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學期結束，凌蘿跑來江城醫科大學物色帥哥，用她的話說，中學時期沒抓住帥氣的醫生老師，那不如自己來醫科大學找一個準醫生然后培養成合格的男朋友。

“什么呀？怎么你們學校女生比我們還多？”

凌蘿走在江城醫科大學的校園里一路都在抱怨，程蔚蔚看著她，抿嘴微笑。

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遇到老何部長，他走過來對著程蔚蔚說：“老林這學期結束就要交換去加拿大念書了，他最近都在圖書館，你有空，去道個別吧。”

“好，謝謝何部長。”

“你也不用道謝，原本這學期開學的時候，就有一個澳大利亞的名額給他，但因為......他放棄了，這次加拿大的名額下來了，他決定去了。”老何說完這些，看了看程蔚蔚，說：“老林這個人，別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實他過得很辛苦，他一開始很抵觸醫學的，后來他爸爸生病.......現在就很努力，做得也很完美，他跟我說當時看到你，你就住到他心底了.......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講這些，可能是舍不得他吧。你也別多想，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知道我說話一向如此。”

“好，我會去找他，好好道別。”

老何微笑點頭離去。

“這人誰啊？還說沒有其他的意思，我怎么每句話都聽出在埋怨你啊？”凌蘿一臉疑問。

“換做是我，也埋怨自己。”程蔚蔚說完后，拿出手機，翻出陸璐發給自己的視頻，拿給凌蘿看。

凌蘿接過手機，眼睛瞬間瞪得大大的，驚呼道：“這是你嗎？！天哪，這帥哥是誰？天哪，他跟你求婚！真的假的？天哪！”

“真的。”

“好啊女俠，求婚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還有，你別告訴我你沒答應他？”凌蘿生氣的時候鼻孔自然放大。

“沒有。”

“我去！程蔚蔚！你是不是生病了？請問您當初是以多大的決心以及怎樣的心情拒絕這大鉆戒、大帥哥的？請問您后悔嗎現在？”

“凌蘿，結婚對我來說真的太突然了，今年我們只有19歲，我連我自己的事都沒搞清楚，我的夢想一個都沒實現，我覺得我沒有準備好，我不想在我自己沒準備好的時候，在自己過得一團糟的時候，把別人隨便拉扯進自己的人生。”程蔚蔚說道。

“這怎么是隨便呢？這是人家一步一步向你走來，就等你邁出小小的一步，結婚跟實現夢想有沖突嗎？”凌蘿把手機還給程蔚蔚，忽然抱住她，說：“是我太激動了，也太嫉妒了，對不起！對不起，女俠，比起你人生中多個光鮮亮麗的時刻，我更無法忘懷你無數個夜晚里落下的那些眼淚，你若真的想清楚了，我就陪你去圖書館.......”

程蔚蔚緊緊抱著凌蘿，說：“我可能真的生病了，我心底喜對林皓月學長有好感，但是，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什么聲音？”

“陳為......”說出這兩個字，程蔚蔚放聲大哭，像是隱藏心底許久壓抑的情感突然得到了爆發，她哭著說：“我不知道為什么，皓月學長對我越好，我就越會想起他，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凌蘿輕輕拍打著程蔚蔚的后背，安慰道：“陳為他不值得......走吧，不后悔就好。”

程蔚蔚來到圖書館門口，凌蘿因為是外校生，出入需要登記，她干脆就在圖書館外邊的咖啡廳等她。

林皓月學長坐在靠邊的位置，極度專心地看著厚厚的專業課本，程蔚蔚不忍心打擾他，拿了一本《婦產科學》靠著書架坐在地上，默默翻看。

“程蔚蔚同學——”

耳邊響起那個永遠最最溫柔、最最令人安心的聲音，回過頭，林皓月蹲在她的身邊，溫和地看著她。

“我聽說，你要去加拿大了。”

“老何那個死鬼，原本我打算明天跟你說的。”

“為什么是明天？”

“因為‘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這樣，我就永遠可以在明天跟你說再見。”林皓月表情有些憂傷，這是程蔚蔚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情，就連求婚失敗當天也沒露出這樣的表情，可能，皓月學長真的是不想離開吧，可能，這次是真的讓皓月學長傷心了吧。

“對不起。”

“噓——”林皓月學長把手指輕輕放在她的嘴唇上，盯著她的眼睛說：“你永遠都不要對我說這三個字，我和我的鉆戒永遠會記得你，只要你說出‘我愿意’，我會出現在你身邊，這個承諾，沒限期。”

程蔚蔚再次聽到“永遠”，發現自己還是會被這個詞感動。

林皓月平靜的呼吸聲越來越近，直到那軟軟柔柔的嘴唇落到她光滑細膩的臉上，一兩秒的時間，他的呼吸越來越遠，他說：“不要哭，淚水很咸。”

第二天，林皓月走了。

凌蘿陪著程蔚蔚坐在校園里的花壇邊，程蔚蔚說：“騙子，說好今天在這里道別。”

“或許，他害怕看到你就不想走了。”凌蘿說完這句，掏出紙巾準備給蔚蔚擦眼淚，令她驚訝的是，她沒有哭。

只聽到她輕聲念著：“明亮的月亮在空中照耀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