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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寒夜淬體(二)

  • 成魔賞雪
  • 頑石痕
  • 5293字
  • 2020-02-17 12:07:40

雪水很快便將葉塵包裹起來,他再次被結實的凍了起來!本就被凍僵的身體此時算是雪上加霜,那股陰冷的風還在吹拂,似乎就是沖著葉塵而來,風每過一次,他的身體就愈發寒涼。

他感受到自己被凍僵了的血液,也感受到了自己僵硬的肌肉,他心想:我這是要死了嗎?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這時黑沉沉的夜色已經來臨,只是沒有了月色,天空時不時便有一道明亮的白光閃過,很是怪異,天地間好似又寒冷了幾分,被凍在冰里的葉塵已經很是失落,這刺骨的陰冷讓他實在有些難以抵抗!

突然他感覺到了自己胸口一陣暖意,雖然與周圍的寒冷相比無濟于事,但還是激起了他內心的希望,他不能就這么放棄,若是不能活下去,又該怎么回的去?

此刻他的意識抵抗著周圍刺骨的寒風,風如刀劍一般竟能劃傷他的身體,他感受到了身體的傷口,卻感受不到痛楚,更無法感受血液的滲出,痛苦在啃食著他的意志,黑沉沉的夜色更好似要將他吞噬一般!

凝結在他身體表面的雪水,凝結成薄冰。

伴隨著刺骨的寒風,黑沉沉的夜色終于驚現一道魚白,又是一道白光落下,正落在他身上,不偏不倚,他本以為接下來的事會和昨晚一樣,可是接下來那道光又亮了幾分,一枚雪花冰晶從那束光叢中緩緩落下,在他眉心處散開,突然顯現一只異獸,通體雪白,如龍似鮫,額頭一塊幽藍色冰晶,散發著光芒,四肢強壯,兇牙利爪,不曾想它也與那赤眉鎏金虎一般可口吐人言!

“你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天道不容,我是來消滅你,也是來助你!”

葉塵此時被雪水凍住,只覺痛苦萬分,肯本不能張嘴吐字,眼睛也轉動不得半分,聽那異獸的話,自己該不會是活不過今日!

“你無需多想,這寒夜本是機緣,但也是災難,所以接受你的宿命吧!”

聲音落后,那異獸又化作雪花冰晶印在葉塵眉心,好似侵蝕他的身體一般慢慢融入體內,葉塵痛苦更甚,無奈臉上表情已然僵硬,難以表達!待那冰晶融化,那道光華也隨之消失不見!

夜,一片漆黑!

他的身體終于有了反應,不過這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為他的反應是來源于痛苦,本就已經麻痹的身體又被劇烈的疼感刺激,使得他痛不欲生,接著讓他更刻骨銘心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骨骼開始斷裂,清脆的聲音響亮但又刺耳,先是腳掌骨,由于腳掌骨碎裂,身體沒了支撐,他也便倒在了地上,“嗵”的一聲,這一摔使得他半面身子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地上,他身體的骨骼正在一寸一寸的碎裂,沿著他的身體從腳一直往上,沒有一絲停留!

在這痛不欲生的情況下,他終于麻痹了,感受不到痛覺,直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軟,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看到明天的光,此時他眼中滿是期待,不過他卻已經無法看到那黑色的天空,盡管周身漆黑一片看那邊都是一樣,他連翻身都已經做不到,漆黑,失落,他感覺自己已經走進了那書里的世界,去了所謂的冥界,可是現實卻并不仁慈,他還活著,連廢人都不如的活著,除了能眨的眼睛,連說活都是一種奢望,這已經不是痛苦可以結束,而是精神的折磨!

如刀削骨的寒風仍舊存在,冰霜在他的臉上開出了霜花,他眼睛的余光看著天空那時有時無的白光徹底的消失,他的痛苦才減輕了不少,可意識已經變得模糊,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句話,可是卻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么,耳邊便已經安靜,黑沉沉的夜色也變得通透起來!

……

少爺,少爺……

他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在呼喚,想要睜開眼睛瞧一瞧,可是眼實在沉的抬不起,意識開始清醒了起來,那個聲音不知道響起了多少次,他才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慢慢凝實,他心中疑惑,冷映雪為何要叫自己少爺?這事若是讓冷千蘭知道,還不得活活剝了他的皮!想到此處不由的后背發涼,猛的做起,由于沒有想太多,看著他的“冷映雪”被他撞翻在地。由是緊張慌忙起身從床上下來,扶起了被他撞到的“冷映雪”,根本顧不得自己也傷的不輕的額頭。

看到葉塵這般對待自己,著實把她嚇得不輕,捂著腦袋的手忙推開葉塵,“少爺,你別這樣,肖雅能自己起來!”

肖雅,這個名字在他腦海中環繞,隨后他似乎不相信所發生的這一切,看著周圍熟悉的房間,和滿屋的丹青墨寶,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卻為錦緞,這才信了這事,他回來了,難不成是因為他沒有扛過那寒夜,所以被天道遣返了?可是他明明已經脛骨盡斷,為何現在卻安然無恙,心中疑惑頗多,卻又無法解惑。

肖雅額頭暗紅,顯然是被撞得不輕,看著發呆的葉塵,心里即喜也憂,“少爺,少爺!”輕喚兩聲不見葉塵有所反應,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葉塵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一臉喜憂參半的肖雅,葉塵有些激動,也不知該怎么說,他有種沖動,想要把自己這些天的經歷說與她聽,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

肖雅自然看到了葉塵的這反應,許是理解錯了,有些羞澀的說道:“少爺,我這就去為你盛些粥來?”說著便逃離了房間,只留下了葉塵一人,他本想說不用,怎奈這丫頭跑的實在太快,轉眼就已經沒影了。

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靜靜的坐在板凳上,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他怎么會這么容易就回來,若是這般簡單,那冷映雪應該早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又怎么會待在那里面臨著自己都無法抉擇的事?他開始懷疑這是夢,既期待又害怕的掐了自己一下,結果自然是不疼,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有些失落!

“這只是個夢?”

他有些不舍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深怕突然之間自己就會驚醒,而忘了這里的一切。

然而這一切似乎并不簡單,夢還沒有結束。

由于他住的地方偏遠,離廚房甚遠,所以肖雅這一來回便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正當葉塵以為自己的夢快結束時,肖雅端著粥食從門里走了進來,臉上雖然有些羞澀,可歡喜還是難以抑制的。

“少爺,粥拿來了,還熱乎著呢,快點喝吧!”

葉塵總覺得這一切有些虛幻,不敢太過滿足,深怕自己沒有做好失落的準備就已然淪喪??粗ぱ哦藖磉€冒著熱氣的稀粥,走過去端起來喝了一口,暖暖的感覺順著自己的食道進入身體,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溫暖,這久違的感覺,讓他很是懷念!

站在一旁的肖雅,看著葉塵喝著熱粥,心里很是喜悅,“少爺,你昨日傍晚突然暈倒,現在吃了這些粥可好些了?”

暈倒,這話讓葉塵有些不解,這不是夢嗎,怎么會暈倒,還有這感覺卻又不是做夢?放下碗問道:“我睡了多久?”

肖雅認真的想了想,“一夜!”

“一夜嗎?為什么我在哪里已經過了差不多七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葉塵腦子亂做一團,此時他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夢,還是現實,至于為什么出現這種情況,他實在想不通。

看著眉頭深鎖的葉塵,肖雅擔憂的問道:“少爺可是在為昨日老爺打了小姐而憂慮?”

葉塵聽后清醒了許多,他這才想起自己的三姐葉染,若這不是夢,也不知她有沒有走?忙問道:“三姐在哪?”

肖雅道:“小姐此時應該在房里。”

“現在是什么時辰?”

對于觀日識時間這么簡單的事,對于葉塵而言確實一件很難完成的事,所以這些年來,都是肖雅在為他報時。

肖雅看了看窗外,確定了時間便說道:“卯時。”

葉塵心想:那現在還是早上,三姐應該還沒有走才是,“三姐什么時候走?”

肖雅想了想道:“大概午時用過餐點后,就啟程!”

確定了葉染還沒有走,葉塵就有些興奮,那七日的經歷讓他懂得了一些事情,所以越發覺得自己三姐選擇的路是有多困難,從椅子上跳起,就沖出了房間,朝內院跑去,面對自家少爺的這一反應,肖雅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文文弱弱的少爺何時有過這樣的舉止,何況他連外衣都沒穿!想到這里,肖雅突然驚醒,他這般衣冠不整的跑到內院,遇到老爺豈不又是一番說道,昨日少爺剛惹惱老爺,今日若再惹惱,說不定老爺會動手。肖雅擔憂的拿著一旁的衣物跟著跑出了房間,嘴里喊道:“少爺,衣服?”

可走出房間,葉塵已經沒了蹤影,也不知去了哪里?肖雅慌了神,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眼眶竟已有了淚水。

沖出房間的葉塵,沒有從地上走,而是上了屋檐,幸得沒人遇見,不然一定不敢相信那飛檐走壁的人就是自家無能的小少爺葉塵。

以前都是葉染帶著他在自家院里的屋檐上亂竄,有葉染護著也不擔心會出現什么問題,如今他一人登上屋檐,時有踩碎瓦片的現象發生,動靜自然是不能與葉染帶著他行走可比的,這般動靜想不被人發現都困難,只要進了內院家丁護衛的數量自然是成倍增長,所以他制造出的聲響已然讓院內護衛和家丁警惕起來,不過談論他的做法時,可就沒什么好的言辭從嘴里崩出,都以為他是個笨賊,沒得本領還要白天行事,造出這等動靜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然而屋檐上行走并不怎么順利的葉塵,可顧不得此事,一心只想往葉染房間走,奇怪的是,院里的護衛竟然沒有趕來抓人,實屬少見。

這院里的護衛都是跟隨葉風流南征北戰的手下,各個身手非凡,對于一般人,一人隨隨便便能撂倒十幾人,就算是有些道行的俠客,他們也有實力與之拼殺幾招,斷不是那種酒囊飯袋,按理說,葉塵早該被攔下才是。

葉塵越過好幾個屋檐才在葉染房前停下,若是以前他自然是已經恐懼到雙腿發軟,不過今日有所不同,他雙腿并沒有發軟,反而有些享受這種感覺。

落到院子的同時,一把劍從他身后出現架在他脖子上,劍屬良劍,雖未觸及肌膚,卻已經斷了葉塵鬢間散發,與此同時一道冷冷的聲音猶如霜雪一般響起:“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這突然而至的變動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難有反應,靜站在原地。

這時他身后那聲音有冷了幾分,“這般衣著,闖入護國公府,就算不是盜賊,也絕非良人,受死吧!”

話音剛落葉塵就感受到了脖頸出一道冷風吹過,那塊肌膚都變得僵硬了許多,千鈞一發之際,他喊了一聲:“姐姐!”

那劍劃出一道寒光停在了葉塵肩頭,拿劍的正是葉染,此時正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人,試探的問了一句:“阿塵?”

他輕輕點了點頭,不敢有太大動靜,怕自己姐姐誤以為他是賊人,而將他殺死。

葉染道:“轉過身來!”

葉塵緩緩的轉過身,直到兩人能看到對方的臉,葉染才收了手里的劍,不解的問道:“你怎么穿著這個樣子,就出來了,難不成是有人潛入了你的院子?”

葉塵見葉染放下了劍,松了口氣道:“那倒不是?只是姐姐今天便要走,想著在你走之前來看看你,你不是說這一次要很長時間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所以趁現在多看一會兒?!?

葉染臉色微變,似不舍,似難過,“其實我也有些舍不得,我走后,誰來護著你呢?”

葉塵道:“姐姐不必憂心,我在此處安然度過余生應該無余,不過就是多受些父親的責罵而已?!?

葉染道:“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

葉塵笑道:“既然不知道怎么說,那就不必說了?”

這時,苑門被人敲響,被打擾的葉染有些氣憤道:“什么事?”

苑門外是姍姍來遲的護衛,聽到葉染的聲音,自然是清楚這位小姐的脾氣,此時當屬不妙,所以幾人站在門口,唯唯諾諾都不敢輕易開口。

葉染又道:“到底什么事?”

那些護衛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說,怕是真要受罪,便回道:“之前有一笨賊出現在內院屋檐上,我等前來是詢問小姐這邊的情況。”

葉染道:“這事你們就不用管了,堂堂護國公府的護衛,眼力竟差到了這個地步,退下吧!”

那些護衛在苑門外一臉的疑惑,可對于葉染的話又不敢不聽,只得退下。

這些話葉塵也聽在耳中,這話說的似乎是他,但“笨賊”一說又是怎么回事?葉染耳力極佳,聽到那些人走遠后,才笑著看向葉塵,“笨賊?”覺得好笑沒忍住,又笑了片刻,“確實有點笨,以后要靈光一些就好了?!?

葉塵顯然有些郁悶,自己爬墻從屋檐上走一次,怎么就成了“笨賊”。

這時情緒壓制了許久的葉染才止住了笑,好奇的問道:“阿塵,你是怎么做到的?”

葉塵此時心情已然很糟糕,對于葉染問的也沒有去想,“什么?”

葉染道:“飛檐走壁啊,昨天帶你在屋檐上跑的時候,你還怕的要死,怎么今天就一個人從屋檐上走來了?”

一想起當時的窘態,葉塵也游戲哭笑不得,“這事情到現在我都沒有搞清楚,所以要我講,我也講不清楚,等我弄明白了,就告訴你?!?

葉染好像并不失落,“好,姐信你?!?

葉塵點了點頭。

葉染道:“在院里待半天了,我們進屋聊?”

葉塵并不反對,跟著葉染進了她的閨房,房內整潔,沒有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只有一個簡單的銅鏡和一把牛角梳,房內便再沒有其他擺設。

兩人坐在桌子前,聊了起來,從現在一直聊到他們小的時候,一些彼此不知道的糗事也都盡數道出。

兩人時不時捧腹大笑,眼淚都笑的溢出了眼角。

葉染笑道:“阿塵,沒想到你小時候還有這么有趣的事發生?!?

面對著葉染,葉塵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吃虧,“姐,我都說了這么多,你可是一件都沒有說?!?

葉染臉色漸凝,笑容隨之消失,她眼中好似想起了過去,她的記憶最快樂的時間似乎都是在和自己這個小弟待在一起,而其他時間在她眼里便沒有那么快樂。

葉塵道:“姐,你要是不愿意說就算了,我在家會等著你回來的,到時你一定也會是個玄術大師?!?

葉染笑著看了葉塵一眼,“希望能和阿塵說的一樣,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葉塵道:“你不在府里吃午飯嗎?”

葉染道:“不用了,有你陪了我一上午,午餐不吃也罷,反正我與爹脾氣不合,我可不想走的時候壞了心情?!?

葉塵道:“那我送送你?”

葉染道:“不用了,你若去了,我怕到時我就舍不得走了,好了,你也回去吧,這樣我們都能好受些?!?

葉塵雖是不舍,可終究沒有違背葉染的話,在她走之前回了自己的小院,身后的葉染看著遠去的葉塵,嘴角勾起了笑意,“希望你能過得快樂!”

葉塵出了葉染的苑門,還是來之前的那套衣服,看著怎么都有些不得體,心情自然也是沉重許多,看著天空那久違的陽光,竟也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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