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走了。”

滕諍拖著一個略舊的行李箱，背著一個大旅行包，望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母親，熱淚盈眶。

“諍兒啊，去了那邊要好好讀書，沒錢了和媽說，別受委屈。”

滕母顫顫巍巍地朝兒子伸出手去告別，滕諍一個箭步上前握住母親的手，哭成了淚人。

他要上的學校名叫華邊大學，位于華國的一個靠近E國的城市——邊城。那里地廣人稀，物產豐富，但即使是土著居民也非常少，更別說外來的了。

學校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利用他來華邊大學的這個消息吸引更多的學生，但真的那么容易嗎？滕諍坐在臥鋪車廂外的座椅上想。

“小伙子，一個人？”

對面中鋪的老大爺頻頻看了滕諍許久后問道。滕諍心里百轉千回，最后笑了笑并不說話。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看著你像是讀書人，去邊城讀大學？”老大爺大概猜到了什么，繼續套近乎，“我閨女也在那邊上學，說是學校可好呢！”老大爺盯著滕諍坦然自若的面孔，有些挫敗，這個人怎么油鹽不進呢？

聽口音，老大爺也是南城這邊的人，但是——“大爺，您想說什么？”

“嘿嘿，我想去給我閨女送點東西，但不會說普通話，你能不能幫幫我？”

老大爺感覺臉有些燙，把心底的秘密告訴對方后，感覺自己都無地自容了。誰讓當初沒好好讀書，唉。

滕諍考慮片刻，和列車員更換了臥鋪車票后答應了大爺的請求，找人他還是可以幫忙的，大爺一個人也不容易。

想到這，滕諍又想起了留在家中的母親，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被送去醫院治療，吃飽了嗎，睡的好不好？

……

“果果，到站了給我們發信息啊！”貝爸爸拉住了強忍著淚水的妻子，和女兒揮揮手便走出了車站。

首都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只要她下了車一個電話過去，表姐就會來接她了。這周她正好輪休，說是要帶貝果果到處轉轉。

貝果果找了個空位坐下了，抱住背包縮了縮脖子，心里脹脹的，一種莫名的情感油然而生。她沒有哭，只是呆呆地看著爸爸交給她的一張銀行卡。

直到后來她才知道，當初的那種無法言說的感覺名叫鄉愁，那種身在他鄉無法和親人團聚的憂愁，是當時十八年一直呆在父母身邊的貝果果無法體會到的。

“嗚嗚嗚，老公，你說果果怎么就這么倔呢？”

貝媽媽坐在副駕駛上，不停地抽出紙巾擦著自己的淚水。女兒十幾年沒出過遠門，就算是旅游也是他們一家人一起的，這回倒好，自己一個人。嗚嗚嗚，就算那邊有親戚，貝媽媽也不放心啊！

“你就是杞人憂天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哪有那么多意外？”貝爸爸左拐后繼續說:“你想啊，果果是誰的女兒？她會傻到被別人騙了還幫著數錢？放心。”

貝爸爸伸手握住妻子冰涼的手，趁著等紅燈的功夫安慰著哭得有些抽搐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