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濱江城里，沒有半點寒冷的氣息。這座南方的年輕城市，一如街上時時見到的著短裙的姑娘們，纖細渾圓的大腿青春曼妙，給外來的人們釋放著自己的青春活力。

濱江大學圖書館，學生助理辛歲正準備去舊書庫找書。

舊書庫在圖書館最高層，平時幾乎沒人去。那里放置著建館以來所有的舊書，有的書是被淘汰換上了新版，更多的已經沒有人借閱也沒地方存放，只好分門別類置放在一起。

長久無人問津的舊書經年累月地堆積，偌大的書庫空間全是書頁發霉的味道。

為了防止意外起火，舊書庫平時都鎖著，窗戶被遮擋，電源切斷，只有十幾萬冊書在黑暗中默默等待訪客。

部分老師做研究時可能會用到舊書作為參考，隔一段時間會有索書單匯總到圖書館，這時候就要助理去找書。

辛歲取了索書單，一共十幾本書，看了看電量只剩百分之十的手機，隨手放在工作區充電。在一樓門衛那里申請到鑰匙，一個人到了舊書庫門前。

費了好大勁兒打開厚重的書庫門，取門口的一把椅子抵住不讓它合攏，推開電閘，開燈。

進去的那一刻濃重的書頁發霉的味道就充斥了鼻端，想到小時候自己還喜歡所謂的“書香味兒”，辛歲不禁苦笑。

從門口開始，一個書架一個書架巡視，時不時地抽出一本掉渣的舊書查看索書號是否符合。這不是他第一次找書了，可還是覺得麻煩至極。

書架很高，常要站在椅子上仰頭翻看，時不時也需蹲下細細找尋。

書庫常年封閉，沒有空氣流通設施，氧氣含量本就不足，再上上下下動作，不一會兒就胸悶氣短。蹲下再站起時，眼前會忽的一黑，片刻才能緩過神來。

這樣走過一個個厚重的書架，還有好幾本沒找到，辛歲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只剩一本外文書了，他舒了口氣，但沒想到遍尋不到。

抬頭查看時一不留神，抽出一本書被掉出的渣滓撒了一臉，被迷了眼睛還不斷咳嗽，辛歲慢慢靠著書架坐了下來，覺得這次找書未免太倒霉了些。

在書海里徜徉不下去了，也得努努力不被淹死啊。收拾完全身的書渣，他站起來打算趕緊找完回去。

可是，怎么這么暈呢，眼前的黑暗好像也持續了更長時間。他突然覺得呼吸都有點費勁，搖搖頭，向下一個書架走去。

辛歲不知道的是，書庫門口，用椅子抵住的門已經緩緩推離了椅子重新關上，舊書庫如往常一樣進入了封閉狀態，含氧量極度不足的空間里，氧氣在持續消耗。

終于在一個角落找到那本破舊的外文書，他努力想站起身出去，可已經全身無力。是誰關了燈嗎，自己怎么什么也看不見了。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起不到作用。靠著身后的書架，找到的書在旁邊散落一地。

辛歲覺得自己仿佛在水里，再努力呼吸也不能讓胸悶的感覺好一點，直至不能呼吸到任何東西。

急促的呼吸聲慢慢平息下來，曲著的雙腿緩緩伸直，靠著書架的頭也漸漸垂落。

辛歲缺氧遲鈍的大腦里最后產生了一個悲哀的想法：我還是個處男……

…………

舊書庫的門依然緊閉，暫時沒有人會來這里。

濱江城的下午，陽光明媚，穿著短裙的少女們精力旺盛，在一家家門店里進進出出，笑聲可愛，風兒輕柔，掠過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