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三個月的時間阮婉在繁忙中很快就度過了。
婚禮前的幾天,宋佳嘉神秘兮兮的跟阮婉說,她準備了一個小型的party,其實就是高中同學聚會,希望阮婉晚上的時候帶著洛白一起去。阮婉本想拒絕,但宋佳嘉卻說:“我告訴了他們你和小白要結婚了,今天也會帶他一起來,你不會要拒絕吧,而且大家都是以前的同學,沒關系的。”
阮婉很無語,宋佳嘉就是把她的后路都給堵死了,她無法拒絕只好答應。
然而當阮婉挽著洛白的手出現在包間里的時候,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里看見了溫涼曜,他就坐在角落里。
人影幢幢的酒吧里,光淺昏暗而頹打落在穿著灰色毛衣的溫涼曜身上,似乎顯得他更加瘦削了,他的周圍坐了不少人好像都在和他說話,他如今那么有成就,就有不少人要想和他套近乎,可是他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直喝著酒。
洛白自然也看見了溫涼曜,察覺到了阮婉的不對勁,他的手緩緩往下一轉,握住她纖細的手,溫暖的氣息,頓時罩在了阮婉的手上,她抬頭看著洛白笑了一下,以表示她沒事。
溫涼曜看著阮婉和洛白的一舉一動,在酒吧迷離昏暗的燈光下,他們顯得郎才女貌,宛若神仙眷侶般合適、般配的一對。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就只是這樣看著對方,周圍的人好像看出了什么微妙的關系,紛紛向他們看來,一時間原本嘈雜的酒吧竟然安靜了下來。
很久以后,就在阮婉準備走過去坐下的時候,一道興致勃勃的開玩笑的聲音打破了這在酒吧中一方小小的寧靜:“我還以為你們忙著辦婚禮不來了呢,沒想到卻比我還要先到……”
宋佳嘉剛走過來,口中的話還沒說完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里,停頓在原地,眼睛下意識的瞪大了一些看著角落里的溫涼曜,沒想到他竟然在這里。
此時宋佳嘉只感覺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這都是什么事啊?見阮婉而和洛白還站著,宋佳嘉走過去,伏在她的耳邊悄悄說:“對不起啊婉婉,我不知道溫涼曜怎么也在這里,要不你們回去吧?”
阮婉安撫似地搖搖頭,牽著洛白的手走過去坐下,她一抬頭便撞進了溫涼曜又深又黑的眼眸里,慌亂之中阮婉別開了眼。
宋佳嘉一來酒吧里的氣氛活躍了不少,有她在的地方自然不會冷清,大家都在聊個自己的生活,有的抱怨社會陰險,有的談論柴米油鹽,有的只是默不作聲,就比如阮婉,溫涼曜,還有諾白。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突然有人說:“阮婉就要和洛白結婚了呀,想當年我們還以為你會和溫涼曜在一起呢。”
“對呀對呀,想當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都喜歡你,我們私下還壓了賭注說你會和誰在一起呢,想當時因為溫涼曜為了你打架,想想他那么優秀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又怎會去招惹這些事呢,所以我果斷的選擇押溫涼曜。”
“是啊是啊,現在想想我們那時可真別扭啊,因為一些小事就鬧得不高興,不過你別說當時溫涼曜下手可真夠狠的,是條漢子……”幾個男生說道。
阮婉聽了半天,總算明白了他們在說什么,她一動不動地盯著溫涼曜,剛才說的話的那幾個人都是當初和阮婉鬧矛盾的同學,但后來又莫名其妙的跑來和她道歉,阮婉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因為溫涼曜。
洛白聽了,也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黃昏,他回家的時候聽見巷口傳來打斗聲和慘叫聲,洛白回狐疑的走過去,想看看發生了什么。
剛轉角就看見了溫涼曜和幾個和他們年紀差不多大的人扭打在一起,他悄悄的躲在后面看角落里,看著他們究竟為什么打架。
只見溫涼曜突然再次出手,不過幾分鐘,那幾個人就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而溫涼曜雖然臉上也掛了彩,卻依舊優雅,雙手抄著口袋站在正中央,與剛才出手狠戾的人判若兩人。
只聽他冰冷的說道:“離她遠點,不然下次我可保不齊會出什么事。”
躺在地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溫涼曜他們是認識的,卻只知道他學習好,沒想到打架也這么厲害出手狠辣。
他身形雖然修長清瘦,卻擋不住他渾身散發的氣場和壓迫感,只好連連點頭:“好,好。”
洛白看著這一幕,驚呆了,此時的溫涼曜猶如從地獄走來的撒旦,優雅而冷暗著,和他平時看見的那個三好學生的形象完全不符,卻也沒說什么,畢竟這是人家的事和他無關,如今知道卻沒有想到他是為了阮婉。
但他當時卻什么也沒說,一個不知道,一個選擇不說,很多事情就這樣錯過了。
“可即便這樣到最后我們也沒有在一起啊。”溫涼曜像是自嘲的笑了笑,神情冷漠,光線迷離的打在他的身上,側顏線條依舊冷硬,語氣也是往日若冰雪一般,淡得幾乎沒有任何情愫,有一種孤獨是明知道結局是曲終人散,可當下卻不得不以笑相對。
看著他這樣阮婉的心很痛,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將心底所有的感情和雜念壓下,然后對所有人笑得燦爛如花,若無其事的說:“是啊,可那都是過去了,回不去了。”
《半生緣》里有一句話讓人生傷感:“世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最終這個同學聚會因為溫涼曜的提前離開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