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加,你出來。”犬大將低語一聲。
“喵?”云母有些狐疑,大眼睛眨巴了一下,歪頭看他。
下一刻,它便看到了自犬大將身上冒出來的小小跳蚤。
“我知道了,姥爺。”
冥加當下也不遲疑,一越串到那女子胸前,小小的尖嘴就如同細針一般的扎進女子胸膛,開始吸食起血液來。
它吸的不光是血,還有毒。
很快,那小小的軀體便膨脹了三倍。
云母好奇的看著它,很想將它一腳踢開。
“放心吧,冥加會把她體內的毒素全部吸出來。”
“喵烏?”云母輕叫一聲,仿佛是在問:“那它自己不會中毒么?”
“應該不會。”犬大將說。
也不知為何,這只小小的跳蚤似乎對全天下的毒素全部免疫,不光如此,它還能將毒液當做食物來吃。
“喵烏?”
譯文:那你要我幫你什么?你壓根就什么也沒有做呀?
犬大將道:“當然是在她醒來的時候給我作證了。我可沒有碰她。如若不然的話,以這女人的脾氣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是要殺我的吧!”
“喵。”
譯文:你還真了解她。
呵呵。
犬大將苦笑。
在他看來,無論對方是誰,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是個女的,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
夜晚的星空浩瀚無邊,微風扶過大地,將白晝余下的高溫逐步抹去。
平靜的草原燃起篝火,云母已然入睡,棲息在它尾部的冥加也早已進入夢鄉。
犬大將遙望蒼穹,他在想一個人。
殺生丸。
他的這個孩子,一心以他為目標,一心想要超越他。
此時此刻,得知自己已經離開犬族,也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
怕也是會隨之離去,獨自踏上旅途的吧!
微風輕撫而過,明亮的篝火彈跳出點點火星,升上夜空,隨后熄滅。
眉峰微微跳動了幾下,女子醒了過來。
隨后她便看到了他。
“你……”她猛地掙扎,欲要起身,卻在隨即而來的疼痛中再度癱了下去。
裂開的傷口讓她使不上力來。
“你最好還是不要亂動得好。”犬大將道:“我不會害你,不然的話你那護衛該也是不會讓我靠近的吧!”
“護衛?”女子愕然,隨即看向一旁入睡的小貓。
在它的尾部,此刻還睡著一只小小的跳蚤。
也不知道它們是否認識。
說起來,她與這小貓也只是第二次相遇。
“你體內的毒已經排干了,放心,我沒有碰你,都是冥加的功勞。哦,就是那只跳蚤。等你的傷好了些,我就離開。”犬大將說。
“啊?”女子有些納悶,問:“你這是在保護我么?為什么?你到底又是什么妖怪?”
犬大將道:“為什么?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只是因為你很漂亮吧!而我喜歡美人。”
女子聞言呆愣片刻,隨后笑了笑,道:“可我討厭妖怪,自然也討厭你。一旦我傷勢恢復了,我定會殺你。”
犬大將道:“是么?那便等你好了再說吧!”
說罷,他傾斜著身子,就著草地,閉上眼睛,開始入睡。
回過神,女子看向一旁鋒利的亮光,那是她的佩劍。
“對了,既然你已經醒來,那就換你守一下吧!林中吃人的妖怪應該不少。”犬大將說,竟也不擔心她會對著自己的后背就來上一劍。
燃燒的火苗在風中四下搖晃,火中的干柴噼啪作響。
遠方的林中窸窸窣窣,似有什么東西在林間躍動。
卻是不敢往這邊靠來。
女子就這樣一直看著他的后背,直到確認他已如夢,這才掙扎著盤腿而坐。
閉上眼,她開始調動自身靈力輔助傷口的愈合。
……
次日,朝陽緩緩升起,陽光灑落大地。
林中百鳥爭鳴,天邊孤雁南飛。
一只甲蟲煽動翅膀飛行,與遠方的大樹相撞在一起,隨后緩緩的掉落下去。
女子盤腿而坐,運氣調息。
一股淡淡的靈力在傷口處環繞,加速著傷口的愈合。
如此一晚,竟也好得七七八八。
睜開眼,她看向一邊睡躺的男子。
潔白的身姿,銀色的發絲,給人一種很干凈的感覺。
然以她的修為,竟也看不透對方到底是什么妖怪。
她并沒有貿然出手,然眼里卻始終充斥著敵意。
畢竟妖怪是最善偽裝的。
一陣微風掠過大地,搖晃著四周的小草。
犬大將睜開眼睛,緩緩的坐立起來,隨后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一旁的篝火早已熄滅,只產下一縷縷青煙徐徐升空。
扭過頭,犬大將打量著身后的女子,見她的面色已恢復了紅韻。
他道:“我知道你不簡單,卻不曾想你會好得如此之快。”
別說是中毒了,要知道一般人若是受了那樣的傷,即便是請人族里面最好的大夫前來醫治,最終也會得到個回天乏術的結果。
女子也不搭話,只是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你既已無礙,便請允許在下告辭,當然,如果你暫時還不想殺我的話。”
說罷,犬大將轉過身去,高呼一聲。“冥加,該走了。”
半晌,一陣微風吹過,熟睡中的跳蚤卻是毫無動靜。
“唉!算了!”犬大將無奈的搖頭嘆息,隨后邁開步伐,向著遠方踏步而去,竟也不再去管它了。
“我叫翠子,你呢?即便是妖怪,就連小小的跳蚤都有名字了,你該也是有的吧。”
不一會兒,后方傳來女子的聲音。
她依舊看著他。
犬大將并沒有停下腳步,卻道:“我不過是一只妖怪罷了,我有一種預感,你我有緣,必定還會相見。”
那聲音漸行漸遠。
翠子聽著,看著,直至那白衣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