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逸想起戴娜請他洗冤之事,心中反而急切想見一下這位大將軍。
凌邈朝周天逸微微點頭。
“見就見吧,既然兄長遲早要與科治罕較量,雙方認識一下,正好可以加深了解。”他同意周天逸留下來。
此刻,大將軍科治罕一身戎裝,佩劍走進了養神齋院內。
他的身邊簇擁著十八鐵衛,這十八人功夫深厚,有萬夫難擋之勇。
養神齋門前六位御前衛士,見科治罕的十八鐵衛傾巢出動,不由駭然。
御前衛士都是杰布挑選的武藝高手,但在十八鐵衛面前,難免有些黯然失色。
六個御前衛士“嘩”地拔出佩刀,一字排開,擋在養神齋門前。
衛士長向科治罕行個軍禮,說道:“大將軍請止步,大帝不準任何人入內。”
“滾開,別擋道!”科治罕怒斥。
“大帝明令禁止,請大將軍不要為難在下。”衛士長橫刀擋住科治罕去路。
為首的光頭鐵衛搶前一步,厲聲喝道:“擋道者,格殺勿論!”
“沒有大帝之命,誰也別想進去!”衛士長毫無退卻之意。
光頭鐵衛口中只蹦出一個字:“殺!”
話音才落,十八鐵衛刀劍出鞘,瞬間將六個御前衛士包圍,刀光劍影閃過,直取六人要害。
光頭鐵衛出劍快如閃電,長劍出鞘,寒光一閃,衛士長面部被劍刃拉出一條血痕。
衛士長匆忙抵擋,僅僅三個回合,光頭鐵衛已將對手頭顱砍下。
衛士長脖頸血噴三尺,廊柱、墻壁上噴濺的血跡斑斑。
另外幾個御前衛士的武功,遠在十八鐵衛之下,對方人多勢眾,交手不到兩、三個回合,先后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
院內頓時尸首橫陳,血流成河。
屋內諸人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叮叮咣咣兵器碰撞聲,知道衛士和大將軍的人交手了。
一聲緊接一聲的慘叫,傳進屋內,片刻之后,打斗聲逐漸安靜下來。
周天逸看見門縫泊泊流入一股鮮血,緩慢向屋內蠕動。
他知道大帝的六個御前衛士,應該悉數被科治罕十八鐵衛干掉了。
宰相祖鴻達憤懣說道:“陛下,科治罕大開殺戒了!”
“別慌,看他還要做什么。”凌邈闔眸沉思,似乎早有預料。
周天逸驚訝不已,科治罕在大帝眼皮下大開殺戒,殺的還是大帝的御前衛士,可見這位大將軍囂張到何等程度。
房門猛然被人推開,科治罕的十個鐵衛魚貫而入,他們面色鐵青,對大帝的存在視而不見,分列在大門兩側站定,并不向凌邈大帝行禮。
隨著幾聲“通通”的腳步聲,一個健壯魁梧的身影跨進門檻,高大身影遮擋了屋門光線,室內亮度瞬間暗淡下來,令人森然。
科治罕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掃視著屋內三人,目光散發出冰涼殺氣,令人驚悚。
周天逸定睛望去,只見科治罕身材高大魁梧,鷹眼隆鼻,雙眸炯炯有神,粗壯的絡腮胡須,布滿了半張大臉。
科治罕的形象,與周天逸事先想象基本吻合,只是這廝臉上,橫肉更多一些,眼神更蠻橫一些。
凌邈起身上前,向科治罕拱手施禮。
“原來是舅父駕到,有失遠迎。”少年大帝話語平靜。
科治罕哼一聲,闊步走到凌邈的龍椅前,大喇喇坐了下來。
“哈哈哈,我親愛的外甥,如此晴朗的好天氣,為什么緊閉門戶,不出去游玩一番?”他聲若洪鐘,底氣十足說道。
兩名健碩鐵衛立即趨步向前,一左一右站立在龍椅兩側,以示護衛。
凌邈眼見自己的龍椅被占,只能干咳一聲,無奈踱步到墻邊,默默觀賞墻上的一副油畫。
科治罕坐在龍椅上,豹眼環睜,轉眼盯住周天逸,好像才發現他的存在。
“咦,這個怪異的漢子,臉面如此陌生,是何方神圣呀?”他眼中殺氣濃郁,陰沉沉問道。
周天逸面帶微笑,盡量少說話,他不清楚科治罕掌握多少他的信息。
“浪跡天涯的布衣爵士。”他答道。
祖鴻達唯恐周天逸說漏嘴,急忙插話:“他是陛下請來的藝術大師,前來和大帝探討藝術真諦。”
科治罕冷眼瞟一下祖鴻達。
“我問你了嗎?你是他的代言人嗎?”他的語氣十分蠻橫。
祖鴻達討個沒趣,只能以冷眼回敬,倨傲不語。
周天逸聽到祖鴻達稱他為藝術大師,忍俊不禁。
他雖然業余愛好頗多,卻全都與藝術不沾邊,愣充藝術大師,實在有些勉為其難,搞不好就要掉鏈子。
科治罕陰沉著臉,繼續冷眼緊盯周天逸,眼神飽含威脅。
“什么事情讓藝術大師覺得好笑?你的腦袋是鐵做的嗎?”他把周天逸的微笑,視作嘲笑,心中怒氣驟然上升。
周天逸感到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完全是沖他而來。
今天進宮面見大帝,手槍寄存在杰布書房的柜子里,此刻面對大將軍科治罕,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平衡感。
“大將軍誤會了,我目睹大將軍英氣逼人,外形彪悍,覺得大將軍要是投身藝術,客串話劇演出,必定紅得發紫,成為一代名伶。”他故意繪聲繪色大肆渲染。
“哦,真的嗎?啊哈哈哈,很多人都說我儀表堂堂,帥得不行,天生就是做大將軍的料哇。”科治罕暢快大笑,對自己又帥又猛的形象很是自得。
周天逸對科治罕的自戀啞然失笑,沒想到這位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如此自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
“我觀大將軍面相,真是奇人異象哇,您這樣的人,做什么事,必定都是人中翹楚。您從軍為將,便是千古一帥;您從事表演藝術,塑造的角色,必定驚天地,泣鬼神,成為觀眾心目中永垂不朽的經典。”周天逸手無寸鐵,只能放低身段,給科治罕大灌迷湯。
科治罕聽后,仰頭大笑,心情爽得無以復加。
周天逸從敞開的大門看出去,幾具鮮血淋漓的尸體橫臥在地,御前衛士早已命喪黃泉。
他渾身冰涼,眼睛再轉向科治罕的時候,心中已經騰起一股殺氣。
科治罕順著周天逸目光,撩一眼門外尸首,明白了周天逸的感受。
“大帝的這六個衛士,真是不經打,輕輕一碰,就一命嗚呼了。這樣的飯桶,留在我外甥身邊,實在令人擔憂。”科治罕輕描淡寫說道:“萬一遇到刺客,這群廢物哪個能保護我外甥?不如早早結果了他們,免得給我外甥添麻煩。外甥啊,你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