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一個很破舊的魚碼頭，和一大片的灘涂，在碼頭和灘涂上搭著一些簡易的涼棚。

一些赤著膊的漁家用墨城當地土話吆喝著，推銷著自己的海貨。

這里到處充斥魚腥味，距離這個市場很遠就能聞道那股味道。

陳石聽說過這個地方，但是來還是第一次，因為他從來不操心這些事。

不過由于他們到的有些晚了，所以沒有太多的商家了，看上去不像傳說中的那么熱鬧，問了一下還是來的晚的原因，這里是要趕早的。

陳石跟在慧妍的后面，看著她去挑撿海貨，似乎沒有太多合適的東西，慧妍扭過頭看著陳石有一點嗔怪的說道：“都埋怨哥哥，我們來晚了。”

慧妍做事從來都是很認真負責的，并且在時間上有一定的提前量，不過這次的事她自己確實也不太熟悉，似乎埋怨陳石也不太對，不過不埋怨他又埋怨誰呢？

陳石覺得無所謂，安慰著慧妍說道：“你挑挑看看，沒有合適的我還知道市內還有一個市場，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稍微拐個彎就到了。這一次來就算是探探路，咱們去那里買一些，今天先對付過去，如何？”

慧妍聽了高興的說道：“還是哥哥有辦法，那我們趕緊去吧！”

說著話上了車，兩個人又出發了。

慧妍扭過頭說道：“哥哥不提醒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呢？”。

陳石憨憨笑著說：“這沒什么啊！這里不行就想辦法唄！”

“我可不行，我凡事喜歡一切都預先安排好，按著安排好的去做，我最怕有變化了，一變就不知所措，而且我在日本就是這樣，沒有人比我做的更好。”慧妍輕輕的說著，她很得意她在日本的表現。

“是啊，我多少了解一些日本人，他們凡事喜歡一開始制作詳細的計劃，然后就按著制定好的去執行。不過我不愿意跟他們打交道，我不喜歡日本人。”陳石是一個抗日分子，而且他們的公司正在跟一家日本公司談并購，他多少跟日本人打了些交道，所以他也比較了解。

不過說完最后一句陳石覺得有點失口，他心愛的慧妍就是從日本回來的，很是崇拜日本，而且還要給一個日本男人生孩子，他覺得說的不好。

“哥哥對日本有偏見吧！”慧妍扭過頭認真的看著陳石。

“或許有一點吧，每個人家庭不同，受的教育背景不一樣，你的喜歡和我的不喜歡是一樣的。你說呢？”陳石覺得這個話題好沉重，尤其他不想惹慧妍不開心。

“嗯！或許吧！”慧妍敷衍著，她感覺陳石也是挺掘強的一個人。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陣，似乎有一種隔閡在他們中間，需要他們謹慎的對待。

很快就到市里面的那個大的海鮮市場了。由于時間比較緊張了，所以兩個人直奔那里去，好在選擇比較多，慧妍在前面買著，陳石在后面幫著拎著袋子，那感覺不像一個飯店的店長來采購，更像一對小夫妻在采購，陳石結婚這么多年好像最近的五六年沒有跟舒萍一起采購過，感覺怪怪的，而慧妍覺得似乎很享受，她在前面買，后面一個男人跟在后面提著東西，那是她盼望的感覺。

每走到一個攤位前，攤主都羨慕看著他們倆個，幾個漁家女熱情說著“再來啊，小伙子，你媳婦真漂亮啊！”慧妍聽著美滋滋笑著，而陳石也懶得去解釋。

買的差不多了，兩個人回到了車上，陳石把東西放到后備箱，很多海鮮在袋子里不住的亂動，他有點不忍心得說道：“海鮮確實好吃，而且吃的就是這個新鮮勁，不過我很少吃，很多時候很矛盾。”

“為什么？”慧妍有點不解的問道。

“我的一個朋信佛，還帶我去拜過師傅，佛家不讓殺生的。”陳石說的是方榕。

“哦！是嗎？哥哥還信佛。我沒有接觸過！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些時候是不敢信，甚至不敢接觸！”慧妍輕聲的說著。

“有什么不敢呢？信佛是讓人做善事！那是只是一種信仰而已！”陳石微笑著說。

“就是不敢！不愿意接觸，總覺得會被別人看透！”慧妍似乎很抵觸的說著。

“哈哈，信仰自由，這個本身就不是強求的東西。妍兒，那你信什么呢？”陳石扭過頭看了慧妍一眼。

“我信自己的感覺，你沒聽過，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嗎？”慧妍若有所思的說完眨巴著眼睛看了看陳石。

“那你感覺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陳石笑呵呵說道。

“壞人！一個超級大壞蛋！”慧妍抿著小嘴笑著說道。

“為什么那么說？不會是想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吧！”陳石有點得意說著。

“不！”慧妍仍舊笑著說。

“那為什么說我是壞人！”陳石有點納悶了。

“表里不一！”慧妍似乎很認真的說著。

“哦，是嗎？”陳石有點糊涂了，這么嚴重嗎？

“人家信佛不殺生，可你天天吃海鮮，信佛不能喝酒，可你天天喝，信佛不能碰女人，我看你比誰都厲害。你還說你信佛！”慧妍一連串的話把陳石給整懵了，他覺得自己的良心似乎真得受到拷問。

“我！我，看來我真是表里不一呢！”陳石結結巴巴的說著。

慧妍看著他那尷尬的表情都有點不忍心了說道：“我跟哥哥開玩笑呢！”

“嗯，不過你說的是對的。讓我覺得自己真得是一個虛偽的人”陳石很若有所思的嘟囔道。

“哥哥，沒有生氣吧！”慧妍到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沒有啊，怎么會呢？雖然你不信佛，可我覺得應該還要向你學習呢？”陳石憨憨一笑道。

“哥哥取笑我！”慧妍有點不好意思說。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我覺得你活的很真實！你的感覺也很對。”陳石很認真看了自己心中的女神一眼。

慧妍被他說的有點小得意的笑了笑。

說著話已經到了酒店樓下，慧妍叫了人下來把菜拿了上去。

陳石正要走的時候，慧妍忽的想起一件事來柔柔的說道：“哥哥，有件事跟你說，但不許你生氣！可以嗎？”

“你說吧！”陳石心里納悶有什么事會讓自己生氣呢？

“你保證不生氣才行！”慧妍很堅決的說著。

“嗯，我保證！”

“明天，我那個朋友來了，這三天我們可能不太方便見面了，哥哥？”慧妍低低聲音說道。

“啊！”陳石心里一緊，似乎如針扎了一樣疼。

“你生氣了嗎？”慧妍低低聲音說道。

“沒有，我…”陳石似乎說不話來了，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不知怎么的確實沒有生氣，心頭涌起一片傷心。

“哥哥，我…”慧妍看著這個流淚的男人欲言又止。

“妍兒！我沒事，你快上去吧！”陳石轉身上了車。

當車出了酒店大門時，他看到慧妍還站在那里沒有動。

一個近在咫尺的那么真實你，可感覺又那么遙遠，雖在眼前，伸手可得，卻又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