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雨郁悶了，于是旁敲側擊地問：“肖帥戈在學校學習很緊張吧？他跟我說過準備拿國家級獎學金，怎么還有時間陪你啊？”

聽到這個問題，孫素嫻先是不由得一愣。然而她反應很快，所以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柯小雨所指。

最近這段時間肖帥戈和沈煦妍出雙入對，蜜里調油，大概沒什么時間陪柯小雨。

按道理說，盜亦有道。

孫素嫻已經從肖帥戈那里敲詐勒索到了足夠的好處，不應該一個情報賣兩家。

但孫素嫻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初的約定是：“絕對不能被沈煦妍知道了。她知道了，約定就作廢”。

那時候孫素嫻還不認識柯小雨，肖帥戈也沒想過孫素嫻會去找柯小雨揭露這事。

所以說，如果把肖帥戈腳踏兩只船的事情告訴柯小雨，并不算違反約定。至于說柯小雨去找沈煦妍，結果讓真相暴露了，那就和孫素嫻無關了。

最近一段時間，肖帥戈先是公示欄告白和3D地畫告白，在學校引發了極大的轟動。然而這還沒完，他又在足球比賽里給沈煦妍獻花——他每踢進一球或是一個助攻就獻一次花，一共獻了十一朵玫瑰花，好多女生都忌妒死沈煦妍了。

女人嘛，吃醋是天性。所以孫素嫻都忌妒哭了。

更何況，雖然表面上沈煦妍對孫素嫻態度尚可，可是她的好閨蜜周婉琪卻時不時就陰陽怪氣地諷刺兩句。孫素嫻又不敢掀桌子大鬧一場，簡直忍得胃痛！

孫素嫻心里一個小惡魔在大聲蠱惑：“告密！告密！告密！”

然而準備告密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縮了回去。

肖帥戈有多重視柯小雨和沈煦妍，孫素嫻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肖帥戈打架，孫素嫻在場。她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彪形大漢便已經被肖帥戈給撂倒了。再后來，肖帥戈不停地扇那個招惹柯小雨的主謀，臉都給扇腫了。

肖帥戈大概不會打女生，但他只要從今往后用無視作為懲罰，也不是孫素嫻愿意承受的。

所以，不能直接揭發。

孫素嫻眼珠子一轉，嬌笑道：“肖帥戈哪里還用得著學習啊？你和他同學六年，難道不知道他是天才？”

“才開學的時候，他就幾乎獲得了《高等數學》的免學資格。他那時候當眾說，不出意外的話，《高等數學》能夠得滿分。而且那天老師出題，我們看都看不懂，他卻全部正確。”

說完這些，孫素嫻還不忘補刀。

“不僅僅是《高等數學》，所有的課他都游刃有余。老師們也超級欣賞他。所以所謂的國家級獎學金，根本就是肖帥戈的囊中之物。所以說，他下課后絕對不可能在學習上花哪怕一秒鐘時間。”

柯小雨幾乎柳眉倒豎了。

她印象中肖帥戈成績確實優秀，但也不至于像孫素嫻形容得那樣夸張。然而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肖帥戈居然哄她！

柯小雨便氣哼哼地問道：“那肖帥戈閑暇時間在做些什么？”

見計策見效，孫素嫻吃吃地笑了起來。

“姐……”

“打住！”柯小雨更不高興了。

她又未必比孫素嫻年紀大，喊她姐是什么意思？……咦？難道是那個意思？

……那更不行！

柯小雨正準備嚴詞拒絕，卻突然想起一事。黯然神傷之余，柯小雨意興索然地說：“算了，隨便你怎么稱呼吧。你接著說。”

孫素嫻不知道柯小雨的內心活動，不過她喊柯小雨姐，的確有套近乎的意思。畢竟目前看來沈煦妍最得寵，而沈煦妍又似乎和她不太對付。所以最佳的戰略自然是聯弱抗強。

原本孫素嫻只是隨便試一試，反正即便失敗了也沒什么壞處——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柯小雨就算不答應，也不至于有什么嚴重的后果。卻不想到，柯小雨竟然似乎默認了。

狂喜之余，孫素嫻卻控制臉上的表情，一臉認真地對柯小雨說：“姐，我也是通過高考考上985大學的學生，不抽煙，不喝酒——上次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去酒吧冒險，結果還被肖帥戈用菠蘿啤給糊弄了。”

“而且，我也還是處子之身，不信我們一起明天去醫院，你親眼看著我檢查。”

說的人一臉坦然，聽的人卻難為情了，連忙打斷她。

“你說這些做什么呀？”

“我的意思是說，按古代的標準，我也是好人家的黃花閨女。之所以明知道肖帥戈有女朋友，還往他跟前湊，實在是他……怎么說呢，是他招蜂引蝶。”

見柯小雨臉色變得難看，孫素嫻連忙解釋：“當然，肖帥戈和別人不同。別人招蜂引蝶是主動技能，而肖帥戈則是被動技能。他雖然沒做什么，但他實在太優秀，女孩子只要靠近他，就很難不動心。”

柯小雨雖說心情沉重，卻也被孫素嫻的狡辯逗得啼笑皆非。說肖帥戈優秀，柯小雨與有榮焉。如果是以前，柯小雨也會從道德方面指責孫素嫻，但現在她也懶得繼續糾纏這個辯題了。

“好了好了，別扯遠了。你還是說肖帥戈閑暇時間在做些什么吧。”

孫素嫻顯出很為難的模樣。

她吞吞吐吐地說：“姐，不是我想瞞著你不說……這事我實在是不敢說。真的，一個字都不能多說多暗示。”

“這事如果是從我嘴里說出去讓你知道的……帥戈恐怕不會原諒我。”

“……將來你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自然能夠明白我的苦衷。”

柯小雨愈加狐疑。

看孫素嫻的態度，她愿意討好自己說出來，但又不敢說。不就是“肖帥戈閑暇時間在做些什么”嗎？又不是什么國家機密，搞得神神秘秘的！

絕對有問題！想到這里，柯小雨忍不住鳳眼一瞪。

歷史上丹鳳眼最有名的可能是關二爺。有句歇后語叫作“關公開鳳眼——要殺人”，比喻大發脾氣。

柯小雨當然差遠了，但她鳳眼一瞪，同樣是大發脾氣的先兆——如果肖帥戈在這里，必然會做好相應的思想準備。因為他對柯小雨這個眼神所代表的含義，是有過切身體會的。

多么痛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