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站立的是一名身材微胖的男子,盡管象征性的帽子已經被摘了下去,但他毫無疑問——正是塞洛爾所懷疑的那位“塔維內塔”。
他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房門,神色凝重。
而在走廊的拐角一側,塞洛爾正偷偷觀察著他,原本自己就因為饑餓的原因變得難以入睡,剛才的敲門聲更是讓他不得不走出來一探究竟。
這個胖子在敲誰的門?
塞洛爾知道住在二樓上的包括他在內只有三個男人,最早的一個塞洛爾只在下午見過一面,印象里是一個有著藍色眼睛的棕發青年。
名字...似乎叫做里諾斯。
塞洛爾腦中思考著各種情況,于是貼在墻壁上,眼角余光盯著塔維內塔的每一個動作。
走廊里懸掛的負責照明的水晶,到了午夜也自動關閉了,所幸月光能夠透過玻璃照射進來。
塔維內塔的影子被映照到了地面上,在這時,一雙眼睛竟然從地上浮現出來,眼珠里面布滿血絲,顯得猙獰至極。
這雙眼睛正好在塔維內塔所看不見的地方觀察著他,連同他的一舉一動。
敲門之后,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但塔維內塔并沒有看到有自己所期待的事情發生。他沉吟了一瞬,還沒有走開,這到來的夜晚是最好的時機,他決不能白白浪費。
他身上有著一項重大的任務,而哪怕發現有一絲和任務有關的蛛絲馬跡他也要查下去。
塔維內塔將手伸進衣服內側,準備再一次敲門,然而突然,一道聲音從他身旁響起....
“咕嚕...”
“咕嚕..”
“咕嚕?!?
這是某種東西滾動了幾下然后又碰到了墻壁發出的聲音。
塔維內塔眼珠右移,只見在本應光滑無物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出現了一顆人頭大小的球狀物體。
塔維內塔不由得張嘴叫道:“安努大人?!”身體快速后退,一只高露石槍同時間便掏了出來。
“安努...?”在暗處的塞洛爾也睜大了眼睛,因為他似乎是看到了這顆水晶球是突然間從一邊冒出開始滾到了另一邊。
而隨著本來安靜的腦子中有熟悉的波動開始蘇醒,塞洛爾能確定這不是什么幻覺,是真真正正的安努!
“它不是在【樓梯】里嗎?”塞洛爾的疑惑更加重了一層,看這樣子,那個塔維內塔好像也不知情,那他又是誰?
塞洛爾連忙偏過頭來,緊靠墻壁,他不能再暴露自己的哪怕一點了。
那個偷走安努的家伙...要來了,這一定是他搞的鬼!
.....
“安努大人...”塔維內塔對這不尋常的一幕也是顯得一臉緊張,他向四周警惕地看去,握緊的高露石槍隨時便可以開火咆哮。
地面上的那雙眼睛瞇了一下,隨后,兩條手臂悄無聲息地從中緩緩探出來,手指并攏,猛然間向塔維內塔腿部刺了過去!
“討厭,上廁所還要叫著人家一起去?!?
“哎呀,有什么關系,快走快走!”
兩道打鬧的女人聲突然間在拐角處傳來,塔維內塔連忙轉過身,那刺向他的手刀也在將要攻擊身體上之時遽然一滯,悄悄縮了回去。
在拐角處,塞洛爾也是驚愕地看著兩個穿著緊致內衣女人推推搡搡地打開門,這個時候,他就已經暴露了自己,可以說進退兩難,無論那一邊都有人。
兩人其中一個竟然是澤月,她一眼便認出了塞洛爾,又看到他靠著墻壁,略微嘲諷道:“塞洛爾,你是睡不著了嗎?”
另一位挽著澤月也好奇地看著他。
塞洛爾嘆了一聲,這種時候他再不回答就更麻煩了,于是沒有什么心情地說道:“老毛病了,我等一下就回房間?!?
澤月哼了一聲,手指卷著自己的長發從塞洛爾身邊走過,這時又瞟了他一眼,氣不打一處來地嘟囔著:“神經病,你要是真的睡不著就來找我啊,我又不是不喜歡你?!?
也許是因為不爽的原因,澤月還是很在意那件事情,不過這句話倒是幫了塞洛爾一個大忙,至少能容易緩解他現在的尷尬——假如那個隱藏的敵人也是個正常人的話。
“謝謝你?!比鍫栐噲D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佻,當然想要道謝的感情也是真的。
聽了這句話,澤月忍不住皺著眉回頭看了塞洛爾一眼。
“咦,塔維內塔先生也在這里?”兩女轉過拐角,看到了走廊處向這里走來的人影。
塔維內塔一臉輕松地說道:“去了趟廁所而已,時候可不早了女士們,祝咱們今晚都有一個好夢?!?
“嘻嘻,塔維內塔先生今天不累嗎?”挽著澤月胳膊的女人道。
塔維內塔只是笑了笑,與她們擦身而過,隨后臉色都沉了下來。
兩女目光微微一瞥,便看到了地面上那個渾圓的物體。
“那是什么啊澤月...那個東西..該不會是那個吧?”
“不知道呢...”
兩人只是小聲議論了一下,也沒有特別在意,甚至很快將目光收了回來。
然而塔維內塔聽到這話,手掌都緊握了起來,種種情況表明他已經暴露了。
塔維內塔向塞洛爾先前的位置多看了幾眼。
在那個塔維內塔想要詢查的房間內,一道身影正黑著臉半坐在地上。
正是里諾斯,此時他的臉色已是非常陰沉,而除了陰沉之外,還有一種難以壓制的興奮讓他顆顆牙齒都咬緊了起來。
他為了引出“領路人”有關的家伙而釋放出的安努已經有了成果,雖然沒想到居然出了一點意外。
不過相比于好消息,這點意外簡直是微不足道。
“你到我這里來,是感應到什么了嗎?”里諾斯低語著,指甲直接扣著墻壁,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后逐漸融入了其中。
“不管是不是我要的獵物,你都等著我的酷刑吧!”
.....
塞洛爾坐在床邊,手背抵著下顎沉思著。
今晚不得不說真是個大收獲,雖然他根本笑不出來。
那個叫做塔維內塔的男人也許并不是他要找的家伙,但是他很有可能也和“領路人”有關,究竟是敵是友還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塞洛爾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暴露,這個恐怕關系到他今后的去處。
“唉,這就是所謂心亂如麻嗎?”塞洛爾胡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過此刻和安努的聯系還沒有斷開到是個能安慰人的事情。
塞洛爾不斷呼喚著那顆水晶球,而就在多次得不到回應想要放棄時,終于是聽到了那個聲音,熟悉如昨晚。
“少年,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