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家散該怨誰
- 竹馬青梅長相隨
- 夢里等花開
- 2074字
- 2020-02-23 17:46:11
陳文蘭當場拉下臉,轉身就走。丁氏在身后喊她,她頭都不回一個人不管不顧往前沖。
丁氏不愿女兒在出嫁前覺得受委屈,急忙掏出準備進貨用的錢袋,付錢買下衣服,包上就去追陳文蘭。不想丁氏掏出錢袋露了財,被賊人盯上了。
丁氏只顧盯著前方的陳文蘭,邊喊邊追,等到丁氏氣喘吁吁追上去好言好語將她哄好,將手中衣服遞給陳文蘭,卻發現自己進貨的錢袋丟了。
丁氏驚慌失措之下,陳文蘭卻說:“娘你也是,帶著那么多錢也不小心點。給我買件衣服都舍不得,如今倒便宜了別人。”
丁氏聽得心里發涼,見了陳守川又不敢說自己丟了錢,怕他知道要和自己鬧。何況丁氏都能猜到陳守川會說的話和陳文蘭如出一轍,“我要錢你舍不得,倒便宜了別人。”
他們走后,丁氏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柳鎮就病倒了。
“你娘開始還指望著,等你姐成親后把她和你接過去。就你姐那個性子,你娘敢去嗎?要不是因為她,你娘也不會死那么早。”周大娘恨恨說完。
陳云竹想起母親悲傷地哭了起來。
周大娘嘆息一聲又說:“你們這個家啊,從你母親去世就散了。我說句不該說的,你們這個家要是父親沒了,散不了。可惜啊!只是苦了你們幾個孩子,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
陳守川下午從礦上回來,周大娘吃完飯就告辭回去了。伯娘在灶房收拾洗碗,不讓陳文竹沾手,催她去陪父親聊天。
陳文竹給父親倒了杯水,二人坐下還沒說兩句,聽得有人敲門。伯娘去開了門,一年輕男子的聲音問:“伯娘,我大伯在家不?”
“在家,快進來坐,吃飯了沒?”伯娘說。
“吃過了。”來人說著進了堂屋。
陳文竹見此人二十來歲,和父親差不多高,看著甚是面熟。來人看見她先開口道:“是小妹回來了,還記得我不?”
陳守川看女兒不說話,猜她不記得了,說道:“是你二叔家的大哥。”
陳文竹想起來了,是二叔家的長子陳文禾,行禮叫道:“禾大哥。”
陳文禾應了一聲說:“大伯你要的魚是給小妹買的吧?我找人打好招呼了,就這兩天給你送家來。”
“行。”陳守川說著站起身,對陳文竹道:“你和伯娘在家早些休息,不必等我。”說完和陳文禾出門離去。
伯娘滿臉不情愿地關了院門回來,“這才歇了幾天,又來叫走了。”
“爹這是去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就是去打牌。你回來了你爹就沒去,誰知道還找上門來了。”
“爹如今還在打牌?”陳文竹回來這兩日,見父親白天去礦場晚上在家,還以為他不象過去一樣了。
“一個月少說也有二十天要去打,有時整晚都不回來,我也勸不住。”伯娘抱怨說。
“爹怎么和禾大哥一起呢?他不在陳家村了嗎?”陳文竹記得自家和二叔一家并不交好。平常少有往來,只在年節才派雙方的孩子互走一趟。
“他呀,兩年前搬來叉路口開了個食店,白天賣面條,晚上關了門打牌。知道你爹手里有幾個錢,天天過來接了去耍。”
看陳文竹還是不解,方想到她離家四年才回來,中間許多事情并不清楚,當下細細講給她聽。
伯娘嫁給陳守川后,這一年的夏天異常炎熱,陳老太晚間睡不著,爬起來學著年輕人,拿涼水擦了擦身,次日起來染了風寒有些咳嗽。鄉下人大凡不是起不了床一般不會去找郎中。拖了些時日,風寒好了,咳嗽卻一直沒斷。
接著秋收來臨,二叔一家忙得腳不沾地。地里的谷子剛收完,陳老太就起不了床,開始大家都以為是太累,不想夜里發起了熱,神志有些不清,天亮時連呼吸都困難,找來郎中已是回天無力。
陳守川接到報信后帶著伯娘及兩個兒子回了陳家村,他兄弟三人依著規矩將老人的后事辦完,坐下來開始討論收到的人情禮金分配。
“娘和我們住,將來這些人情也是由我來還,自然全都歸我。”二叔先開口。
“我的那些朋友都是沖我的面子來的,這人情肯定是要我還,該怎么算?”三叔如今在外做著木工活,交下的朋友多是外村的。
“這禮金是該分老三一部份。”陳守川身為老大,這時候總要站出來主持公道。
“要是這么說,那辦喪事的錢就得咱們兄弟三個攤。”二叔不樂意。
“你別給我說娘留的錢不夠辦喪事。”陳守川質疑。
“大哥,天地良心,娘這幾年的花用看病不要錢啊?”
“娘帶著田,帶著錢去的你家,才幾年就啥也不剩?”三叔問。
“錢確實花完了,田卻是娘指明留給我家三娃娶媳婦的。”
“你們說沒了就沒了?”陳守川不信。
“大哥你要講理,合著這些年我們侍候老人倒有錯了,你身為長子,我們是替你盡的孝。”二嬸娘委屈地說。
“誰家男人說話,有婆娘插嘴的。老二你還是不是男人?”陳守川呵斥。
“我媳婦又沒說錯,這些年可都是我們一家給娘端茶遞水侍候,你們享了清閑,如今倒上門來分錢。”
陳守川脾氣爆,見二弟夫妻反過來攀扯自己的不是,隔著桌子對著自己二弟就是一拳,二叔沒防備從凳子上摔倒在地。陳守川站起身待要上前,三叔忙將他拉住。這一耽擱,二嬸娘已沖出去打開院門哭著大喊:“快來人啊,陳守川打人啦,救命啊!”
陳守川何曾怕過女人的哭鬧,順手操起板凳還待要打,陳文禾跑過來和三叔一起將陳守川抱住,陳文禾年方二十,正是身強力壯時,嘴里喊著,“大伯你消消氣。”
陳守川掙他不過,嘴里兀自罵著:“打死你又能怎樣?”
三家的孩子都跑了過來圍了一屋子,大些的上前扶的扶,勸的勸,小的幾個嚇得直哭。
最后村長來了才止住了亂作一團的三家人。村長將三兄弟單獨叫到一起,也不知最后禮金是如何分割,此后二叔一家和另外兩家再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