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酒樓中，二樓包間內鄰窗坐著的沈末見此笑了笑，道：“楚熙，你這個未婚妻倒也算有意思。”
聽到這話，白楚熙的臉比剛剛又黑了一個度，沒有好氣道：“你要送你。”
“她又不喜歡沈末哥！”楚遙憤憤道。
見白楚熙滿眼寒霜看了過來，又很識時務的縮了縮脖子，“沈末哥……”
“咳咳。楚熙，別太在意，反正她也答應了婚期延后。在你修練到靈皇境的這段時間，說不定她突然就不想等了呢。”沈末安慰道。
之前白霜重傷，白楚熙從學院告假數日，匆匆趕回。
又在白霜身體好轉之后，被他父親帶去顧家商議定親的事。
結果以顧長清落水發瘋而告終。
想到這里，白楚熙握了握拳，當日若不是有北辰氏橫插一腳，他和父王當場便有機會提出另送寶物作為謝禮。
事后白楚熙很是憤怒，在京中又待了半日，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回天一書院了。
……
白楚熙也是這次回來才從他父王那里聽說，顧長清竟然親口同意婚期延后，說要等他修練到靈皇境再舉行婚禮。
白楚熙瞇了瞇眼睛，低頭看向下面顧長清一行人在門房的引路下依次進府，道：“確實，若是她自己不想等，也怪不得別人。”
……
……
長清一行人被引進府后，護衛隊眾人去前院向她祖父復命。
長清忙叫夏蘭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又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也跟了上去。
“小姐……”芙兒不安道。
“放心，你們先回清寂院等我。”
見夏蘭和芙兒執意跟隨，長清又道：“芙兒，你先回去幫我收拾收拾屋子，再讓她們多燒些熱水。”
芙兒聽后，同夏蘭互望一眼，雖然還是不放心，但夏蘭還跟在小姐身邊，自己也只能先回去為小姐準備好一切。
芙兒往清寂院方向走，越走越后怕，后來干脆大跑了起來，抹著眼淚想道:回去后一定要讓小丫頭們趕緊準備好棉布和金瘡藥……
卻忘了長清從小到大從未挨過打。除了跪祠堂還算的上一種體罰外，關禁閉和抄書的次數明顯更多一些。
……
這邊長清跟在護衛們身后，在屋門關閉前成功鉆了進去。
長清站定，見到上首的顧淮安一臉怒容，開門見山，道：“祖父，長清是過來求情的。”
顧淮安怒道：“你在外面玩的痛快，現在還有臉跑過來求情？”
顧長清早在發現還剩最后四天過年時，便讓護衛隊隊長給家里傳信，也沒有找什么借口，只道大家趕路慢了些，請家主不必擔心她們的安危。年前必回。
現在年前也回來了，但明顯這樣踩著點回來的行為雖然稱不算犯錯，但也很不好。
不算犯錯的意思，是指只要長清回來后乖乖躲回院子里，等著明天同大家一起過年守歲。在這個關卡上也不會被特意揪出來責罰一番。
不好的意思就更多了，首當其沖的就是這一隊護衛，怕是免不了一通責罰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也只是聽命行事，但責罰下人總是更容易些。
長清道：“長清沒臉，但他們無辜。這一路上他們謹遵祖父之命，護我周全，對我唯命是從。”
“又在白城幫忙守城有功，祖父，長清厚顏，是來替他們討一份賞的。”長清道。
“大小姐……”護衛隊隊長急道。
長清回頭警告了他一眼。
“一會兒求情一會兒討賞，長清，你是覺得祖父不敢責罰你嗎？”顧淮安平靜道，但長清知道話音底下是正在醞釀的怒火。
長清躬身道：“孫女不敢，責罰賞賜也只是在祖父的一念之間。”
又道：“祖父身為家主，掌有生殺大權，長清不敢質疑。只是長清厚顏前來，只因為祖父的責罰賞賜，對長清來說至關重要。”
“怎么個至關重要？”顧長清不動聲色的馬屁拍滅了些顧淮安的怒火。
“回祖父的話，今日祖父的或賞或罰，直接關系到長清日后在眾人面前的臉面。”
“若今日祖父賞了他們，便是念在他們護主有功，也告訴大家他們保護我，聽我的話沒有做錯。”
“倘若祖父今日罰了他們……”
“罰了他們又如何？”顧淮安問道。
長清本以為不必再往下說了，可這位家主明顯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她把話說絕。
顧長清道：“若罰了他們，就是告訴眾人我這個大小姐的話不該聽也不能聽。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就應該合起伙來把我五花大綁帶回顧家才是對的。”
顧長清說完，便低下頭不再做聲。感受到上首來自靈師境的威壓，非常配合的在額頭上逼出了幾滴汗。
身后的夏蘭等人早就禁不住跪了下來。良久后，顧淮安道：“你既然都這么說了，我又怎么會拂了你在眾人面前的臉面。”
這聲音分辨不出是喜是怒，不過長清并不在意。
“大小姐為你們求情又討賞，”顧淮安大手一揮，“都下去領賞吧。”
“是。”眾人忙道。
本以為會有一番皮肉之苦，他們雖然覺得也沒什么的，但此時長清突然出現為他們求情，眾人還是覺得很感動。
從來都只有犯錯的下人，沒有犯錯的主子……大小姐剛剛那樣說，其實是在無形中攬下了所有的錯處。
長清伸腿輕輕踢了踢夏蘭，夏蘭會意，跟著眾人一起往門外走。
大小姐該是有什么話要同家主說。
長清倒沒有這個心思，只是顧淮安這人，一言不合就總愛釋放威壓，她神識強沒感覺，可舍不得夏蘭平白受這個罪。
但顯然注意到長清小動作的顧淮安也會錯了意，問道：“你有什么話要同我說？”
長清微愣，很快道：“祖父，長清突破到了靈者二階。”
“嗯。”
顧淮安并不吃驚，早在顧長清回府前就將玉佩顯示出的修為調整到了靈者二階。
顧淮安神色不明，道：“顧家先祖庇佑，你進階快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