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蔚準備給陳為打電話的時候，陳為已經打了過來。

“喂？陳為？”

電話那頭出現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一個句子接一個句子，程蔚蔚把手機拿遠了一看，的確是陳為沒錯，但是這操作怎么這么像詐騙電話？她再次發出確認的聲音：“喂？是陳為嗎？”

“嗯，我只要不停說話就行了，是嗎？”

“啊？是嗎？”程蔚蔚心想什么時候讓他不停說話，還背英語了？只需要接通電話，知道有一個人在陪著自己就不害怕了，但是又覺得這件事本身就十分尷尬，于是答應著：“嗯嗯，哦，對！對！”

耳邊再次出現英語聽力，程蔚蔚一路狂奔，推開茅廁的門發出“吱嘎——”一聲，陳為突然也不說話了，程蔚蔚對著手機呼喚：“陳為？陳為你還在嗎？啊，我的媽呀，燈線怎么摸不到了，啊，我的天哪，好黑，陳為？陳為......”

“嗯？我剛喝了一口水。”

程蔚蔚終于摸到了打開電燈的那根細線，茅廁里的小豬安穩地睡著覺，她躡手躡腳經過它們，說：“陳為，謝謝你，我......我到廁所了，我先掛斷一會兒。”

“嗯，好。”

蹲下的一瞬間，程蔚蔚再次被自己的愚蠢折服，掛掉電話，上廁所，再打過去，簡直完美暴露了自己的膀胱功能。她準備待會兒關掉茅廁的電燈泡后自己快速跑回去，不再麻煩陳為。

正當自己關燈的時候，陳為又打了過來，小靈通巨大的震動鈴聲嚇她一跳，程蔚蔚接通電話：“喂？陳為，我現在關燈了，準備立馬跑回去。”

“額，好，你不用跟我報備得這么詳細。”說完又是一段英語聽力。

“陳為，我到了，已經躺好啦！”程蔚蔚無心說出這句話后覺得臉頰有些發燙，真想一巴掌拍暈自己。

陳為在電話那頭笑，說：“你老家的廁所是挺遠的，我老家的廁所就在屋里，以后就很方便。”

“啊？”程蔚蔚耳朵也開始發燙了。

“不，我的意思是廁所如果就在屋里的話比較方便。”說完陳為又笑了。

電話里頭突然變得安安靜靜。

“程蔚蔚——”

“陳為——”

幾乎同時喊出對方的名字，陳為說：“嗯？”

“謝謝你。”

“我也謝謝你，《流星雨》挺好看的。”

“蛤？”程蔚蔚疑惑了幾秒鐘，接著說：“謝謝你大晚上的幫我練英語聽力，哈哈哈哈哈哈......”

陳為接著問：“你......嗯，你想考哪個大學？”

“北大，但我擔心考不上。你呢？”

“我......我也考北大。”

程蔚蔚聽完后愣了幾秒，第一次聽到陳為說話結巴，她說：“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為什么突然用到‘一定’這個詞？”

“很突然嗎？”

“嗯，很突然。”

電話里頭又變得安安靜靜，安靜到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呼吸聲。

“陳為，晚安。”

“晚安。新年快樂，程蔚蔚。”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