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帥戈又不傻，當然不可能重復一遍。

他對孫素嫻說：“你認識小草樂隊的人？”

此刻小草樂隊正在舞臺上表演，孫素嫻先是詫異，隨后又恍然大悟。

“喔，那天你們見過。”

“你很奇怪我為什么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一看到他們，就聯想到我認識小草樂隊。是不是這樣？”

肖帥戈又喝了一大口，似乎有那么點感覺了。

他無奈點頭。

“邏輯正確。但是沒獎勵。”

孫素嫻像只偷了雞的狐貍那樣笑，吸引了周圍更多的視線都有意無意飄向這里。

孫素嫻跟肖帥戈解釋說：“我和小草樂隊成員其實都是初中同學。其中還有兩個高中和我是同班同學。”

“之前小草樂隊有六個成員，高考后，主唱去了浦海讀書，所以樂隊現在沒了真正的主唱。而我唱歌還不錯，所以他們想拉我進樂隊。”

說完小草樂隊的事情，孫素嫻又作出兇狠的樣子。

“哼，被我抓到把柄了吧！”

“他們那天表演節目就順便錄制了錄像，我欣賞的時候，居然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哼哼！哼哼哼！”

肖帥戈唉聲嘆氣地喝酒，不理她。

孫素嫻笑神經可能出了問題，又沒人理她，她就自顧自地又笑了起來。

問題是她還笑得花枝亂顫，一副隨時可能從吧椅上掉下去的樣子——周圍好幾個男人都已經做好了英雄救美的準備，可孫素嫻笑得前俯后仰，卻總不掉下去。這讓周圍的男人好生失望。

笑夠了，孫素嫻又嘗試著板起臉，試了幾次都沒成功，總是嘗試到一半就又忍不住笑起來。

孫素嫻一邊笑一邊安慰肖帥戈：“你等一下，馬上就好。”

肖帥戈無奈極了。

孫素嫻如此開心，卻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她有多開心，他就有多難受。

還是喝酒吧，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可是為什么，酒入愁腸愁更愁呢？

孫素嫻終于板起了臉。

“那你說說看，準備付多少封口費？”

剛說完，孫素嫻的笑神經又壞了，咯咯地笑。

封口費？

肖帥戈有氣無力地回答：“你提條件吧。哪有受害人自己說多少封口費的？”

孫素嫻像小孩子一樣。

“不，你說。”

肖帥戈沒辦法，只好打起精神陪她玩這個幼稚的游戲。

“一分錢。”

孫素嫻半晌無語。

“一分錢你怎么支付？”

“微信支付。”

孫素嫻拍了他胳膊一下，很輕，但表達不滿的意思很明顯。

“你那么大的秘密只值一分錢啊？太過分了吧？”

“要你說你又不說。讓我說，那封口費就是一分錢。”

孫素嫻瞪著他表達不滿。肖帥戈輸人不輸陣，勇敢地回視。

昏暗的燈光下，曖昧的氣氛中，他似乎能夠聞到女孩嘴里菠蘿啤的清新氣味。

肖帥戈居然覺得，這個挨著自己并盯著自己連眼都不眨的女孩挺漂亮，剎那間，他恍惚有種心動的感覺。

回過神來，肖帥戈心想：既不是燈光，也不是氣氛，更不是氣息在作怪，孫素嫻本來就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但剛才那一剎那的感覺……不，錯覺！絕對是酒精搗鬼造成的錯覺。

肖帥戈回避了視線，又喝了一口。

孫素嫻像個孩子一樣為那幼稚的勝利“耶”了一聲，并豎起了v形手勢。

孫素嫻可能也不知道應該提出什么條件，所以便轉移了話題。

“那個女生是誰？”

瞞是瞞不住的。所以肖帥戈這次沒再誤導。

“我鐵子。”

“哼！居然騙我……們！”

“我哪里騙你們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孫素嫻氣乎乎地鼓著嘴巴，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幾圈。

“你說我和周婉琪如果感興趣，就把你鐵子介紹給我們認識。”

肖帥戈理直氣壯。

“是啊。我是說過，有問題嗎？”

孫素嫻輕輕拍打肖帥戈的胳膊表示不滿。冥思苦想了一會兒，她驚喜地喊道：“你說你鐵子很帥！”

肖帥戈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她。

“我現在還是這么說。”

可能是被肖帥戈的眼神氣到了吧，這次孫素嫻拍打的力量重了一些，但還是沒超出打情罵俏的范疇。

孫素嫻氣鼓鼓地想了半天，最后再次轉移了話題。

“你說，男生腳踏兩只船，是不是渣男？！”

“我沒腳踏兩只船。”肖帥戈有點心虛。想了想，這事終究是沒法子瞞過孫素嫻的，不如老老實實全部交待算了。如果能夠獲得她的同情就再好不過了。

“我鐵子叫柯小雨，我們是初一認識的……”

……

“……我一見鐘情的初戀是沈煦妍，可后來卻發現，柯小雨似乎對我也大有情意。情況就是這樣。”

肖帥戈揚起罐子繼續喝，發現罐子里已經一滴都不剩了，于是乘著酒勁大喊：“你說我能怎么辦？！”

孫素嫻可真是鐵石心腸。

肖帥戈說得感人肺腑，就差聲淚俱下了，可她居然不屑一顧地冷笑一聲。

“哼，花言巧語，花花腸子，花花公子，拈花惹草，尋花問柳，殘花敗柳……”

“停！”肖帥戈聽得頭暈。“殘花敗柳和我有什么關系？”

孫素嫻翻了個白眼。“好吧，殘花敗柳和你沒關系。”

如果不是孫素嫻轉過身去看表演臺，而且肩頭微微聳動，肖帥戈都沒察覺哪里不對。

她笑得那么開心，肯定有問題！

肖帥戈暈乎乎地想。

好在有第五可以咨詢。于是第五告訴他：前面那些也不是好詞。

肖帥戈晃晃腦袋，拍拍孫素嫻的香肩。

“前面那些詞也和我沒關系……我去吧臺拿點飲料……”

孫素嫻似乎僵硬了一下，沒說話。

于是肖帥戈去吧臺拿了杯長島冰茶回來。

對于誤以為它是飲料的女孩子，長島冰茶同樣有著失身酒的惡名，但它的酒精度數畢竟只有四十度。

肖帥戈覺得自己現在喝點四十度的酒應該沒問題。倒是四洛克他真心頂不住了……其實也不是完全頂不住，但四洛克的酒味實在太少，所以他總是把它當成飲料，喝得實在太猛了點。

回到吧椅上，肖帥戈又拍拍孫素嫻。

“我回來了。”

孫素嫻又僵硬了一下。

肖帥戈有點詫異。女生的敏感點不一樣，確實有女生是肩部、頸部以及鎖骨附近。但他只是拍了一下而已……再說誰叫她穿露肩裝的？

過了一會兒，孫素嫻轉過身，看著正和吸管較勁的肖帥戈，小心翼翼地問。

“你怎么了？”

肖帥戈郁悶地回答：“借酒消愁……你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