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昱?”
清冷高傲的語氣,海天城從未聽過。炎樞猛的一怔,內心抽痛,又極為不解,林韻怎知兄長名諱。
深邃的雙眼,看著面前的人,淡然轉身朝海天城走來。
海天城看著走近自己的女子,雙腳不自覺后退,待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時,才發覺他從未了解過她。
九重天,星隕臺。
離敘顧不上其它,拼命拽著正要下界的帝凌修。
“韻兒!...放手!”
“帝凌修!你既不喜歡她,又何必將她囚在身旁。”
他知道林韻不會原諒他,不管前世今生,他都在傷她,將她推入深淵,毀了她的一切。
突然停下動作,任由離敘將人拖離星臺,整個人又笑又哭。
林韻曾經是九重天戰神,拼盡半生守護,樹敵萬千,她眼里除了戰場,從未裝過任何人與事。
他為天地之尊,生來便高高在上,無情無愛無欲,生性陰冷。
后九天神女降臨,萬神皆說他們是萬古佳偶,父母允親,他沒反抗。
那一年他親臨血海萬獄,只見她一身白衣,血染成紅,久經血海,殺人無數,可那雙眼卻不染塵埃,如一輪明月。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生了興趣,想讓那雙眼裝滿東西,用了三萬年的光陰,將自己刻在她眼里。
卻又親手一筆一筆將他佛去,可當從她眼里看不見他的身影時,他才知,他輸了。
無情無愛,只因你遇不到動心之人。無欲,只因你從未想擁有一個人。
“帝尊!”
這是離敘極少對他的尊稱,叫他名字,當是朋友,尊稱尊號,敬他為尊,提醒他是誰。
“離敘,她不會原諒我,對嗎?”
“尊上,且讓她靜一靜,眼下她應是不想見到您。”
“我以為她至少恨我的,應是當恨我,為何!為何沒有!”
“我如此傷她,為何不恨我!連這個她都不給我。”
“尊上,說不定過幾年,她便原諒你了,且等她幾年吧?”離敘上前站在帝凌修身邊,靜靜陪著他。
冥界。
千葉司冥悠然在冥河賞花,南御景匆匆趕來,單膝跪地,神情慌張,不知如何開口。
千葉司冥等了會,見他沒有開口,便先詢問。“出了何事?可從未見過你如此神態,倒是稀奇。”
南御景想了會,還是開口。“林韻...回了天城。”
千葉司冥聞道,肢體停止運動,愣了好一會,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如何?”
“天城無一生還之人,主上放心。”
千葉司冥呼了口長氣,繼續往前。“她應該醒了。”
“他說過會救她的,對吧?我做的是對的、對的。”
“主上!”望著孤身一人的千葉司冥,南御景不知他做的,是對是錯。
林韻的變化,激起了炎樞的好奇。海天城不敢靠近林韻,她就像地獄一般,望而生畏,不可踏足。
林韻停下腳步,不再靠近,炎樞戰火燃起,身后幻出一片黑霧,兩雙血瞳盯得人生懼。
“你怎知我兄長名諱?”
“不知。”
“若你贏了,隨你處置,若輸了,我要知一切真相。”
林韻冷漠瞥了眼,毫無興趣。炎樞施放強大魔力,方圓萬里,連一只活著的動物都沒有。
林韻感覺有點熟悉,好像有什么將她一份記憶封印。
炎樞提劍朝林韻使來,林韻踢了把地上躺著的劍,劍上空升起,劍柄正好對上林韻。
抓穩迎了上去,雙劍交鋒,互相撕咬,與剛才對戰不同,兩人稀放的靈力,城外的花草,周圍樹林都染上層黑氣,漸漸枯萎。
打得昏天地暗,炎樞明顯漸落下風,城門不知何時聚集走尸,眼珠全是黑的,朝海天城奔來。
海天城重傷在身,被圍困在中間,無法脫身。
林韻察覺變化,正要趕過去時,炎樞突然像發了瘋一般,將人攔住,每一招都更加重力。
海天城不敵,傷上加傷,但還是撐著身體不倒下,走尸猛的像發狂一般,張牙舞牙,齊向海天城撲來。
林韻空手接炎樞砍來的劍,朝海天城方向橫掃一劍,替海天城擋下,而她手被劃傷,鮮血直淌,順著手指滴落。
海天城見林韻受傷,心急如焚,走尸又在一次撲上來。
“滾!”一記重刃,將炎樞擊退,快速朝海天城奔去。
遠處山峰眺望的南御景,正拉起弓箭向天城外的人對準。
“韻兒?小心!”
炎樞擋下攻擊,退后幾步,手凝魔力,向林韻擊來。
林韻停下腳步,聽不清海天城說了什么,感覺身后陰冷,猛的轉身,迎上一擊,魔力穿刺胸口。
雙瞳一怔,向后倒去。海天城奮力奔去,卻因體力不支,摔倒在地。
炎樞閃現將人接住,有些疑惑自己如今行為,他確定那一瞬,完全不經大腦行事。
林韻昏昏沉沉,視線模糊,看著炎樞卻出現另一人身影,兩人很像,只是眉眼有些不同,更是溫柔。
“喂?”炎樞重力搖晃,林韻睜開雙眼,炎樞一怔,猛的將人摔下。
“啊!”林韻有些吃痛,記不起剛才發生何事,緊盯炎樞。
因剛才一瞬暴發的魔力,將走尸怔在原地。
炎樞看著剛剛抱林韻的手,耳根子從里到外的通紅,慌忙的飛走了。
林韻滿臉不解,跑來將海天城扶起,那些走尸竟相繼倒下,五官溢血。
海天城看著林韻恢復從前模樣,很是擔心。“韻兒?你當真無事?”
“怎么了?我怎么了嗎?”
“沒,我們快走。”
“好。”林韻拿起劍,扶著人朝外走,不進天城中,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哪不對勁。
一咻
南御景朝兩人射了箭,‘噬魂箭’便消失,箭快速穿刺障礙,朝兩人使來。
林韻察覺到,將海天城推開,弓箭直穿心口,穿身而過,在墻上刺入停下。
海天城一怔,不敢置信,青筋暴起,血染紅了雙眼。“韻兒?”
手中劍落下,斷成了兩節。劍斷、人亡,所謂本命劍。林韻朝后軟下,海天城拼命朝林韻爬去。
扶起她的頭,靠在胸膛,緊緊摟住,眼淚像是水龍頭開了關似的,止不住。
一字未語,只是緊緊摟著,感受她還在。林韻輕閉雙眼,聽不見看不到身旁的一切。
“韻兒,我們回家吧?”懷中人早沒了呼吸,冰冷刺骨,無論他怎么摟還是沒有一絲溫度。
不知這樣摟著多久,白天還是黑夜,直到風隱歸帶人前來,只見海天城摟著林韻,天城已成了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