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亦雪說能為自己澄清罪名，葉風心中并沒有太大波瀾；經過這件事后，葉風感覺自己仿佛一夜間長大了。

本來從未涉世的青少年，變成了一個沉著冷靜的男人。

從陳亦雪口中得知可以保釋自己，葉風覺得協助陳亦雪破案并無壞處，不如先答應她。

答應陳亦雪后，葉風開始講自己的所見所聞，從海灣路跌落山崖開始講，然后到住院，再到審訊室發生的一切。

這一切對葉風來說，來得太突然了。

正因為如此，直到現在葉風也弄不清楚誰想要害自己；這樣做有什么目的。

葉風稀里糊涂被陷害，稀里糊涂成為冤死鬼。

陳亦雪聽葉風一一道來，眉宇間不時皺了皺；她在聽葉風說道的同時，結合自己看過的檔案；葉風所說跟檔案記載有很大差異。

因為檔案記載的是證據，而不是葉風的一面之詞。

也就是說，之前葉風跟警官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記錄在檔案。檔案記載的是證據，證據是證明葉風是連環殺人犯和410事件的罪魁禍首。

而葉風說的，是站在自己角度，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一遍。

兩個角度的不同，是陳亦雪覺得古怪的地方。

陳亦雪心中在想：“檔案記載的是證明葉風的罪名，而葉風說自己不是兇手。那兩者肯定有一個在說慌。”

葉風看著陳亦雪，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不信拉倒。”

陳亦雪說：“如果站在正常人的角度，肯定是相信證據，而不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但我和我身后的團隊，都不是一般人。”

“如果你說的事實，我想到一個可能，”

葉風問：“什么可能？”

陳亦雪：“模仿作案。”

葉風繼續問：“什么意思；難道之前就有過類似的案件？”

陳亦雪：“沒錯，這是極端主義追求的完美犯罪，他們通常是某領域的天才，是以犯罪為樂趣的惡魔；這些人追求完美犯罪，有人不留痕跡作案，有人嫁禍罪名達到脫罪目的。而你可能是后者。”

陳亦雪說得玄乎其玄，葉風聽得感覺像是說電影故事一樣。

于此同時，葉風滿懷憤慨；他現在不就是那個替死鬼嗎？

葉風說：“我沒聽說過這種事，但我是冤枉的；如果你有這個本事，就請你盡快破案，替我洗清罪名。”

陳亦雪：“當然，破案是我來這里的目的。”

葉風：“還有，我什么時候能出去。”

監獄，這是葉風一刻都不想待的地方。

陳亦雪想了想說：“如果真的有人想要陷害你，你出去讓他們看見的話，反而適得其反，到時他們必定會再次出手，將罪名繼續栽贓于你。”

“又或者，他們覺得陷害你已經失敗了，決定滅口；也有這種可能。”

葉風拍桌而起，怒道：“你當我嚇大的！”

陳亦雪說：“我不是在嚇你，這是站在你的角度分析情況；如果你不樂意接受我的意見，那不好意思；只能按照證據走流程。”

葉風生悶氣；真他娘憋屈。

如果是之前，葉風一定會堅持正義就是力量；可經歷過這件事，葉風成熟了不少，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葉風問：“你說吧，怎么辦？”

陳亦雪：“站在你的角度，敵人明顯在暗，而你在明，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下；如果真的是把罪名嫁禍與你，你的死就是他們最終目的；也就是，他們會看著你死。”

陳亦雪說得很有道理。

葉風也平復心情坐下來，繼續問：“你有什么法子？”

陳亦雪：“你剛才說，你在審訊室看見了真正的兇手。”

葉風說：“沒錯；”

陳亦雪繼續問：“你還說他戴著面巾，戴著面巾，你是怎么看到他的臉的？”

是啊！真兇是個蒙面男子，難道說自己有神識，能夠無視面巾。這樣說出去，不可能有人相信。

葉風尷尬，頓了一下說：“那是他在寫字的時候不小心把面巾弄掉的。”

陳亦雪：“你還說他把你迷暈了。”

葉風：“是啊！當時我確實被迷暈了，但隱約還能看到一點。”

陳亦雪：“隱約能看到一點，這不能成為證據；不過站在你的角度，你確信真的看到兇手了嗎？”

葉風說：“十分確定。”

陳亦雪繼續問：“確定那個兇手跟程亮有關嗎？”

葉風：“確定。”

陳亦雪：“好，我們會安排人調查程亮；如果跟著這條線索沒有查出來；你應該沒有什么冤情了吧。”

葉風心里堵得慌，這叫什么話啊。

但從正常人的思維看待這件事，確實如此；因為所有證據都指向自己，陳亦雪能聽自己一面之詞去調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陳亦雪說：“既然如此，你還想出去嗎？如果想，我依然會保釋你。”

葉風衡量了利弊，自己如果被保釋，肯定會驚動真兇，躲在暗中的真兇，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到時可就大意失荊州了。

葉風心中低估：“那些瘋狗，連曲河大橋都敢炸，如果知道我出去，還不把我大卸八塊。”

思前想后，葉風覺得還是在監獄安全點；雖然他不愿意待在這里。

葉風：“我不出去了。”

陳亦雪：“那請回吧。”

葉風走出去后，郭長河走進來了；他搞不清楚這位陳亦雪想要干什么？但逐天是特殊部門，這事局長也知道，局長讓他全力配合陳亦雪。

也就說，現在的陳亦雪算是他臨時上司。

郭長河問：“這個葉風說的話，能信嗎？”

陳亦雪說：“心理學有很多方面因素要考慮，我從大部分角度看，葉風的話，有真，也有假。”

郭長河繼續問：“那我們還要查程亮嗎？程亮是刑警隊的優秀成員，查他，不好吧。”

陳亦雪看了眼郭長河，說：“我們的職責不是用來考慮嫌疑人的身份，而是抓住線索后不留余地追蹤下去，只有這樣才可能盡快找出真兇；”

“為此，難道警察不更應該給配合嗎？”

郭長河尷尬笑了笑，心中卻暗罵自己多嘴，被小輩教訓了吧。

盡管郭長河心中有多少不爽，但不得不佩服陳亦雪的魄力和決然；之前，他還瞧不起陳亦雪是個官二代，現在哪還敢。

郭長河說：“是是，身為警察絕不能忘本的，堅決為人民服務。”

陳亦雪說：“嗯，郭隊長是老探長了，經驗豐富；接下來秘密調查程亮一切有關事務，就有勞郭隊長費心費力了。”

“如果沒找到證據證明程亮，就按現有證據執行吧。”

郭長河說：“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