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是……”

車上的人已經不再恐懼了，哪怕白骨幽靈依然包圍著他們。但是作為和人，對方是馴服，還是猛獸，他們天然就感受的到。

白骨依然是那些白骨，但卻已經是馴服的白骨。從張牙舞爪的猛獸一下子變成馴服的白骨，根本不需要練習，就好像這是他們的本能一樣。

秦川微笑沉穩。他賭對了。

與小學生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他當然明白小學生的社會地位一天重過一天。而天神小學生作業本，只不過是再度證明了這一點，即：未來的小學生社會地位更重了，就是靈也不敢惹。

靈為什么敢欺負人？不過是人無法反擊，但是當人可以，而且找的到他們的家。只不過又一次證明了智慧生命是有理智的。

他們表現的沒有理智，僅僅是因為他們面對的存在不值得他們理智上線罷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和人的靈。該慫就慫，該張牙舞爪就張牙舞爪，不用懷疑，這就是和人。

“我帶我的朋友來參觀一下。至于我自己，我很喜歡讀書。”

或許秦川也有作死的因子。面對靈，他不僅沒有要求離開，反而要求“學習”。

事實上，秦川自己是明白的。他作為一個普通人，對亞人的了解并不是那么深。小學生作業畢竟有限。

那么當他遇到了陰司（和國稱其為死驛所），而對方又這么怕自己，當然要看他們的書了。

雖然靈是亞人世界的低端存在。亞人是以有沒有身體來判斷高端與低端。高端擁有身體，低端沒有。

但是人化的靈是有一個好處的，就是他們的筆，會記錄一切。

那架由阿笠博士改造的攝像機捕捉不到任何靈的聲音，它只能捕捉到靈的畫面與活人的聲音，這也是阿笠博士的老毛病了--任何發明創造只一半可用。

瞧著秦川在與其互動，電視機前的一群觀眾只有抓耳撓腮干看著的份。

他們到底在說什么，好奇死了！

“喂！電視臺嗎？為什么沒聲音了？”

“你們要是再不播聲音，我就去電視臺刷紅油漆了……”

但是不管觀眾多好奇，也沒有用。哪怕是學過唇語的也沒用。

要知道鶴鳴音，也叫“玉音”。說白了就是模仿鶴的叫聲，有感情的朗誦“文言文”。

這不是比喻句。是真的是在說古漢語的“文言文”。

為什么會這樣呢？

這是有現實的客觀原因的。

靈的世界太大了。可以想象一下，一個非常大的世界，靈與靈之間聯絡全靠吼的。自然是盡可能選文字少，表達意思多的穿透音。聲音傳播的越遠越好。

至少和人的靈界一直用鶴鳴音。

這種穿透音的文言文，就算攝像機錄的下來也沒用。因為最后一個懂這種語言的是天皇的翻譯官，他最后一次翻譯距今也是五十三年前的事了。當年他五十五歲。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有的聽，沒的懂。至于秦川，那是未來社會對小學生的愛護，作業本自帶翻譯的。他聽到的不是什么聽不懂的玉音，而是正常的語言。許多人渴望的長大后不用學外語，自帶翻譯，未來社會真的做到了。這大概也是小胖子不愛做作業的原因。明明可以自帶翻譯，何必學呢？

至于志賀步他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觀眾威脅要潑紅油漆了。

當然，就是知道了，他們也不在乎，因為他們沒人聽的懂。總不能為了觀眾聽的懂，就作死的讓靈不用鶴鳴音吧。

嚇都嚇死了好吧！

不怕惹怒他們啊！鶴鳴音在和國的地位，和國人都知道。

不是他們和人深埋在血脈中的“作死”天賦，他們早逃命去了。

但是，“作死”天賦發動中……為什么要逃？好刺激，好滿足的說。

甚至這時候，他們的大腦已經自發演奏出“和國好男兒，作死吧……不作死，不是和國好男兒”的BGM。

怕歸怕，但是不等于他們不可以同時擁有興奮啊！就是這么叼炸天，不服來辯。

與此同時，關東聯合放送的《新聞聯播》在傳播，在傳送……

“廳長大人，廳長大人，真的要關上手機，不接嗎……”

這影響很快擴散到了派出所，警視廳。

因為很多人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要關機，我也想知是不是真的……”

島田廳長很生氣。

一幫子手下打電話問自己，認識不認識的也打電話。

豈可休！

自己已經下班了！自己不是社畜！下班就要休息不是辦公。重要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雖然他們天天拜鬼神，升職拜，降職更拜。但是他們拜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

“廳長看看這個……”目墓警官指著電視機。

“這是……什么？”

關東聯合放送這是什么？怎么有這么多的鬼神？

一百？一千？

他們這是深入了靈的世界。

他們是怎么辦到的？莫非是假的？

“目墓老弟，你告訴我這是假的，是我們的電影特效。”

目墓警官愣了一下，說：廳長大人，我很想這么說，但萬一……”

是的，萬一。

有一萬個假的都沒關系，但萬一有個真的……

廳長沉默了……

新聞采訪車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事，他們只知道秦川與靈們交談，然后他們做出了邀請的姿態。

兩排白骨農兵跪伏于地，形成了長長的通道，直通衙門口。

“老師，這是……”志賀步恭敬的詢問。

“不是說要進去采訪嗎？他們同意了。”秦川說。

“同……同意了！”志賀步是萬分沒有想到。

這事都可以同意嗎？難道這位大師是個大人物，有著偉大的傳承嗎？為什么活人可以采訪靈的世界？

對！肯定是這樣的。泰山府君可就在那個國。

志賀步局長對秦川畢恭畢敬的鞠躬。

園子……她開心壞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大人物！”就好像她從一開始就認定了秦川似的。

也不知是哪個說的，她找上秦川，是因為他夠倒霉。這時候她全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