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李丫的家
- 單爵靈
- 九轉(zhuǎn)丹砂
- 2190字
- 2020-09-21 10:06:00
三個人穿林而過,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著,就到了。
如今的紅旗村已經(jīng)有了拆遷的房子,更顯殘破;北面自然保護(hù)林里邊有很多磚頭石塊,還有白色的垃圾。護(hù)林員每天都會四處清理,可架不住每天都有人破壞。
李丫曾經(jīng)住過的出租屋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是新的房子,新的院子,住過幾批新的住戶。但據(jù)說這房子鬧鬼鬧得厲害,來這里住的都住不滿一個月就匆匆忙忙走人。
住過的人說,只要入夢,就能看見一個長相妖艷的女子,也有說是李丫的形象,穿著一件黑色燒焦了的衣服,帶著兩個能飛能跳的嬰靈揮舞著鎖鏈到處抓人。
房東是早就搬到了城里住了又新又好的樓,但還指望著這個出租屋能賺點(diǎn)蝦條蟹肉,所以一直沒拆。院門口貼著“出租,可月租”的字樣和房東的電話。
院子里有幾只野貓野狗,毛上灰泥斑駁,一雙雙眼睛看起來格外驚悚。據(jù)說,每到半夜,那里貓嚎狗叫,風(fēng)打玻璃,顯得格外瘆人。膽小的人白天都不敢從那里走。
即使完全沒了原來的樣子,站在這個門口的張涵舟,心里還是非常不舒服。小李春被燒成碳灰的樣子不停地在他的大腦里回閃,仿佛要化成閃電,劈開他的腦殼。
羅天一輕聲說:“沒必要勉強(qiáng)自己,咱們不做鬼屋直播也有很多話題可選。”
筱綃也沒了油嘴滑舌,他說:“你的臉色這么蒼白,如果不舒服,我們可以不做。我不是黑心老板。”
張涵舟朝著筱綃笑了一下:“今晚就可以。也不用策劃什么內(nèi)容,反正就是夜宿鬼屋,直播我睡在這房間里就好。我能做噩夢,睡覺很不老實(shí),估計(jì)有的看了。”
張涵舟鐵了心要夜宿鬼屋。
筱綃看起來有點(diǎn)怕,可到底是好奇心重,而且白天不見夜的鬼,沒見過鬼,不知道鬼的恐怖,心血來潮,馬上給房東打了電話。
筱綃商人本性,和房東長篇大論地要日租,房東一口回絕。羅天一只好接過電話,很快和房東講好,租了一個月。
房東根本就不想來紅旗村,筱綃只好自己去付房租并拿鑰匙。
回來時,已過了午時,他索性在紅旗村買了午飯到出租屋里去吃。
院子比當(dāng)初還大一些,還分了菜畦,但沒人打理,長的都是野草,長長短短的,偶爾有那么一朵不起眼的野花,使院子看起來格外有聊齋志異的感覺。
房子依舊是簡易房,墻壁還是磚砌的,房頂則是彩鋼瓦,墻壁極薄,建筑極糙,地面是殘破的水泥地,露出大片的泥土原貌。
站在屋子里,隨時能感受到莫名其妙的小風(fēng)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里吹過來,如鬼吹風(fēng)一樣,陰寒恐怖。而彩鋼瓦又非常吸熱,屋里又熱得像蒸籠。使得房間里有一種詭異的又熱又冷的氛圍。
房子不大,卻被分成了小三間兒,正門對著的是客廳,客廳里有孤零零立著一個破桌子,桌子上都是燒得燎得大洞。大概好久沒人住了,上面落了一層灰。
筱綃捏著鼻子說:“怎么這么臟?這能助人嗎?噗噗,別弄臟了小爺?shù)囊路!?
往東進(jìn)是一個稍大點(diǎn)的小屋,里面只有一張床,還有一個大約是前任租戶扔下的塑料布簡易衣柜,拉鏈已經(jīng)壞了,斜斜地耷拉著。
往西進(jìn)是一間小屋,“家徒四壁”用在這里再貼切不過,除了一扇小窗,這屋子啥都沒有,墻壁上連白灰都沒抹一層,還是凹凸不平的水泥粘磚塊。細(xì)心找的話,還能找到能完整向外觀望的“瞭望眼兒”。
在喧囂繁華的大城市的犄角旮旯,住著一群連偏遠(yuǎn)農(nóng)村的生活條件都享受不到的人。
羅天一陪著張涵舟一直在打掃,筱綃就一個人端著飯?jiān)谠鹤永锍浴K臃块g太臟。
饒是大中午的,還是莫名有一種陰森感。不過有筱綃的插科打諢,說的雖然是鬼故事,卻讓陰森沒那么恐怖了。
他叫羅天一和張涵舟也來吃飯。唯一的桌子已經(jīng)清理干凈,兩個人就著桌子吃起來。
羅天一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張涵舟。
張涵舟的臉色不怎么好,小李春的影像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他的心口莫名地一剜一剜地疼。嚼著飯就像嚼著玻璃渣,怎么也咽不下去。
羅天一幾次悄悄對張涵舟說:“我有點(diǎn)怕,我們不做這種直播了吧?”
張涵舟只是清淡地說:“你要是怕,就不用跟我一起,和筱綃回家吧,我一個人應(yīng)付得來。”
這話說得有氣無力,一點(diǎn)也沒有以往的嘲諷和冷漠。但就連筱綃都感覺很難受。
筱綃故意嘲笑著羅天一:“慫貨,讓你在外面,又不是讓你住進(jìn)出租屋。哎,你要是害怕呢,咱們多叫幾個人來,也熱鬧熱鬧。”
羅天一瞪了筱綃一眼:“你又不是去以身喂鬼,不必找那么多好肉。你一塊,我一塊就夠了。”
“哼,誰說鬼吃肉啊。鬼都是吃素的。”筱綃說。
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他一邊吃一邊來回走著,從東屋到西屋,從西屋再回到院子里。一邊走,還一邊說:“據(jù)我所知,這新屋子住過10個租戶了,有打工的兩口子,有小工匠,有賣菜的小商販,大約都二十多歲,但每個租戶都夢見過一個五歲的小男孩。那小孩也不哭也不鬧,也不是被火燒的樣子。那小孩就蹲在人的耳朵邊唱一首歌,唱得人頭皮發(fā)炸,汗毛直豎,心臟狂跳。這10個租戶有7個都莫名其妙生了病,其中有一個還住了院,差點(diǎn)死了。”
羅天一狠狠瞪著他,不停地給他使眼色,想要讓他住口,筱綃看見了,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生怕羅天一打斷他,還提高了聲音,加快了速度,好不容易說完了,大口喘著,說:“這個我必須得讓大肘子知道,我得為他負(fù)責(zé)。他現(xiàn)在還有反悔的機(jī)會。”
張涵舟聽得很認(rèn)真,一邊聽還一邊點(diǎn)頭:“的確很有用,這個小孩叫李春,5歲,他喜歡在古戲臺那喂養(yǎng)一些流浪貓狗。我喜歡古戲臺。我們倆很多個晚上都在那見面。所以,今天來這里錄制直播,我不后悔。”
筱綃又說:“這要是穿上證據(jù)鞋,拿上打火機(jī),是不是就更有鬼屋見鬼的意味了?”
“滾犢子吧!”羅天一脫口而出了一句東北話,“真能招鬼,鬼第一個找的肯定是好動的你。”
筱綃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張涵舟卻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