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
王莫莫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她心中有了底，但仍是不死心的反問了一句：“棣棠？”
蘇棣棠見她面色不佳，連忙用手去試她的額頭，見莫莫好好的，神情才又緩和了下來，“早說不讓你在蓮花池旁小憩，還好沒什么大礙，你若是病了，今晚的仲春會，姑母定然不會替我引見顧公子。”
若說之前王莫莫還抱有一絲希望，現在幾乎是欲哭無淚，只能干巴巴的看著蘇棣棠臉上紅云漸起，卻又不敢點破她的心事。
對于蘇棣棠和顧易，王莫莫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蘇棣棠人比花嬌，心志堅韌；顧易面冷心熱，有遠山之姿。
但是現在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要怎么回去！
雖然之前是受了點委屈，但比起驟然出現在這的恐慌，那點委屈倒真不算什么。
或許再次眼前一黑，就能回到之前？
莫莫顧不上理會面色迥異的蘇棣棠，閉著眼直愣愣就朝地面砸了過去。
要說大家族什么好呢，就是人多。
這不，還沒接觸到地面，身上就多出來了好幾雙手，沉穩地托住了王莫莫，其余沒來得及近身的，呼啦啦跪了一地，全都低垂著頭，噤若寒蟬。
蘇棣棠也是被嚇得不輕，她幾乎是同手同腳走到了王莫莫跟前，親自把莫莫全身骨頭摸了一遍，見沒有大礙，才紅了眼睛，“你若是不喜歡我今日與你同去仲春會，我不去就是，何苦拿自己的身子嚇唬我。”
“......“
莫莫難得的沉默了，內心里卻波瀾四起。
剛剛是真急糊涂了。
現在想想，原身馮蓮花本來就是一個只有三句話便中毒身亡的女配，而且就在今晚的仲春會。
看來似乎也不急于這一時，畢竟現在走哪都有人看著，還不如順應發展，水到渠成。
想到這，莫莫也不慌了，她穩住心神，就當今天過過戲癮。
順便也去瞧瞧那遠山之姿到底如何。
她臉上表情變換極快，又哭又笑又有些...呃，一言難盡。
蘇棣棠一向嘴巧，現在倒不知該怎么順著。
莫莫也是第一次有此奇遇，這會冷靜下來，看著蘇棣棠的目光也有些變了。
這樣的女子，才情俱佳，不愧是女主。而這樣的女主，正是她----王莫莫創造出來的。
沒錯，這里就是四年前王莫莫隨手在網上發表的半部小說。
早知道有此奇遇，馮蓮花的結局也應該好好寫寫。
畢竟這個毒......
王莫莫陷入了沉思，帶著對面的蘇棣棠更加摸不著頭腦，怯怯道：“蓮花？你沒事吧，你的眼神瞧得我害怕。”
“怕什么，今日要是誰敢欺負你，那就是跟我王..馮蓮花過不去！”莫莫可見不得自家“閨女”露怯，但她此時行為舉止實在有失體統，惹得蘇棣棠更是忐忑不安，“蓮花，你莫要這么胡鬧，姨娘若是知道，定認為是我教壞了你。”
“......姨娘.....？”
時隔四年，除了男女主的名字和大體的故事走向，其他的角色還真有些恍惚。
而姨娘就像一把鑰匙，緩緩打開了莫莫封閉已久的記憶。
這里...…
不是一個甜寵的古言，而是一本未完成的虐戀！！！
王莫莫當年高呼著“斷更一時爽，一直斷更一直爽”的口號，虐完男女主就停了筆，連個結局都沒給。
但是現在面對一個活生生的人，想到她以后的遭遇……
王莫莫頓時心生愧疚，只能抓著她的手，歉疚道，“棣棠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話說的突兀。
蘇棣棠更加摸不著頭腦，又不好掃了馮蓮花的興致，只能陪著笑臉，心里百轉千回。
兩個人干站了半日，下面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出。
誰都知道馮家嫡女被馮相爺寵的無法無天，就連戶部侍郎李大人的千金嫁進相爺府做續弦，因為馮蓮花尋死覓活，居然生生改作了姨娘。
更夸張的是，李姨娘竟然沒有因此記恨馮蓮花，反而視如己出，愛護有加。
這樣一個小祖宗，還是少惹為妙。
眼瞅著天色漸晚，王莫莫盤算著時間，總算大慈大悲地記起晚上還有要事，她有些不舍地握著蘇棣棠的手，語重心長道：“遇事不要慌，要記住總會有個人愿意與你同生共死，好好活著。”
王莫莫自覺說的情深意重，蘇棣棠聽的是冷汗連連。
畢竟過去的馮蓮花，可是個喜歡說反話的主。
蘇棣棠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只能假意點了點頭，領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先行告退。
王莫莫眼瞅著蘇棣棠走遠，心中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今晚一別，再無相見之日。
她還沒傷感幾下，就被丫鬟們簇擁著進了一處頗有雅致的院子，越往里走，留在身邊的丫鬟便越少。
莫莫悄悄回頭一看，之前衣著相對簡樸的丫鬟依次守在門口，與院中打掃的下人服飾又有所不同，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院中栽了什么花，已然被兩個大丫鬟拉進屋內。
“小曲，小蔓？”
莫莫試探著喚了正忙碌找新衣和繡鞋的大丫鬟，心中五味成雜，早知道就不寫一對雙生子做丫鬟了，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怎么分得清？！
“姑娘莫急，今日定將姑娘裝扮的艷壓群芳，獨得顧公子青睞。”
這兩個丫鬟手腳麻利，翻出來嫩桃紅色立領長衫、鵝黃色上衣四手托著，供莫莫選擇。
今晚有好戲，自然是嫩桃紅妙極。
莫莫用手捻起長衫，這手感當真不錯，她又戀戀不舍的摸了幾下，就差拿在臉上蹭上一蹭。
小蔓會意，收起鵝黃色上衣，又依次拿來首飾擺在莫莫面前。
雖然知道馮蓮花是馮家掌上明珠，但是這首飾的數量也真是嘆為觀止，約莫一百多件，款式、珠寶皆不重樣。
王莫莫咽了咽口水，心中默默念叨起來，“要是能拿上一兩件回去......”
小曲偷偷打量著馮蓮花的表情，見她目光無一停留，連忙回道：“姑娘前些日子說這些首飾都穿戴過，姨娘今早些時候已經又送了些新的過來，奴婢這就去換。”
“倒是不用麻煩，就這個吧。”
王莫莫可不想多生事端，她隨手挑了一支珠釵。
小曲臉上表情立刻欣喜起來：“姑娘可是想通了？之前姑娘一向不喜歡顧公子，如今姑娘選了顧公子送來的珠釵，也算了了相爺的一門心事。至于蘇姑娘跟顧公子的傳聞，姑娘不必掛懷，左右也是上不了場面的。”
“其實姑娘也不必跟事事蘇姑娘比較，她不過是來府上投奔的表小姐，姑娘是正經八百的馮府嫡女，這姻緣講究門當戶對，顧公子的身份，蘇姑娘就是天仙也高攀不起。”
小曲說的興起，王莫莫心中卻不是滋味兒，但是她現在占著馮蓮花的身子，沒理由駁了丫鬟的忠心。
真是兩難。
“姑娘，將軍夫人到了外院。”
門外的丫鬟聲音倒是好聽，王莫莫換上新衣，還沒等小蔓梳發。
她的姑母---趙將軍的發妻馮氏已然抬腳踏進了閨房，馮氏長得圓潤，看似人畜無害，卻是個真正的狠角，這些年多少大臣明里暗里往將軍府塞人，全都是有進無出。
而將軍府除了馮氏，并無其他妾侍。
“你們都先下去，我有話要與蓮花囑咐。”
丫鬟們退的格外安靜，王莫莫卻遲疑了，書中并沒具體寫馮蓮花和這位姑母的相處，但看趙馮氏的樣子，似乎是在等著什么？
難道是行禮？
王莫莫不敢怠慢，但是剛來的急，也沒旁敲側擊的問問這里的禮數，只能依葫蘆畫瓢，按照電視劇里看的規矩先行了禮，剛一抬頭，就被趙馮氏手中的小匕首逼退到了墻角，“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