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盒，還在后座。”

“……”

莫言帶她重回了體育場。

時間已過凌晨，體育場早已人去樓空。

還剩下拆了一部分的舞臺，幾個架子鋪在臺下。

夏梓柒跟他在舞臺正中央坐下，抬頭環視此刻空曠的體育場。

兩人都沒說什么，只是安安靜靜坐了十幾分鐘。

她以前沒體會，現在明白了，極度喧囂后的安靜，最是鉆心。

悲與喜的極端情緒被無限放大，哪怕是小心翼翼束之高閣的心事，都在聚光燈下原形畢露。

莫言曲著腿，隨意地坐在地板上，身子后仰看向最遠處的燈光。

“這兒清凈的氛圍適合思考事情。”他說。

“嗯。”夏梓柒凝望著前方的空座位，點了下頭。

莫言抬眸看著她，問：“你知道通常這個時候，我都在想什么嗎？”

夏梓柒回：“什么？”

他神色淡淡，低眸看她，看了很久，卻一直沒回答。

目光專注似有流光，像貓在觀察獵物時的全神貫注。

她只覺得臉頰起了不尋常的溫度，便轉眼看向別處，臉上盡是佯裝云淡風輕：“我明天還有事，不能多待。”

“嗯，我也該回去了，明天還得接著唱。”

要是不說，夏梓柒差點就忘了，莫言明天還有一場演唱會。本不想干涉他工作的事，可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莫言，你每天這樣不累嗎？”

正常人在KTV連著唱個把小時嗓子就不大舒服了，他一唱就是三四個小時，還蹦蹦跳跳的，她在臺下看著都覺得吃力。

“累啊。”他微笑看她，忽然朝她伸出雙臂，“所以你想抱抱我嗎？”

“……”她輕笑著，一把拍掉他的手。

莫言也不逗她了，好整以暇地看向遠處，輕聲說：“謝謝你，夏梓柒同學。”

“送我票的是你，唱了一整晚的也是你，謝我干什么？”

“謝謝你來看演唱會，讓鄙人最大的愿望成真了。”

“……”

“不，應該換一種說法。”他閃眸停頓片刻，重新說道，“我的愿望，你來看我的演唱會了。”

一瞬間空氣凝滯。

夏梓柒垂眸，不再看他。

他的眼睛里，裝著明艷生動的山河。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要穩不住重心，一頭栽進未知的幻境里。

她還無法回應他，至少在此時此刻，只能任由心跳在身體里一再肆虐。

回去后凌晨兩點多，黃雅這個夜貓子估計都已經睡了，發消息也沒回。

第二天還要去學校的情況來看，今晚確實應該早點睡。

洗完澡，一躺到床上她就犯困，這時響起了APP推送的提示音。

夏梓柒摸黑摸到手機，正打算關WiFi的時候，看到屏幕上的推送。

就在剛剛，正好莫言發了一條微博。

內容只有沒頭沒尾的四個字——

“答案是你。”

夏梓柒可能是睡意朦朧，沒想明白，關了WiFi把手機放到一邊。

后半夜睡意昏沉的時候，恍然驚醒。

“你知道通常這個時候，我都在想什么嗎？”

“答案是你。”

“哎，大小姐，你還行吧？”黃雅看著一大早昏昏欲睡的夏梓柒給遞去一罐咖啡，“我看你一大早老打哈欠，昨晚沒休息好嗎？”

“我不愛喝那個。”夏梓柒搖頭，繼續喝她手里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