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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在**橋上發生車禍，起因是一輛火車司機醉駕，本次車禍一名昏迷一名死亡，一名下落不明，至今未找到尸體。”

隨即，電視上播出畫面，一輛報廢的出租車被從水里拖了出來。

被安全帶束縛的出租車司機早已沒了呼吸，皮膚泡的發白，四肢腫脹，面目全非，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電視里播放著車禍新聞，路辛河點燃一根煙，按下遙控器，無意間電視屏幕定格在司機泡的不忍直視的樣子。

路辛河下意識的皺眉，把煙放在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因為是第一次吸煙，路辛河不會，被狠狠的嗆了口，眼淚都被嗆出來了。

許是嗆得太厲害，眼淚自從流了出來之后，再也沒停下來。

旁邊一堆的空酒瓶十分扎眼。

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翻看自己偷拍湫桐的一百多張照片。

突然，路辛河把手機狠狠往地上一摔，隨著屏幕碎開，玻璃飛濺，路辛河胸口起伏著，雙眼猩紅著。

“阮湫桐，你到底是有多么的狠心，一次又一次的拋棄我，我一次又一次的卑微乞求你！你就一次又一次的狠狠剖解我的心！”

……

千里迢迢從w市趕回g市的路辛河，一路上，一共需要三十六個小時，路辛河一共給湫桐打了一百個電話。

電話那邊一遍又一遍響起來的冰冷機器女聲讓他的心一點點沉入海底，頭像是被人按在水里那樣，鼻腔里都是水，難受的呼吸不過來。

雖然嘴上說不愛，心里根本沒法做到不愛。

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

一個星期有七天，路辛河每天都會給湫桐w市的室友打三個電話，早中晚個一個。

每一次電話那邊接通的時候，路辛河多么希望那邊一點聲音都不要響起來，可是每次聽到對方“喂”了一聲，張開嘴巴告訴他如利刃般的字字句句的時候，他只覺得心如刀絞。

哪怕對方沉默，哪怕一直沉默，也比這樣好，就算湫桐還是消失不見，甚至了無音訊，可是有點臆想也是好的，還可以讓他有些幻想，或許對面拿著手機的就是湫桐，只是因為不能說話而不說話而已。

這次湫桐的消失遠和上次的感覺不一樣。

讓路辛河更加心慌，更加害怕。

心慌到極點，害怕到極點。

第八天的時候，路辛河接到了關謹的電話。

對方的聲音啞啞的，聽不出來一絲活人的生氣：“不要在找湫桐了。”

“一輩子也找不到她的。”

……

“湫桐手機遺漏在出租車上，被找到的時候已經徹底不能用了，用了一個星期修復好，因為我是湫桐的設頂聯系人，所以警方已經給我打電話了。”

“從監控錄像里面可以看出，湫桐因為沒系安全帶，被撞擊出了出租車，掉入海里……怕是已經……”

“搜尋隊員他們找了一個上午，仍然沒找到湫桐的尸體，搜尋隊員他們，已經想要放棄了……”

……

聽到消息的路辛河連忙趕往**橋，江邊，那輛已經報廢的汽車仍然停在路邊，關謹站在江邊，像個傻子。

路辛河一臉平靜的看著面前的海洋，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收拾好情緒的路辛河再次暴動了起來。

“什么意思？！告訴我，你們剛才電話里說的話什么意思？！”

“什么打撈不到她的人，你們是廢物嗎？現在科技那么發達，你們連個人都找不到？！”

閉上眼，路辛河腦海里浮現出剛才電視機上，他看到的那具尸體。

皮膚泡的發白，四肢腫脹，面目全非，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這或許會是湫桐現在的模樣。

眼球凸起來，皮膚泡的發白腫脹起來，整個人摸上去像是玄鐵一樣，早已經感受不到一絲人的溫熱。

在甚之，“湫桐”正被一群不知名的魚類包圍著。

湫桐成了它們的盤中餐，成了它們眼里不可多得的美味，一點點被撕開，一點點被咀嚼，一點點被吞入腹中，尸骨無存。

路辛河跪了下來，在搜尋隊面前。

“求你們了，我求你們了。”路辛河紅著雙眼睛，表情卻有說不出的剛毅：

“把湫桐找不出吧，求你們，把湫桐找不出來吧，湫桐十二歲的時候已經沒了次家了，她已經是一個人了，我不能再讓一個人，她一個人在海底，會冷的，會孤獨的……湫桐最怕冷了，最怕孤獨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海底…”

搜尋隊員面露為難：“已經找了一個上午了，要找到早就找到了……我們已經撤回設備了，馬上就要離開了…”

“找不到？！怎么可能找不到？！”路辛河上前，暴躁的一把握住那人的衣領，指著江大喊道：“她就在這片海里，怎么可能找不到她的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找到她，你們都不許走！不許走！”

另外一名人員一把推開路辛河，絲毫沒有力氣的路辛河一把就被推到了地上。

搜尋隊員他們相顧無言，最后搖搖頭，轉身離開。

路辛河想站起來，去阻止他們離開，卻發現自此時此刻，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消失的這么十天，路辛河都沒好好吃飯，剛才又喝了那么多的酒，現在又怎么可能有力氣？…*

想起路辛河現在所處境地，路辛河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涌了上來，突然嗓子一跳，路辛河吐出了一大口獻血。

“好啊……好啊……”路辛河邊說話嘴角邊淌著血：“你們不去找，我自己去找！”

路辛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沖向海里。

路辛河速度太快，本來想阻止路辛河的關謹反應過來的時候海面哪里還有路辛河的身影？

海面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底下其實波濤洶涌。

“湫桐……等著我……我馬上，也隨你去。”關謹說完這話，眼底走馬觀花閃過很多東西，看上去是切實發生過的，此時此刻又遙遠的像是隔著星河。

即使現實殘忍，但是回憶仍然帶著股腥甜，關謹想著想著，突然輕笑了下，眼一擦黑，隨即往地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