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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決斗

“他曾經想要殺你。”離未質問。

“是。”

“他剛剛想要把你當做人質。”

“是。”

“他傷害過你,甚至剛剛要殺你,也無所謂?”

被離未的三連質問搞的摸不清頭腦,小魚只能反問過去,“他剛剛還傷害了你,你為什么只問我?”

離未笑了笑,“因為這點小傷我根本不放在眼里,這等螻蟻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豈會理會于他。”

“那是不是我不介意,你就放過他。”

離未自然看懂了小魚的意思,像丟垃圾一般將白皓丟了回去,好在符南竹接住了,不然這個高度怕是又要多一處摔傷。

離未立于高出俯視著地面上的一切,那高高在上的王者氣息,怕是連燚炎也比不得,那種天生的尊貴,學是學不來的。

如此看來,小魚跟在離未后邊,倒像是一個小跟班,又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般,她是愧對于他的。

“多謝,可妖界和御魔署不能再打了。”小魚手指向戰場,一片慘烈,尸橫遍野,那條終年清澈的小河也被染成了鮮紅色,“已經有了這么多傷亡,為什么還要繼續呢。”

“這場爭斗不是憑我一人之力就能停下來的,妖界的子民對御魔署怨恨已久,此番有機會,如何不痛快。”離未悠悠說道,仿佛這些人的生死與自己無關,只為圖一時痛快,僅此而已,不過離未又補充了幾句:“況且此番是御魔署親自送上門的,為何要客氣。”

小魚承認,離未是對的,雙方積怨甚深,早晚有次一戰,只不過正好發生在這個時間點罷了,便也不再糾纏。

可如今,本來是想為九畫姐報仇來的,那仇人卻是離未,這個三番五次救了自己性命又不知原因的離未,自己說過很多次,如果有機會要好好感謝他。

現下,饒是鬼主意很多的小魚,也不知到底該如何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月守的轉世。”最后小魚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這件她最在意的事情。

離未沒有回答,便算是默認了,小魚不理解,“既然知道,那你一定也知道,這么多年,每次封印你用的都是我的魂力,你為什么還要救我,我死了,你就安全了不是嗎!”

離未依然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聽著。

“離未,你三番五次救我,我的確感激,但是,到底為什么要救我?既然我活著對你威脅這么大,為什么還要救我!”

小魚腦子已經變成了漿糊,暈暈乎乎,自己說的是什么恐怕她自己也反應不過來吧,但是離未最后還是作了回答。

“報一份救命之恩,因為曾經有一只小貓救過我。”

“那個夢竟是真的。”小魚喃喃道。

合著小魚雖然斷斷續續夢到了自己曾在一片森林里,救過一個掉入獵人陷阱里的少年,那人說他叫離未,送了自己一個玉環,小魚一直以為那都是自己瞎想出來的,沒曾想竟是真的。

“小魚,留在我身邊,我來保護你。”

小魚被這話嚇的連連倒退了幾步,“你說什么呢。”說著,眼睛還不自覺瞟向正死命盯著自己的符南竹。

離未順著小魚的眼神看了過去,正好和符南竹那緊張不已的眼神對上,離未只覺得好笑,這樣一個沒用的人如何得的到小魚的青睞,“我給過他機會了,不止一次,他多次讓你陷入絕命之境,我斷不會再讓你回到他身邊,任他傷害你。”

“離未,我有我的選擇,你想要保護我,我真的很感謝,但你不能因為想要保護就剝奪我的自由。”

離未對于小魚這種蒼白無力的話語根本聽不進去,無論如何,放小魚離開,都不可能,不管是受傷、生氣、被封印還是怎么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死了便什么都沒有了。

“離未!”

符南竹終于忍不住,突然大喝一聲,接著喊道:“離未,既然我們都想留下小魚,便算是你我二人之事,何必讓小魚為難。”

“那你想如何?”

“你我決斗,生死不論,勝者帶走小魚。”

符南竹的眼神從未如此堅定過,小魚雖然感動,卻也生氣,“我不同意。”

“我同意。”離未暗罵符南竹蠢,白白送死,以為這樣便能贏得小魚好感,便與他在一處了?

小魚不知道符南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這種滑稽的賭約她堅決不同意,“誰讓你們擅自就把我當成彩頭了!我不同意!”

“反對無效。”離未輕聲說,然后手輕輕一揮,將小魚送回到地面上順便封了她的周身氣力,最后為她張開了結界將她困于其中。

三平在一旁默不作聲,既然是符南竹的決定,他不會干涉,可是小花卻待不住了,拉著符南竹的衣袖說道,“小南哥哥,不可能打得過的!”

小花其實藏了私心,她怕符南竹死,又希望離未贏。畢竟離未幫她全鎮的妖報了仇,可小魚姐姐,如此這般便要和符南竹分開。

可分開又如何,總比丟了性命要強吧!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你便再也見不到小魚姐姐!”

符南竹將小花推開,“乖乖在這里呆著,與你無關。”隨后又對三平說,“師父,小花的家人救過我的性命,麻煩師父好好保護她。”

三平揮揮手,“臭小子,從小到大都在給為師添麻煩,這次之后我可得好好跟你算算賬。”

“好啊師父,回來我陪您一起算。”

誰都知道,只要離未存了殺心,符南竹這一去必死無疑,包括他自己也很清楚,但他必須去,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小魚被帶走,就算有一絲希望,也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路過小魚身邊的時候,符南竹甚至沒有去看她,只是輕輕說道:“放心,為了你,我不會死的,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既然你做了決定,那我便支持你。

這便是小魚的心聲。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小魚如此承諾。

符南竹毅然決然走到離未面前,實力如此懸殊,他卻完全不害怕,因為比起生死,他有更不想失去的東西。

“離未,你該知道,無論如何小魚都不會跟你走,她有她的自由,你再厲害也無法干涉。”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選擇的自由。”

“就算她恨你也無所謂嗎?”

離未點點頭,“對,就算她恨我,我也要保她周全。”

“那你知道你現在就是在傷害她嗎?”

“你怎么說都行,反正人類年過百歲必定會死,她到時還是會傷心,長痛不如短痛,而且跟在你身邊,還時時有丟了性命的危險。此番如果妖界之主不是我,小魚會有什么下場,你可知道?”

離未字字誅心,全都刺在符南竹的愧疚之心上。

“就算你不是有意的,既然她同你在一起,沒有保護好她便是你的錯處,三番五次讓她險些丟了性命,你便沒有再和她在一起的資格了。不過,聽她說無論在哪里都會陪著你,你是不是很高興?”

對于勝利勝券在握,即將帶著小魚回去妖界,就算是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離未,話語也不自覺多了起來,而符南竹卻無法反駁。

“你說的不對,我很感動,卻不高興,我最怕的便是這個,我怕我百年之后魂歸故里,小魚會隨我而去,所以倒不如現在你就帶她走,好歹和你在一起,她也不用再被封印沉睡千年,不會為神界所迫害,好歹她是安全的,因為在這個世上,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人可以護著她了,就算是燚炎,也是帶著目的來的,就算與她是知己,也封印了她九次,我不相信他。”

如此一番話,倒是讓離未對符南竹的看法有所改觀,這個人或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懦弱,但也改變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動手吧。”

符南竹話落,劍便已出鞘,向離未刺去的同時,左手在身后畫起了縛咒。就在離未要接下這一劍的時候,符南竹劍鋒改了方向,借此與離未拉開距離,然后一道光線向離未捆了過去。

在如此情勢下符南竹仍然頭腦清晰,倒是讓離未稱贊,不過力量太弱,不過隨便一震便將繞在自己身上的靈力震了個粉碎。

但符南竹卻沒停下動作,靈力聚在劍刃之上,以飛快的速度揮了出去。

或許換個人,這一招便能擊中了,但對手卻是離未,不過隨意抬抬手,便擋了下來。

符南竹并不氣餒,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靈力一會化作寒冰,一下又成了烈火,或是一道滾滾天雷,再就是如鋼鐵般堅固的牢籠,雖然攻勢猛烈,靈力消耗的也著實快了些,雖然也有一些打中了離未,卻根本沒有造成什么大的損傷,甚至還沒有他傷口愈合的速度快。

這讓符南竹絕望,這邊是實力的懸殊,離未說的沒錯,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自由,頭腦再清晰,計策再高妙,也是徒勞。

終于符南竹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被離未打落在地,再也沒有爬起來。

“小南!”小魚驚呼道,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卻發現符南竹撇過頭來,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表示自己還好,沒有死。

見狀,小魚情不自禁笑了出來,還好還好,還活著。

離未也跟著回到地面,卻是落在了小魚身邊,“勇氣可嘉,我便留你一條命,隨時歡迎你挑戰,若贏了我,小魚便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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