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還想要跟張涵舟說兩句，他一把抓住張涵舟的褲管：“哎哎我說兄弟，脖子最近有沒有去煩你吧？他可是神出鬼沒的啊，連我這個搭檔都不帶了。”

羅天一近乎粗魯?shù)卮蛄怂氖忠话驼疲骸昂孟駴]跟你很近乎吧？”

喬瑞瞪了一眼羅天一：“怎么感覺他是你的私人財產(chǎn)似的，你的啊？還不讓我說話了？”

張涵舟連忙打圓場，簡單和喬瑞客氣了兩句，又和中年警察交代了兩句，就和羅天一離開了。

兩人走出老遠，喬瑞忽然一拍大腿，哦，一拍小腿，喊起來：“哎，你是羅天一吧？我就說看著你怎么這么眼熟呢。以后我找你哦。”

有個警員大聲笑道：“你這死孩子可真是顏控啊，見一個愛一個啊。”

羅天一和張涵舟聽了個滿耳朵，羅天一罵道：“無良！以后見著一次揍一次，你以后見著也別理他。”

張涵舟彎了彎嘴角：“你脾氣還挺大。”

羅天一不知道張涵舟這話在表達什么，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并不冷惡，才說：“不是好人。”

張涵舟不說話了。

羅天一也就沉默了。

再往前走，就有去紅旗村的公交了，不坐公交的話，也可以從學校側面的小路，穿過一大片桃林，回紅旗村。

張涵舟停住了：“小櫻呢？”

羅天一左右看了兩眼，說：“放心吧，它肯定回家了。小家伙精著呢。”

“嗯，是挺精的，好像能讀懂人的心事似的。喬瑞假扮個……假扮個死孩子，一直朝我啊啊的叫，我一看就不對，還想著怎么把那孩子搶過來。那小櫻嗖一聲就朝著那女人跳過去了。”

“嗯，回去要表揚表揚小櫻。”羅天一很高興。

張涵舟又沒話了，只是很認真地看著羅天一。

羅天一連忙轉過頭，指著站牌問：“從這里走嗎？”

張涵舟沒回答，問道：“為什么給小櫻的眼睛裝攝像頭？”

“小櫻在實驗室里瞎了眼睛，那只攝像頭能幫助它看清路……當然，也能幫我拍攝一些東西。”

“你能操控？”

“嗯。但……”羅天一沒有說下去。

張涵舟點點頭，拍拍羅天一的肩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殺人兇手呢，羅天一連他的巫術從何而來都不清楚，有些事情恐怕真的很難說。

他說：“你回吧。我走了。”

“那個……嗯，車還沒來……”

“我不坐車。拜拜。”張涵舟已經(jīng)干脆地轉身離開了。

“哦，那……”羅天一連忙喊道：“你去縱火案那個院子嗎？那個……筱綃說要去做一期節(jié)目。不過……我說你不想去，回絕了……”

張涵舟回身問道：“現(xiàn)在，你和我，一起？”

羅天一幾步跨過來：“嗯嗯嗯，你只要想去，我就陪你去。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

他就像個小孩子，乖乖的，小心翼翼的，又舍不得離開張涵舟，又害怕惹他生氣。

張涵舟心里一暖，他想起了小李春。

他低頭想了一會兒：李丫家，是一定要去的，他的夢蠱，連血神宮宮主都出現(xiàn)了，那么李丫和小李春的鬼魂是不是也不遠了？只是，能以直播的形式展示嗎？能跟筱綃和羅天一合作嗎？羅天一，對他，真的沒有惡意嗎？

羅天一問：“你心里難受，還是擔心什么？”

“剛才對戰(zhàn)那些人販子，你把后背給了我！”張涵舟答非所問。

“是嗎？那不是應該的嗎？”

“我可以問你兩個問題嗎？”

“你說。”

“第一個問題，顧家是作什么的，顧竹仰仗的是顧家還是高媛？第二個問題，你為什么要組建五人團？”這兩個問題，張涵舟本來準備問花博。

“嗯，這兩個問題好回答。第一，顧家原是地產(chǎn)起家，顧竹的哥哥顧偉學醫(yī)出身，他名下有一家生物制藥公司，是個血液制品品類制造商，也研發(fā)過對抗帕金森的藥。后來你也知道，顧偉強行收購了曹欣的家族企業(yè)，自然也就拿到了曹欣老爸和哥哥們的腦功能基因組學實驗室，據(jù)說有一個項目是通過改變神經(jīng)元網(wǎng)絡水平來改變一個人的大腦思維方式，進而改變人性的。不過這都是筱綃說的，我對曹欣家不熟。第二，組建五人團，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五個很奇特，至于為什么，我自己說不清。”

“改變人性……新新人類——”張涵舟重復著，若有所思。

曹欣跳樓，校園里傳言，是顧竹使了手段逼著曹欣去參加一個聚會所致。

顧竹是八個社團的社長，御龍集團的學校社團，或者說，顧竹的這八個社團，都有社會關系網(wǎng)。

顧竹利用龐大的社會關系網(wǎng)，已經(jīng)捧紅了兩個演員、一男一女兩個偶像團體，以及一個脫口秀小組。

因此，她在社員中說一不二，經(jīng)常會帶著一些想紅的小角色四處征戰(zhàn)，鞏固關系網(wǎng)，拓展人脈。自然也會逼著一些社員做一些他們不愿意做的事情。

這是不爭的事實。因此，這個傳言很容易讓人相信。

但小侯老頭曾跟張涵舟說過，顧竹有求于曹欣，才會故意逼著曹欣去那個聚會。本來也想了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比如下藥拍照之類的，但顧竹到底沒做，良心尚未泯滅。

可惜曹欣并沒有答應，顧竹一氣之下去找了曹欣的爸爸，又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曹欣的爸爸答應了，曹欣又氣又怒，這才想要自殺，并揭露顧竹的真相。

小侯老頭不是八卦之人，但他卻很關心曹欣，因此，沒少在張涵舟面前嘮叨。可惜張涵舟一直是個無心之人，一耳朵聽一耳朵冒，根本就沒當個事。

羅天一見張涵舟又陷入沉思，問道：“你在想什么？”

張涵舟說：“如果某一天我想去曹欣家的企業(yè)看看，你會去嗎？”

羅天一想了想：“你……對曹欣家企業(yè)研發(fā)的項目感興趣？去，當然要去，我也感興趣啊。涵舟，你今天來，我就感覺你已經(jīng)不一樣了，你的眼神里都有光了。哈，以后肯定有的好玩了小時候，我是個最能闖禍鬧事的，可我不喜歡跟別人玩，那些小孩都太沒意思。但你不一樣。你手巧嘴巧還能跑。咱倆爬西山的時候，我以為那是我的地盤，結果你好像比我還熟悉。”

他顯得很激動，雙手亂揮著，滔滔不絕，像個頑皮的孩子，沒有一點沉重感，似乎忘了剛才張涵舟說的狠話。

張涵舟沒說話，他，有那么一點點喜歡羅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