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柒想了想，點頭答應：“好啊，反正我還沒去過。”

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垂眸看向她，似乎有點訝異，“你不覺得別扭嗎？”

“哪里別扭？”

“我媽老看著我倆笑。”

“可能她一看見你，就想起你以前拿她的合同煮雞蛋，覺得好笑吧。”

“……”他一時懵了，“她連這事兒都告訴你了？”

“嗯。”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啊……”莫言學著她的模樣懶洋洋趴在床上，四肢慢慢伸展開來，側過頭對她說，“不過我得提醒你，他倆這種搭訕方式你以后千萬別信，搞不好是人販子，把你騙進同伙的店里直接弄暈了綁走。”

“你怎么這么說你媽啊。”不過想想也對，莫言和他媽似乎總在互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

夏梓柒翻了個身，伸手去關燈。

“今天這么早睡？”莫言有點不習慣。

“嗯，困了。”她翻了個身，背朝他睡了。

他跟著掀起被窩一角，鉆進去抱她：“你有心事？”

“沒有，睡覺。”她拉起被子，腦袋往里鉆了鉆。

他自然不死心，左手撐在枕頭上，右手手掌攏住她的細腰，輕輕摩挲。

“是不是……今天我媽和你說了什么？”

“沒有，你媽媽很好。”

“那就是……我不好了？”女孩子話里暗藏的玄機，莫言幾乎已經可以解讀到七八成。

黑暗中，她沉默良久。腦子里不斷回想白天他那句“還沒到那個時候”，直白又平和的語氣，像在陳述一件可有可無的事。

莫言……他想過未來嗎？

除了音樂，他似乎沒往未來的規劃里放任何東西。

夏梓柒發著呆，執迷于這些揮不散又抓不住的小情緒。

被子里有奇怪的動靜，似乎有重量壓下，在她身上滾了圈，翻身到她前面。

他慢慢從被子里鉆出半個腦袋，微笑的眸子自下而上注視著她，眨了眨眼以示求饒：“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我哪兒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沒錯啊……”她賭氣說，“我們倆就是沒到那個時候。”

“啊？”莫言一頭霧水，仔細琢磨半天，才恍然大悟，“噢……你偷聽我和我媽講話？”

“我沒偷聽，你嗓門那么大聲，誰聽不見……”

他輕笑，直接從被窩里鉆出來，伸手把她圈在懷里，低聲問：“柒，你認真告訴我，你現在想結婚嗎？”

她又沉默了會兒，說：“不想。”

“那你想和我結婚嗎？”他帶著技巧重新問了一遍。

這一回，她沒出聲。

“我想和你結婚。”莫言大方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可能你覺得我從沒考慮過這些，但事實上，我很早以前就這么想了。“初心”的那一場演唱會，我媽媽有事沒趕上，其實那天我給你留的票，旁邊有個座位是我媽媽的。我那時候，就想把你介紹給她認識了。”

夏梓柒錯愕，手指不自覺地微微蜷起，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

但是不知為何，她忽然鼻頭一陣發酸。

莫言繼續說道：“我當時就想告訴我媽，我打算定下來了，等你畢業就結婚，讓你當名正言順的莫太太。”

“莫言……”她從不知道，他曾經這樣想過。

“我當然想娶你啊。”他低聲說，“但我了解你，依你的性情，不可能甘心在這個時候退役。換一份平凡的工作，或是閑在家里，那些都不是你想要的。對你來說結婚就意味著犧牲，這樣很不公平，不是嗎？”

“……”她不知該說什么好，心口的溫暖漸漸蔓延到每一根神經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