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已經半個多月了,一路上帝瑞和羅生都盡量給李元佑打一些獵物吃。可是越往山里走,可以捕獲的獵物越少,這與李元佑往常的認識很不一樣,一般遠離人居住地的地方,野生動物應該更多才是。可是帝瑞羅生都很習以為常,似乎李元佑如果問出這樣的疑問就會馬上被認為是一個白癡而被拋棄掉。
進山這么久,已經沒有了所謂的山路,三個人一頭牛已經完全是按照野外常識而前進,羅生帝瑞會自然的避開一些地方。李元佑不明所以,只是跟著走。
這一天,終于走到一處險要地。兩側是高聳入云的山崖,中間一條崖縫,四周避風。
帝瑞打量了四周,點點頭,似乎很滿意,羅生在周圍看看了,撒了一些粉末,也似乎準備要做些什么。
李元佑呆呆的看著兩個人,他當然不會認為這兩個人會殺了他。他雖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很久,但是腦子里,精神上,還是一個現代人,壓根沒有考慮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當然,實際上帝瑞羅生也不會是為了殺他才選好了地方,而是為了殺牛。
“不行!”當帝瑞大大咧咧提出要殺牛的時候,李元佑堅決的反對。“我們家的牛,你們憑什么殺?況且我已經和這個牛有感情了!”李元佑振振有詞的說道。
“你怎么就沒想到這個牛有問題呢?你想想看,之前混戰的時候場面那么混亂,所有人都受傷了,那些道士更是化成了飛灰,為什么一頭牛能完好無損?”羅生苦口婆心的勸解道。
帝瑞當然沒什么耐心去和一個幾歲的小屁孩解釋什么,而是在旁邊準備開始磨刀了。
“這不是普通的牛,這是妖獸在人間的眼。”羅生說道。
“什么人間的眼?”李元佑很不明白。
“簡單說呢,人要去捕捉妖獸,妖獸呢,要防止被人抓到,可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呢,聰明的妖獸想到一個辦法,就是用一個化身為家畜的妖獸到人間去,去監視人間,如果有人要進山捕捉妖獸了,妖獸很快就會通過這些家畜知道消息,然后好躲起來。”羅生解釋道。
“當我好騙?妖獸怎么通過家畜去看這個世界?”李元佑問道。
“自然是有特殊的方法,有的是通過分身,有的是通過分魂。簡單說就是一種法術,讓分身幻化成家畜,或者將靈魂分出一縷來寄生到家畜身上。”羅生耐心的解釋道。
“難道我們不能通過什么辦法切斷妖獸和家畜的聯系么?”李元佑問道。
“不是不可能,不過需要一些能影響靈魂的法寶。”羅生皺眉說道。
“你手里拿著那個旗子是什么?”李元佑滿臉的鄙視。
“驚魂幡?”羅生略顯尷尬,有種被一個小孩子教訓的感覺。
這時候帝瑞覺得刀子磨的差不多了,對著天空看了看刀刃,站起來一甩右手,將刀抗在肩上。走過來說道:“即使能切斷又有什么用,這么大的牛,我們又不能坐。”
李元佑還是不肯,羅生無奈只得想辦法煉化了這個牛的靈魂。但愿那個放眼的老妖怪不會怪罪。
與此同時,蘇進帶人也開始踏上返回帝都之路。之前追蹤妖族的氣息一直進入茫茫群山,可是山里環境復雜,時間過去太久,已經無法繼續靠氣息追蹤,而且大山內部妖獸眾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只得原路返回了。可是蘇由和驚魂幡一直下落不明。
探查多日一無所獲,蘇進也不能確定蘇由的生死,只得先回去向宗門稟明。同時承擔有可能的宗門的怒火。不過之前士兵押解的壇子,應該能平息一些怒火吧。
經過多日的努力,羅生終于成功掌握了驚魂幡,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驚魂幡被羅生略作修改,紫藤木是作為拐杖和武器,而幡布則被羅生改成袍子披在身上。為此被帝瑞嘲笑了好久。需要作戰時,只用紫藤木即可,如果對手確實強大,則招出驚魂幡,衣服和拐杖一組合便是。
羅生掌握了驚魂幡,第一件事就是應李元佑的要求煉化了老黃牛的魂。由于只是妖獸的眼,因此并不是很難的程序。羅生組好驚魂幡,選擇良辰吉日,按照八卦方位,選好地點,寫了一道神符,定住老黃牛,防止作法時老牛驚走,便開始施展驚魂幡。
羅生站在老黃牛前方,雙手握住驚魂幡,嘴里念念有詞,緩緩的將靈力注入驚魂幡內。
忽然之間,老黃牛身上的牛毛無風自動,以驚魂幡為圓心,十數米內陰風陣陣。片刻過后,老牛一聲哞叫,瞬間長大一倍有余,連毛也長了不少。李元佑看的目瞪口呆,帝瑞也是一臉驚奇。
羅生作法完畢,也是面露驚容。“想不到,竟然是一具分身?”羅生看著眼前的大牛說道。
世間神靈皆有特殊的眼來觀察人世,比如廟里供奉的佛像,道家祭拜的畫像,各種廟宇。這些都是神仙來看世界的眼,妖獸也有看世間的眼,最常見的就是利用動物去觀察,寄存一縷神魂在動物身上,這樣既不控制動物的行動,又能看到動物的視野。不過由于無法控制野生的動物,所以往往無法看到人間。而寄存神魂在家畜身上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既能觀察人間,又不會被發現。不過家畜往往很快被宰殺,因此也不是最佳的選擇。雖然耕牛馬匹活的年限長一些,不過和動輒幾百年上千年的老妖怪比起來,幾年十幾年的時間太短了。每次寄存神魂的動物死亡,對于神魂的原主人,都有一定的損傷。因此很多道行高深的妖怪會選擇化出身外身來看世界。動用特殊的法術手段,分身化為動物,可以按照意愿隨意觀察人間,又能隨時逃跑,只要不被捉住,一般分身都可以和主人保持同樣的壽命。所以我們經常看到一些有靈性的動物,例如蛇,狐貍,黃鼠狼等等。體型較小,活動便利,易于躲藏,又不會有很針對的天敵。不過缺點也很明顯,與人之間的距離較遠,觀察的不夠詳細。
“原來是這樣。”李元佑聽了羅生的解釋,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擔心的問道:“那我們毀了妖怪的分身,妖怪回來抓我們么?切斷分身和原主人的聯系,分身也不會死?”
“當然不會來抓我們,區區分身對于能創造分身的大能來說,不值一提。而且分身已經自成一體,成為一個獨立的活物,一旦和原主人的聯系斷開,就是一個普通的動物而已。”羅生解釋道。
“呃,你覺得這個畜生普通?”帝瑞指著老黃牛問道。只見剛剛被作法后的老黃牛,體型起碼比原來大了三倍。
“哈哈,是大了點,不過從靈魂的角度來說還是普通的嗎。”羅生撓撓頭不好意思道。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三個總算有坐騎了。”帝瑞肯定道。
半日過后,三人重新出發上路,不過這一次三人都騎在巨大的牛身上。帝瑞利用周圍樹木,做成了一個木制的架子,架在牛身上,牛背中間一個高高的座椅,牛兩側一邊掛一個座椅,三個座椅又是連接在一起的整體。
對于自己的勞動成果,帝瑞作為大哥當仁不讓的坐在了最高的牛背上,羅生和李元佑兩人一人坐一邊,三人重新出發上路。
不過沒走多遠帝瑞就不得不和李元佑換了位置,因為只是臨時的木架子,根本沒法固定,李元佑和羅生體重相差太大,沒走一會座椅就偏到一邊。無奈只好讓體重差不多的帝瑞羅生分坐兩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