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曉松撥通了褚雄的微信視頻。

“干啥呢，雄哥？”

“收拾豬場。都完犢子了。”褚雄把鏡頭調轉讓萬曉松看空蕩蕩的豬場。

“撲殺完補貼啥時候下來？”

“沒說，估計到位不能太快。多虧你提醒我申報了，要不連補貼都沒有。”

“那下一步打算咋整？”

“曉松，我就琢磨我爺說的話，’家纏貫帶毛的不算’，老人家說的對啊！我他媽的這一下回到解放前了，不對，解放前也沒饑荒啊，這現在估計要拉一大筆饑荒了。”

“雄哥，不帶氣餒的，堅持就是勝利，我跑越野跑不動誰跟我說的？這豬你還得養，你想啊，這豬瘟撲殺這么多，過段時間國家如果不大量進口就有很大缺口，可老百姓要吃肉啊，這肉價肯定能漲上去。”

“你說讓我還養？”

“對，莊稼不收年年種，就跟老天爺賭，沒辦法，是老天爺逼咱上路的。”

“可上哪兒整錢買豬苗啊？”

“錢我借你。這回咱養特種野豬，我的一個親戚在山上養家豬和野豬串種的豬，肉質好，還不愛得病，價格高，老掙錢了。”

“真不想養了，這要是再來一茬可要了命了。”

“我去年絕產我今年還不是要種？沒事，整吧，要不你那些技術就白學了。”

“就是，你說你去年都絕產了，你拿啥錢借我，心意我領了，我才不拉你下水呢！”

“雄哥，你這回鬧豬瘟學會啥了？就是要降低風險，今年我買了份農作物保險，再絕收有人賠錢，你這回養豬也買上保險。”

“你這么說我才有些活心了，那豬再養起來？”

“過半個月病毒過去了，我領你去拉豬苗，接著干！”

“那好吧！”

吹完牛逼，撂下電話就得想辦法圓事兒，萬曉松開始合計借給褚雄的錢怎么籌措。

褚雄鎖了門，跟女兒往山下去回家吃飯。

“你曉松叔叔說借錢讓我進豬苗。”

“還養？再鬧豬瘟就徹底掛了。”

“你曉松叔叔說的對，降低風險買保險，下次還點背，也賠不上。”

“我曉松叔叔咋對你那么好？”

“革命友誼就像蒼天巨樹萬古長青。”

“爸，人生有這樣的朋友是不是特別幸福？”

“可不，就像黑夜里的熒光燭火，總能把心里照亮。”

“那我這次報考工程大學你同意不？”

“當然同意了，那是爸最想念的學校，可我考不上啊！”

“今年看姑娘給你圓夢。”

“好，老爸祝你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