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意把顧典放在床上,依舊熱切吻著。
“我……,我?!?
……
她伸手摸了摸發(fā)發(fā)現(xiàn)床上只躺了她一個人,不由得覺得有些心慌。
這時,衛(wèi)生間里響起水龍頭的聲音,她起身一看,沈未意正從里面走出來,顧典看見,默默的舒了口氣。
沈未意看她這樣,莫不是擔(dān)心自己丟下她,竟覺得她有些可愛。
“放心,我在。”
顧典被他看穿了小心思,沒理他也進了衛(wèi)生間。
這個男人,怎么什么都瞞不住他!
兩人洗漱完畢,沈未意就帶她出了門,依舊是吃完早飯,不過這家酒店的早餐沒有上一家的和顧典的胃口,顧典稍微意思了一下,以為沒被沈未意發(fā)現(xiàn),可是他都看在眼里。
車開到附近一處非常著名的沙灘,沙灘上來來往往的許多情侶,顧典沒那么多力氣奔跑,游泳,她只想靜靜得在沙灘上走一走。
她脫了高跟鞋,光腳踩著沙子,海水時漲時褪的沒過腳踝,顧典覺得舒服極了,沈未意一直跟在她身后,走到她身旁,接過了顧典手里的高跟鞋。
遠處的沙灘上立了幾臺攝影機器,顧典好奇想走過去看看,沈未意順勢追上她,牽起她的手。
顧典停在外圍,看著那個在鏡頭前收放自如的女孩兒,想起來之前好像電視里放過她演的電視劇,陶安安還討論過劇情,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顧典盯著她看,全然沒注意到身旁的沈未意臉色黑的厲害。
成晚注意到沈未意的目光,示意工作人員停下。導(dǎo)演喊了一聲CUT,成晚便朝他們兩的方向走過來。
顧典像是意識到一絲氣息,不自覺向后退了退。
“你怎么在這?”沈未意開門見山。
成晚看見沈未意和顧典十指交叉的手,心有不悅,可臉上仍是掛得滿滿笑意。
“FALL雜志社邀請我拍封面,拍攝地在這兒?!背赏硇χf。
沈未意沒說話,只是握住顧典的手握得更緊了些,顧典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可又不敢隨意插在他們之間。
“你有事么?等會一起吃個飯?”成晚看著他問。
“不用了?!鄙蛭匆庵苯泳芙^。
成晚沒放棄,“這位小姐我們還沒見過呢,不介紹一下我們認識么?”
她看著顧典,笑著朝沈未意說道。
“不用認識?!鄙蛭匆庹f完,拉著顧典頭也沒回地走了。
成晚看著他們的背影,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竟悄悄流了下來。她從來沒想到他連她這么卑微的請求都可以毫無情面的拒絕?;蛟S,他從來都沒想過給她留一點情面。
成晚悄悄用無名指拂去眼淚,轉(zhuǎn)過頭朝休息區(qū)的助理用眼神示意,助理點了點頭,成晚這才放心得回去工作。
在車上沈未意一直沒說話,顧典想要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跟你說話的女孩兒,是不是熱搜上的那個人?”
顧典想要掩飾自己的不安,默默把頭轉(zhuǎn)向了車窗,看著窗外匆匆的風(fēng)景。
沈未意的車速忽然的慢了下來,他單手扶住方向盤,另一只手,輕輕的搭在顧典的手背上。
“是?!?
顧典依舊靠著車窗,可卻能感受到沈未意投過來的熱切目光。
她不知如何回應(yīng),就任由他的手那樣搭在她手背上,后來,兩個人一路都沒有說話。
沈未意把車開回了他們最初的酒店,兩個人從進酒店到進房間誰都不肯打破沉默,在房間門口,沈未意忽然開口:“明天見?!?
“好?!?
顧典說了一個字,那房卡刷了一下。
沈未意在門前站了許久,直到接到了林深的電話才進了自己的房間。
顧典從一進門就開始后悔,她覺得自己不該那樣對沈未意,他對自己的好,都能真實得感受到,他給了自己那種久違的感動和期盼。自己好像不應(yīng)該生他的氣。
可是為什么,當(dāng)那個女人和她說話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她的心思,她看沈未意的眼神,和當(dāng)年自己看陸言的眼神一模一樣。
顧典分不清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是生氣還是擔(dān)心,是生氣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擔(dān)心自己只是沈未意的過客,好像在她心里,只有像那女人一樣,面貌出眾,身材出挑或者比她更勝一籌才配站在他身旁。
和她們相比,自己就像泥土里的沙礫,而她們更像是晚空里的繁星。
她想阻止自己不去胡思亂想,當(dāng)她問沈未意為什么是她的時候,他堅定而深邃的眼神,還依然在顧典的腦海里回放著,她信他,更愛他。
她確定了。
想著想著,顧典的眼皮開始打架,沒一會工夫就睡得熟了。
第二天早,顧典一醒,顧不上梳洗,起身出了門就去敲沈未意的房門,連續(xù)敲了幾下,都好像沒有要開門的動靜,顧典心下一慌,回到自己的房間穿好衣服就去了酒店前臺。
“你好,我想問住在XXX號房的沈先生是退房了么?”顧典問道。
“是的,今天早上七點鐘?!鳖櫟涮统鍪謾C一看,竟然快要到十一點了,她手握成拳
敲著腦袋,唉,自己這個能睡的毛病到底什么時候能改掉。
“沈先生囑咐我告訴您,他有事提前離開,所以接下來的旅行不能和你一起了。不過,我們酒店依然會為您定制單人行程,如果您有需要的話,隨時通知我們?!鼻芭_的員工笑著對顧典說。
顧典一路失望地走回房間,剛進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沈未意邀請你進行視頻通話,接受|拒絕
顧典劃了一下接受。
“在房間?”沈未意問。
“嗯”顧典點了點頭。“你怎么不告訴我就?我以為……”顧典沒再往下說。
“我媽出了點事,做了個手術(shù),昨天夜里法國醫(yī)院那里來的電話,本來想跟你說,但是……”沈未意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顧典看著屏幕前的他,問道:“但是什么?”
“太晚了,怕你擔(dān)心。”沈未意耐心的和她解釋,顧典看他身邊的陳設(shè),的確很像醫(yī)院。
“你還好么?阿姨的情況怎么樣?”顧典皺著眉頭,才一晚上沒見,沈未意就全然不見他之前的光彩,整個人都透露出疲憊。
“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擔(dān)心?!?
“對不起”顧典突然低下頭,不敢看視頻里的人。
沈未意被她著突如其來的道歉給逗笑了,“為什么要跟我道歉?”他笑著問顧典。
“我……,我,沒,沒什么。”顧典想等回國在和他好好說。
沈未意看著她,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澳愕募倨谶€有幾天,你可以自己在那好好玩,酒店那邊我都安排好了,如果你想回國,通知一下經(jīng)理,他會幫你辦好的?!?
顧典再一次被他的體貼與周到征服,她想,她是完完全全被他鎖住了。
“好,我這邊有醫(yī)生叫我,先掛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拜拜?!?
剛掛了電話,陶安安又打了一個過來。
“我的大寶貝,美好浪漫的旅行怎么樣?。俊鳖櫟渎犓f話都能想象到陶安安在電話前一臉八卦的樣子。
“還OK?!鳖櫟漭p描淡寫道。
陶安安不滿顧典用幾個字敷衍自己,又問道,“我們的沈先生咋樣?”
“他有事去法國了,現(xiàn)在,我自己一個人?!?
“什么!他居然把你一個人扔在國外?”陶安安在電話里大聲說著。
顧典把手機拿得遠了些,“你想什么呢?他的媽媽出事了,在醫(yī)院呢。”
“哦,哦?!碧瞻舶驳穆曇艚K于正常了些。
“我還沒問你呢,我來這么多天,這是你給我打的第一個電話!”顧典想著終于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唉,我說典典,你這么說,行,那咱們來說道說道前三年里你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的事吧。剛好,我現(xiàn)在有時間?!?
顧典被她堵得沒話說,只能認了輸。
“哈哈哈,典典,承認吧,在說話這方面我陶安安可是鮮少有對手的?!?
“是,你厲害,不枉我們海大第一女辯手的虛名。”顧典順著她說。
陶安安聽出話里的不對,“誒,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啊!行了,不跟你貧了,問你,你準備啥時候回來?”陶安安突然認真起來。
“明天?!鳖櫟淦届o的說。
“好,咱們回來說,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陶安安的臉忽然沉了下來,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擔(dān)憂和深意。
顧典沒好多問,點點頭。
“我還有個會,先掛,拜。”
陶安安掛的很快,顧典想起每次和她通電話時,自己還有話沒說,那邊就已經(jīng)掛了,常常是自己對著手機里的嗚嗚聲愣住一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
不過,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陶安安有心事,而且還是關(guān)于自己的。
下午,顧典通知經(jīng)理,幫她買明天飛海市的航班,越早越好。
經(jīng)理告訴她,直飛航班只有明天上午十點的。顧典覺得可以,便同意了。酒店的經(jīng)理提醒顧典收拾好行李,顧典隨聲應(yīng)了應(yīng)。本來便沒有準備什么,都是沈未意一手安排,況且,現(xiàn)在只她一個人,也就更無所謂收拾了,顧典理了理沈未意送她的衣服裝進行李箱,其他的,都悉數(shù)不要了。
次日,一大早,顧典早早的退了房,讓酒店的人送她去機場。
進了機場,被安排在VIP候機室,顧典一直靜靜地坐著,許是早上醒的太早,朦朦朧朧中又好像睡了一會。
等的實在無聊,顧典想著出去走走,就離開候機室,朝機場大廳走去。
大廳里比候機室吵鬧的多,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忽然,顧典聽到有童聲用普通話叫著媽媽,聲音里帶著哭腔。
顧典循著聲音找過去,看見一個約莫五歲的孩子,可能是和媽媽走散了,哭了起來。她走到孩子身邊蹲下,想擦掉孩子臉上的淚水。剛拿出紙巾,一個中年女人朝她走過來,步履匆匆。
“寶寶,終于找到你了,把媽媽嚇死了?!?
女人一把抱住孩子,顧典站起身,把紙巾收了回去?!爸x謝,謝謝?!迸吮е⒆拥耐瑫r還不忘跟顧典道謝。
“不用,不用,我也沒做什么。”顧典不好意思的對女人笑了笑。這時機場廣播提醒顧典登機,和女人道別以后,顧典徑直進了登機口。
這邊的許鄴一遍又一遍看著鏡頭里的顧典,差一點連登機的廣播都錯過了。
許鄴抓拍的那一幕恰好是顧典蹲下的那一瞬間,他覺得這個鏡頭美極了,比那些絞盡腦汁想到的抓拍姿勢還要吸引人。
他站起身,弄好了相機,大步向登機口走去,上了飛機。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他鏡頭里的女孩子和他竟然是相鄰的座位。
許鄴大喜,想找個機會和顧典搭訕,于是他先開口:“你好,許鄴?!鳖櫟湓疽恢卑胩傻淖藙萋牭秸泻袈?,嚇得立馬坐正了起來,抓了抓額前的碎發(fā),扭過頭和許鄴打了聲招呼。
“你好,顧典?!?
“剛剛看你在機場安慰小孩子,好像還挺有作用的。”許鄴邊笑邊看著她。
“你,是個攝影師?”顧典問他,她看到了他身旁的攝影機。
“哦?你怎么認為我是個攝影師而不是個業(yè)余愛好者呢?”
“你手上的相機不是專業(yè)人士,很難用得好的。而且,看的出來,你很寶貝它?!鳖櫟湟荒樒届o的解釋。
“想不到你也懂?dāng)z影?”許鄴期盼著得到肯定答復(fù)。
顧典抓了抓頭發(fā),說:“以前,很喜歡的男孩子非常喜歡攝影,所以為了他,我多多少少做過一點了解。”
還有一件事,顧典沒提及的是,自從知道了陸言酷愛攝影,顧典就想著給她買個相機當(dāng)做生日禮物送給他。
她贊了半年的錢,終于在第二年陸言生日的時候送給他一個兩萬的相機。其實顧典知道,陸言的家境根本不用顧典這么做,兩萬對陸言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當(dāng)時倔強又偏執(zhí)的自己看不清而已。
“以前?那,現(xiàn)在呢?”許鄴倒是很會抓重點了。
“沒有現(xiàn)在了,我們,從來都沒開始過?!?
顧典說得時候云淡風(fēng)輕,仿佛不是在說自己,倒像是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許鄴看著她,沒再繼續(xù)往下問。
顧典見他沒打算再問自己什么,就轉(zhuǎn)過身,此時的腦海里都充盈著沈未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