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三長老走的匆忙,等到歲禾接到消息準備回返時已經跟不上三長老的速度,遠遠的落在后面。
也正是因為歲禾晚了一步,正好給了那些打聽消息的人一個機會,弄清楚了他們回程的真相。
“泯然兄!泯然兄!你聽說了嗎?”
一名錦衣男子正咋咋呼呼的跑過來,眉飛色舞的傳遞著消息。
這名錦衣公子,本名姜延,字守期,正是立春之日與姚敏起了沖突的那位男子。姜延本性不壞,只是出身于累世貴族之家,難免跋扈了一些。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竟和姚凡混成了同吃同睡的好友。這個人本就是被家里逼迫過來的,自然無心學習,整日里忙活著打聽是非的活計。
眼看著姜延就要撞上自己,姚凡一把抵住他的胸口,然后說道:“有話好好說,別離我太近,我可不想再被傳成斷袖之癖。”
姜延這才意識到了什么,趕緊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然后左顧右盼了起來。眼見四下無人,姜延繼續問道:“泯然兄,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姚凡對他素日里打探的消息不感興趣,漫不經心回了一句。
姜延繼續眉飛色舞的說:“教授結陣的那位先生,就是那位脾氣非常暴躁,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的那位先生,他們家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姚凡好奇得追問。
姜延繼續說道:“他不是來自于東籬世家嘛,據說他們家的掌門被人下毒暗害了,如今正生死不明呢!今早還沒開完會就急匆匆的走了,就連監察部的歲禾也跟著走了!”
姚凡突然心頭狂跳,臉色晦暗不明,順著話題追問道:“那兇手可有找到,是什么人?”
姜延回應道:“這個嘛,倒是不知。據說還未查出來。不過,不過外界都傳言說是他的侄兒做得。”
“侄兒?”姚凡的有些疑惑了。
“沒錯!”姜延說:“據說陸掌門無兒無女,只有一個侄兒養于膝下。這個侄兒早年外出學藝,這兩年才被送回山門里。有傳言說他是犯了錯被師門趕回去的,不過具體的情況被封鎖住了,打探不出什么。聽說這個侄兒回到山門后懷恨不已,幾次三番的想要暗害陸掌門上位。不知此次究竟是不是真的得手了……”
姜延的這番話讓姚凡陷入了沉思。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執光君陸輕舟明明是被大張旗鼓的送回去的,當時可是仙門百家內交口熱議的話題,怎么一年不到就被封鎖住了消息。究竟是誰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難道……
東籬山上,幾匹駿馬正在山道上奔馳著。估摸著距離不遠,三長老索性棄了身下的坐騎,直接御劍飛回了內院之中。
此時的內院異常冷清,除了日常巡視的人,竟看不見別的蹤影。
“三長老,您回來了,快隨我進來!”
三長老剛落地之時,就有眼尖的弟子迎了上來,然后將他往掌門的臥房中引。
等到他走入內室細看,門中的幾位長老都已經在這兒了。
三長老走近陸不意的榻前看了一眼,只見他面色蒼白,唇角干裂,雙目緊閉著,一副中毒已深的模樣。
二長老打了個手勢,帶著幾位師弟離開了內室。然后在外間坐下,討論起中毒一事。
“二師兄,這是怎么回事?”三長老搶先發問道。
二長老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才開口說道:“你們也看見了,掌門這副模樣,定是被人下毒所致。我已吩咐弟子們徹查了掌門這段時日里的飲食起居,想必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二長老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名弟子從身后湊了上來,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然后又退步離開。
二長老聽完面色復雜,看向下首的師弟們說道:“方才弟子回稟了消息。說是掌門近期的飲食起居皆無異常,只有玉子和執光前來送過湯食。恐怕問題就出自這湯食之中。玉子年幼,想必不會有什么害人的心思,至于這執光……”
二長老欲言又止,然后非常為難的看向他們。
性情暴烈的五長老早就跳起來了,嚷嚷著要把執光抓起來審問。其他的長老趕緊勸住,言說沒有實證不可輕舉妄動。
五長老氣呼呼的坐回了位子上,嘴上仍舊是不依不饒,說是不能善罷甘休。
于是商議之下,決定將執光先關在院內,等到結果一出就可放他自由。
聽濤廳內,執光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索性也沒有掙扎訴冤,非常順從的跟著執法弟子們回到了屋內。
初夏的屋內已經有些燥熱,再加上門窗緊閉,密不透風。執光的臥房就像個蒸籠一樣,稍稍動彈一下就會出一身汗。于是執光索性脫了外袍,只著中衣靜坐讀書。
這幾日天氣極好,日頭也曬得人發昏。看守的弟子們也想方設法的躲到陰涼處偷閑。
“你們在做什么呢?”
一句奶聲奶氣又故作威嚴的話在背后響起,將看守的弟子們嚇了一大跳。趕緊轉身行禮,俯首領罪。
一臉稚氣的玉子并未責罰他們,反而氣呼呼的推門進了屋內。
進門的一瞬間,玉子就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于是焦急的扯著身后隨侍的衣袖,嘴里嗚嗚啦啦的說不清楚,胖乎乎的手指示意他看過去。
隨侍看到執光以一個極其難受的姿勢趴在幾案上,桌上的書籍散落了一地,頓時心道不好。于是趕緊跑過去將他翻了過來,探了探鼻息,然后回答道:“公子莫急,還有氣息。”然后仔細端詳著執光的面色,突然大叫出聲:“不好!執光君也中毒了!”
執光中毒的消息迅速的傳了出去,讓二長老一籌莫展。于是吩咐弟子將玉子的隨侍碎葉帶了過來,準備詢問一下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