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第一場雪就到來了。

大早上開門，五月就從客廳沖了出來，在門口厚厚的的白雪上打滾，自從天氣漸冷之后，為了不讓五月受凍，早早將五月的窩搬進了客廳。這大概是五月第一次見雪，玩得有些收不住手，直接從高臺上跳到了一米多外的小菜園里。小菜園還殘留的枯枝將厚厚的雪撐起來，形成一個個小棚，緩解了五月跳下的沖擊。

五月跳下后，在小棚組建的迷宮中玩耍，把這當成自己的秘密基地，小心翼翼地探險，時不時伸出腦袋，偷偷看林笙，和林笙玩捉迷藏。

可惜，林笙沒心思搭理它。這也是林笙見到的第一場大雪，畢竟南方是不會下這么大雪的，對這樣的大雪，林笙感慨了一番，就被外面的寒氣感染，縮了縮脖子，忘屋內躲了躲。

林笙是很怕冷的，手上還長凍瘡，所以和大多數南方人一樣，雖然希望看到大雪，但也只是葉公好龍，其實對大雪本身并不喜歡，有多遠就躲多遠。

半小時后，加重了裝備的林笙在院子里鏟雪，五月在一旁胡鬧，害的林笙一邊鏟雪，還要一邊躲開五月時不時追上鐵锨的爪子，頗為郁悶。

終于將雪堆在院子外的門口后，林笙放下鐵锨，摘下帽子，頭上冒著煙，看著遠處道路上的大雪，嘖嘖稱奇，感慨大自然的偉大。后背、脖子上傳來一股涼意。回頭，五月正在雪堆上刨坑，后腿踹出的雪打在林笙的后背上，少部分濺在脖子上。

林笙一陣惱火，抓住五月，上了它一記爆栗。

其實林笙也很想像五月那般在雪地里盡情玩耍，但奈何自己比較怕冷，且漲凍瘡，不敢太過放肆。但五月這貨，好死不死，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在林笙面前肆無忌憚，最終讓羨慕嫉妒的林笙找到機會，給五月以小懲，希望五月引以為戒。

上學路上，大雪覆蓋了道路，林笙深一腳淺一腳的小心前行，五月在林笙走過的坑里蹦蹦跳跳，興奮不已。林笙時不時轉頭看看五月，在這樣白茫茫的一片中，肅殺的氣息讓林笙感覺五月可能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街道的盡頭，坡道消失，大黑狗格外顯眼的身影佇立在那里，見到林笙快步跑過來，矯健的身姿絲毫不受地上大學的影響。林笙老樣子抱住它的腦袋，然后用手指輕輕點的雙眼中間的白毛。

在渺茫白雪中，不顯眼的五月也跳過去和大黑狗打招呼，大黑狗低頭回應。

將五月交給大黑狗之后，林笙放心地向學校走去。

中午，教室后方。

兩男一女坐在一起玩石頭剪子布。

“yes，我贏了。”

林笙撤下拳頭，撤出手，繼續看剩下兩人的表演。

“哎呀，怎么又是我，你們兩個大男人，好意思讓我這個弱女子冒著風雪出去跑腿嗎？”

林笙緊了緊自己的衣服，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張海峰微微一笑，低頭不語。

“哼！”

黃晶拍桌子站起來，很是豪氣地出了門。

自從黃晶和張海峰和好之后，張海峰過來一起吃飯成了慣例。今天這樣的猜拳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幾乎成了教室里的特色文化之一，偶爾還有人效仿。

“你家陽夏對這場雪有什么感受？”

“早晨往我被窩里鉆，我掀被子時有點發飆的跡象。越來越喜歡我的肚子了。”

“……”

林笙看著張海峰的肚子，面色有些古怪。

“五月呢？”

“……，有點得意忘形，早上被我小小教訓了一下。”

“哈哈哈，還是狗比較好動啊！”

“可不是嘛！早上遇到街霸（注1），跑起來一點都沒受大雪的影響，一如既往的矯健。我要是有它一半就好了。”

“……”

這話張海峰不知道該怎么回。如果黃晶在這里肯定會問‘是前一半還是后一半’。

放學后，夕月和五月在打雪中隱藏身形，欣賞路口巷子里深深積雪林笙，在他們走近跟前才發現一大一小兩個家伙在自己身邊。林笙在夕月期待的眼神中彎腰，輕輕摸摸它的頭，夕月的毛發很軟，雖然污漬布滿全身，但還是很舒服。林笙溫柔地撫摸，夕月一動不動地享受。知道五月又要發脾氣，林笙伸出左手，因為五月不喜歡被摸頭，林笙在五月的下巴撓癢癢。

享受了一會，五月用一只腳搭在林笙手上，連順勢讓五月把自己的手踩在地上，待五月進一步放肆前，手上突然襲擊五月的小嘴，被捏住的嘴邊不能張開，五月擺擺臉，用前腳蹬林笙的手，和林笙的手較起勁來。林笙和夕月則在一旁看戲……

大雪再次下起，街上靜悄悄地，沒有行人。仿佛被遺忘的街道上，一大一小兩條狗再前面跑跑跳跳，后方的少年拿著雪球追趕，兩條狗時不時回頭，一不留神被雪團砸中屁股，少年哈哈大笑，被砸的狗也不惱怒，繼續向前跑，少年繼續和它們鬧。在孤寂的街道上，燃起溫暖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