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直到看到那輛車的車牌時,她頓時慌了,連忙拿出剛才起床時充了電的手機,給溫涼曜播播了電話,她記得那輛車是他的。
剛打開手機,彈出來的是溫涼曜的幾個未接電話,時間正是一個小時前,阮婉撥回去卻顯示著關機。
阮婉莫名的心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溫涼曜的手機一直關機,她打不通都快急哭了。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嗎?”唐月見阮婉這樣手足無措,也著急的問。
還沒等阮婉回答,她的電話就響起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可她還是立刻接通,心想如果是溫涼曜打來的呢?
掛掉電話,阮婉拿上外套就奪門而出,一路上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剛才電話里靳康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回響,“涼曜他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你快過來吧……”
阮婉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后立刻告訴司機去醫院,司機緩緩的發動車子。
“師傅,麻煩您快點好嗎?”阮婉帶著哭腔,忍不住催促。
司機見她哭了,去的又是醫院,以為是她的親人朋友出了什么事,也把車開快了一點,卻還是忍不住說:“放寬心,沒事的,你看我也想開快一點,只不過這雨天路滑,不安全,這不今天還發生了一起車禍嗎?”
阮婉看著路邊已經很快倒退的風景,她的心也還是忍不住緊緊揪起,她真的好緊張,連聲音都經不住的顫抖起來,再次對司機說,“再快點好嗎?”
她真的想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不好的事情接踵而來,所有的驚慌和恐懼都幻化成聲音:“快點,拜托你快點……”
車子終于如箭般飛了出去,盡管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對阮婉來講,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到了醫院,然而根據靳康說的信息來到了急診室,此刻病房門外已經站了許多人,然而阮婉只認得靳康一個。
她連忙過去抓住他問:“怎么樣了,溫涼曜怎么樣了?有沒有事?”
靳康眉頭緊皺,說:“情況好像不容樂觀。”
阮婉聽了,她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卻還是疑惑地問,“好端端的為什么會發生車禍呢?”
“車上的監控顯示涼曜是聽了今天仟風鎮發生山洪,才把逆行,車開得很快,監控也顯示,他出車禍時,因嚴重超速,闖了了紅燈,和迎面走來的一輛大型貨車相撞才出的車禍,他們兩個受的傷都比較嚴重。”靳康的眼睛緊盯著阮婉,他知道是為什么,也知道將車開成賽車般的感覺,不是溫涼曜一貫沉著冷靜的風格,能把他逼到這種地步上的只有阮婉,而且這場車禍里受到傷害的,還有他的妹妹。
靳康沒在和阮婉說什么,轉而走向一對夫婦的面前說:“爸媽,你們不要擔心了,謝謝,相信夕夕她會沒事的。”
阮婉這才注意到那對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夫婦,只見他們只是點點頭,但皺起的眉頭卻久久無法舒展,他們就是孟夕的父母。
靳康又向阮婉介紹道:“這位是涼曜的媽媽。”
阮婉剛才就注意到了她,向她禮貌的說:“阿姨好!”
蘇清向她點了點頭,眼神頗為復雜,隨即又一直盯著病房的門。
阮婉看著蘇清,她在高中時見過她,那是開家長會的時候,她看見蘇清和溫涼曜站在一起,幾年未見她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但鬢角的幾根白發卻出賣了她。
正想著急診室的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不帶任何情緒的說:“病人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右手骨折,有點輕微腦震蕩,現在打了麻藥,大概明天早上就會醒來了。”
聽了這句話,阮婉和蘇清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蘇清,她已經失去了丈夫,不想再失去兒子了,那種痛苦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醫生又問:“誰是孟夕的家屬?”
靳康忙上前一步說:“我是,我是他的哥哥。”
“她的情況有點糟糕,現在情況緊急,這位小姐的腿需要做手術,以后可能一輩子都需要在輪椅上度過了。”醫生說道。
“醫生,求求你,求求你保住我妹妹的腿,不管用什么辦法,請你一定要保住她的腿好嗎?她不能失去腿啊……”靳康哀求道。
“先生,我們也無能為力,這位小姐的腿情況嚴重,就算讓世界上最好的醫生過來做手術也沒有用的,當然如果以后有奇跡發生,再站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醫生臉色凝重。
靳康的臉上閃過了強烈的痛苦和掙扎,一旁的靳父和孟母也求著一聲道,“求求你們救救她,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女兒。”
“我們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家屬簽字,之后我們就可以手術了。”醫生遞給靳康一份文件。
靳康看著那份文件,臉色變得慘白,他拿著筆微微顫顫的把名字簽上了,醫生拿到合同立即轉身進了手術室,開始緊急的手術。
阮婉看著這一切,心里也忍不住的難受。
這場手術接近兩個小時,靳康他們一家在外面生不如死的熬了兩個小時。
手術后孟夕已經換了一件病服,麻醉令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終于她在半個小時后從麻醉的昏沉中掙扎著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靳康和父母圍著她,她沙啞地問了一句:“爸,媽,你們怎么在這里?這是醫院嗎?”
“夕夕,還記得嗎?你出車禍了……已經做了手術。”孟母淚眼婆娑的說道。
經孟母這么說,孟夕想起了昏迷前眼前的一幕,腿上傳來的疼痛記憶猶新。
她的目光瞪大著去看她的腿,腿上纏了厚厚的繃帶,她嘗試去抬起腿,想移動卻怎么也移動不了,“怎么回事?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怎么動不了了?”孟夕瘋狂大叫起來。
“夕夕,冷靜一點,你現在不能激動。”靳康試圖安撫她的心情。
孟夕怎么能不激動?她崩潰了,他她瘋了,她不可置信地去抬她的腿,卻沒有感覺,嘶叫著:“我的腿為什么動不了了,我是不是以后都動不了了,你們告訴我啊……求求你們告訴我……”
“夕夕……”孟母心疼的看著她,卻已說不出一句話來安慰她。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國內不行我們就去國外,總會治好的。”靳康看著孟夕,心里也不是滋味。
在接受事實之后,孟夕已經生無可戀,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眼角的淚水一串串地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