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蛛紋男子
- 修道封神路
- 沈自在
- 3326字
- 2020-01-07 19:52:21
無風(fēng)崖的頂峰和下方分別兩方世界,崖頂無風(fēng),懸崖之下卻是狂風(fēng)肆虐,集合無盡的力量,咆哮著撞向山體。
隱約無形之中的鎖鏈?zhǔn)`住風(fēng)魔的手足,鎖鏈的盡頭也僅僅只達(dá)到山崖的一半,再也爬不上去,呼嘯的狂風(fēng)一次又一次在中途就殞身跌碎。
因?yàn)檫@一緣故,無風(fēng)崖下鮮有人抵達(dá),從不知是何面目。
景玨被一掌打落,跌入風(fēng)口,身如海浪滔天中的一葉孤舟,飄搖不定,時時有翻船之險(xiǎn)。急急念訣,攀附崖體的藤曼瘋長,鎖住她的腰身,暫時止住下落。可惜好景不長,不一會兒的功夫,暴風(fēng)化作利刃,斬?cái)嗵俾瑢⑺龗伻肷顪Y。
吹在身上的風(fēng)變成一把把匕首,長劍,將她的身體和靈智切割的支離破碎,景玨一度懷疑,自己恐怕是沒被摔死,就被風(fēng)灌死了。
忽然下方升起一股溫和的氣流,包裹住景玨,隔絕厲風(fēng)的傷害,緩住下落的速度,最后掉入無風(fēng)崖下方的一口寒潭里。
那股氣流直接將景玨毫無反抗之力的帶到了潭底,拉入洞中,洞口懸著一顆避水珠,洞內(nèi)干燥無比。
撲鼻的血腥氣嗆入鼻管,昏暗中,景玨只看到洞中好像還有個人,那人的臉上赫然橫著一只血麗的蜘蛛紋,遍布半張臉。
一雙猩紅的眸子,冷冷的盯著景玨,若不是這雙眼睛明顯還有一點(diǎn)人的理智在里面,景玨都要懷疑此人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景玨背靠著洞壁,一動也不敢動,腦中嗡嗡作響,手心冷汗直冒。就是此人殺了三頭金線蟒,又被人追殺么?洞中這么濃的血腥氣,怕是此人傷的不輕吧。
“你……謝謝你救了我。”景玨打破了流淌在二人之間的死一般的沉寂。
那血紋男子突然抬起了手,嚇得景玨一把抽出了佩劍,將劍橫在胸前,同時體內(nèi)靈力瘋狂流轉(zhuǎn),做好迎戰(zhàn)的準(zhǔn)備。
男子嗤笑一聲,指尖微勾,一抹微弱的白色亮光從景玨的身上冒出,飄向他,最后在他的手心里化作一只翅膀上有幾條黑紋的蝴蝶。
“雕蟲小技。”男子輕蔑地說了一聲,把那只光蝶捏的粉碎。
景玨瞪大了眼睛,她竟毫無感覺別人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這是什么東西?”
“不值一提。”血紋男子察覺到那兩個人找到了此處,很快他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結(jié)界居然被破了。
對方窮追不舍,血紋男子有些惱怒。就好像一只大象老是被兩只螞蟻騷擾,偏偏那大象還沒辦法捏死這兩只螞蟻一樣。
若是全盛時期,這些雜碎他根本不會放在眼里,只可惜現(xiàn)在的自己實(shí)力跌倒谷底,否則也不會被這兩個人追的如此狼狽。
景玨很快意識到,是不知何時放在她身上的這只小蝴蝶暴露了這里。
潭上方,岸邊,一老一少,一站一蹲。
蘇思思將手放入水中,收回僅存的一絲靈蝶殘余的靈氣,仰頭道:“那丫頭居然沒死……他就躲在這潭底,想辦法把他們逼出來。”
“好辦。”老者森然道。
只見他兩只老的不成樣子的枯手十指交握,然后慢慢成環(huán),嘴里念念有詞,一股黑氣從他的手環(huán)里冒了出來,倒入深潭。
那黑氣變成一團(tuán)黑蛇,剎那間布滿寒潭,朝著潭底游去。
潭底的血紋男子輕輕一揮手,腳下出現(xiàn)三條血色花紋的小蛇,隨手一指,小蛇們沖入黑蛇群中,居然吞噬起來。
景玨見到那血蛇每吞一條黑蛇,身體便壯大一分,體表就多出一道黑線,當(dāng)湖底的黑蛇全部被吞噬殆盡時,竟變成紅黑相間的巨蟒一般。
其中一條巨蟒沖上去,破開水面,破穿老者胸背。另外兩條則回到它們主人身邊,血紋男子收起它們后,嘴角泌出一絲鮮血。
他臉上的血色蜘蛛見了鮮血活了過來,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將他嘴邊的那一絲鮮血吸收了,看的景玨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
今日見到的事情,比她這十幾年加起來的怪事都要古怪。
“我們上去,你找到機(jī)會就跑,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了。”
血紋男子一把拉住景玨的胳膊,匆匆說了句,避水珠罩在兩人外面,二人上升的速度極快,一個呼吸的功夫就猛地沖破寒潭。
他將景玨朝一個方向丟去,景玨忙掐訣穩(wěn)住身子,落到一顆大樹上。
重見天日后,她才看到血紋男子的真實(shí)面目,不,其實(shí)根本看不清楚他長得如何,只能看見那一只張牙舞爪,猙獰無比的蜘蛛,另一邊臉被密密麻麻的黑氣纏繞,看上去恐怖極了。
只有兩只眼睛,明亮無比,居高臨下俯視著追殺他的人,骨子里的傲慢,毫不掩飾的蔑視,還有一絲因自己被他們逼到如此狼狽境地的惱恨。
“五紋宗,好一個五紋宗!”
蘇思思愜意的坐在地上,一只手托著下巴,笑瞇瞇地點(diǎn)頭道:“不錯不錯,本小姐就是五紋宗的小長老,宗主別來無恙啊。”
血紋男子拿眼角睨了睨小女孩,不屑地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和本宗主搭腔?”
蘇思思絲毫不生氣,笑容可掬,“本小姐不算什么東西,只是奉命來取宗主性命的。對了,宗主可以喚我小思思,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別人叫我妖童女。”
血紋男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氣!”
老者干咳一聲,抹去唇邊的鮮血,他一直平息體內(nèi)紊亂的靈力。朝半空中的血紋男子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說道:“宗主多有得罪了,只是宗門有令,不敢不從,若是宗主愿意交出血紋玉,晚輩愿任由宗主處置。”
“血紋玉,你們也配?”
血紋男子嘲笑意味更濃,眼底彌漫殺氣,“五紋閣只不過是我血紋宗圈養(yǎng)的一條狗,狗膽子肥了,也敢朝主人叫喚,當(dāng)著放肆!奴大居然也敢欺主!當(dāng)年師祖就不該心生慈悲,早該斬?cái)嗄銈儩M門才是,免得有今日之恥。”
老者嘆了口氣,道:“宗主你又是何必,血紋早已沒落,即便是您,不提往日如何,現(xiàn)在也不是小長老的對手,若是打起來,只會加重您的傷勢。您本就是油盡燈枯,強(qiáng)弩之末,又何必……”
“廢話少說,本宗今日便要清理門戶!”
血紋男子雙手抱合,眼里兇光大漲,身后出現(xiàn)一只巨大無比的血色蜘蛛,他縱身一躍,跳到蜘蛛的頭頂。蜘蛛八只長腿一邁,血光一片,沖向老者和女孩。
蘇思思面不改色,手心一翻,面前出現(xiàn)一個青色的盾牌,迎風(fēng)見長,將兩人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護(hù)在其中,血光沖擊著盾牌,盡管盾牌上立刻遍布裂紋,終究也沒有碎掉。
那血光從景玨的身上穿過,她直覺得渾身一涼,并未有別的感覺。耳邊是那血紋男子傳音給她,“不想死得話,就走開。”
景玨知道這三人都是修為通天之輩,她一個小小的煉氣士,連旁觀這種打斗的資格都沒有,任誰一個法術(shù)的余波都能殺死她千萬次。
于是景玨二話不說,跳下樹干,頭也不回,靈力灌注雙腿,提升速度,拔腿就跑。
還沒跑出多遠(yuǎn),忽覺肩上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只翠綠色的長箭插在右肩上。那箭好像淬了毒一樣,她頓時覺得半邊身子都麻痹了。
她聽到老者問她:“小丫頭,你和血紋宗宗主相識么?”
景玨猛地回頭,驚恐不已,連連搖頭。
認(rèn)識?笑話,她和他,還沒有他們與他熟悉呢。
老者咳出一大口黑血,漠然看了她一眼,低頭恭謹(jǐn)?shù)貙μK思思道:“小長老,既然此人與此事無關(guān),就不必再造殺孽了。”
蘇思思明媚微笑,對景玨道:“姐姐,這一箭就當(dāng)報(bào)答你替我們找到了這人吧,我不殺你了,你走開就是了。”
哪有給人一箭算作報(bào)答的?
景玨心中大罵此人不正常,腳下半點(diǎn)不敢含糊,瘋狂逃遁,一口氣躥出這片樹林才敢松了口氣,回頭一看,在她的后方的天空上,出現(xiàn)一個淺紅色的半圓形保護(hù)罩,這是那血紋男子布下的結(jié)界。
往往高手過招,普通生靈涂炭。
結(jié)界之內(nèi)的飛禽走獸,無一幸免,就連那樹都大批大批的枯萎,一副靈氣和水汽全被蒸發(fā)殆盡的樣子。
景玨咋舌不已,他們到底是何等修為,居然如斯恐怖。
獸類的感覺無比敏銳,整片霧沼之內(nèi)的兇獸四處奔逃,驚慌得如同世界末日的到來,但是也有不少等級較高一點(diǎn)的兇獸,居然趁此機(jī)會,大肆捕殺獵物。
景玨往回跑的半途上已經(jīng)解決掉三頭低階兇獸,還有一頭堪比煉氣中期的云豹,自己也添了傷痕,受傷流血在霧沼絕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疾馳時,有人叫了她一聲:
“景玨!救我!”
定睛一看,景玨瞪大了眼睛,她看到高燃竟被一只三米多高的龐然巨虎叼在口中,一條胳膊卡在參差的鋒利虎牙之間,血流如注。
景玨二話不說,幻化出一條藤鞭,凌空一躍,朝那巨虎抽去。藤鞭抽上巨虎的臉頰,瞬間從那鞭子上伸出無數(shù)比針尖還細(xì)的細(xì)藤,扎入皮肉之中。
她借著藤曼跳上虎背,揚(yáng)起手中寶劍,猛地刺向虎頸。巨虎吃痛,張開了血盆大口,高燃掉了下來。虎嘯聲震撼山岳,幾欲刺穿耳膜。
待要抽出寶劍,不料秀水劍居然卡在了巨虎的骨頭里,在巨虎狂亂的掙扎中,長劍折斷,景玨也被拋了出去。
身體撞向樹干,脊骨寸斷般劇痛,景玨忍不住“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那頭龐大無比的巨虎被惹怒了,銅鈴般的虎目兇狠地盯著兩個人,咆哮著沖他們撲了過來。
高燃傷勢太重,根本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命懸一線,危急關(guān)頭,只見一道白影騰空而降,一招長虹貫日,穿透巨虎的腦袋。
高大的虎軀震了震,搖晃了兩下,倒下了。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一大片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