“所以你們就是要去地下洞穴？”小龍問我。

“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我把魔王的話重復了一遍。

我們一齊望向洞穴的入口，一萬魔軍正守著那里，還有不少全副武裝的士兵舉著火把進進出出。

緊接著，小龍說了一句讓我十分震驚的話。“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我一字一句的說：“絕。對。不。可。以。”

“為什么？”她問。

“你也看到今天我們和地噬蟲作戰的慘狀了。”

“哪有”小龍滿不在乎的說，“你們明明就只是站在城墻上屠殺它們。”

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你是沒有看到平原上的慘狀。”我指了指城下從大盆地來的運尸車隊，“那些木板車上躺著的，幾個鐘頭前還是活生生的人。”

小龍和我頂嘴道：“那既然有城墻為什么還要在平原和敵人作戰嘛。”

“當時哪有時間把二十萬調回來？你真以為魔都的城墻堅不可摧？今天襲擊魔都的地噬蟲不過是平原上的十分之一，我們都十分吃力。你想想如果有十倍的地噬蟲進攻魔都，這三千萬魔都百姓不得全部成了它們嘴里的食物。”

“而且。”我接著說，“我們明天要去的洞穴十分狹窄，比平原上作戰更加危險，你又沒有任何戰斗經驗…”

“反正我一定要去。”小龍堅定地說。“我不能在你們戰斗的時候縮在城墻后面。”

“這是戰爭！”我抓住她的肩膀，“不是兒戲，你如果再鬧下去，我就讓衛兵把你關起來。”

“好啊！”她甩開我的手，沖我吼道“那你把我關起來啊！”

“來啊。”我對兩個衛兵招呼道“給我把她關起來！”

“你們敢？！”小龍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兩個衛兵架了起來。

我吼道：“給我帶下去找個安全的地方關起來。”

小龍剛被架下去，魔王就走了上來。

“喲？”他看著我，問“鬧矛盾了？也不至于叫人把人家女孩子架下去啊。”

“她偏要明天跟我們一起去。”我嘆了口氣，“她根本就沒把戰爭當回事。”

“哎”魔王拍了拍我的肩，“讓年輕人鍛煉鍛煉也挺好的嘛。”

我一撇嘴，“你說的像你很老沉一樣。”

魔王苦笑了一下，說：“好歹也快五千歲了吧”

“你又不是活在人界的人族翼族。”那兩個種族的壽命最多不超過兩百歲，“咱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魔王問：“關于明天的沖鋒隊，你有什么看法嗎？”

我回答道：“我今天用念力大概探查了一部分的通道，除了出口比較開闊，中間都是最多兩人高，可以容納五個人并排通行的空間。再往前走情況不明，等明天念力恢復一些可以再探查一下。”

魔王點點頭，說：“我已經派小隊下去探路了，情況大致是你說的這樣。”

“我建議沖鋒隊的人數不超過一百人，劍士矛兵都不要，他們的武器太長施展不開。只要尖兵，而且必須帶臂盾，不要尖兵平時那種鎧甲，裸露得太多，要每個地方都包裹起來。并且在出發前，讓他們把武器交給我。”

魔王說：“嗯，我大體也是這樣想的，我會從禁衛軍中抽出一百名最精銳的尖兵。”

我回答道：“好。”

魔王問：“不去勸勸你的小女友？”

“什么東西？”我滿臉問號。

魔王說：“還裝，你那點心思？”

“我最多把她當妹妹看。”我白了魔王一眼，說，“你清楚我的心思，無論是之前和龍族的隔閡還是我對所謂男歡女愛的看法。”

魔王一擺頭，帶著侍衛向城墻下走去。“那你就孤獨終老吧，魔都養老院歡迎你。”

從下午開始，魔王都在整備部隊，慰問百姓，處理所有的災后事項。

而我在城堡里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客房，躺了半天。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我心里本來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小龍，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得給她個教訓，而且反正關在城堡里又跑不掉，大不了明天回來再給她道個歉之類的。

在城堡里轉了一圈，魔王果然不在城堡里。

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面閑逛。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城墻腳下。

我尋思著魔王那小子多半在城墻上思考人生。

慢慢登上城墻，魔王的背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魔都的燈光照耀在這位君主的戰袍上，照耀在他手中的利刃上。

遠處的平原，是無盡的黑暗，再往前走，便是大盆地。

“你果然在這里。”我說。

“四十六萬。”魔王開口說道。“整整四十六萬魔軍將士，就在今天一天失去了他們的生命。”

城墻上的燈光隱隱約約地映出魔王的臉，我似乎看到他的雙眸中帶著淚光。

“他們死之前。”魔王說，“伸出手求我救他們。

“我是他們的王，他們信仰的王，但是我救不了他們。

“我整整一天，還要給百姓和士兵們自信的樣子，因為我還是他們的王。”

我看著魔王，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明天。”我說。“要讓它們付出一萬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