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竹牽起唇角，親昵地摸了摸她的唇角：“蘇一，我告訴你，你只心悅我。”

簡歡歡咬了咬唇，在少年的幽暗的眼神下，喃喃地說出聲：“我心悅你。”

“誰心悅誰？”他問。

“蘇一心悅衛竹。”簡歡歡應道。

衛竹一口咬在她唇上，帶著要把她吞吃入腹的力道。

他口勿得很深，力道又大，她被他咬出了血，忍不住輕呼了一聲。他把她抱在懷里，柔聲哄她，把她唇上的血一點點地搜刮入腹。

簡歡歡睜開了眼，看到少年閉著眼在口勿她，他臉上的神情帶著幾絲谷欠。

似佛染上了谷欠念，墮了凡塵。

“蘇一。”衛竹垂眸，看著她濕漉漉的眼角，忍不住親了一口：“你要記住，蘇一心悅衛竹，蘇一只心悅衛竹。”

簡歡歡抓著衛竹的衣服，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候，門忽然被打開。

從外頭沖進來一堆人，為首的人，跪在地上：“少爺，屬下來遲了。”

衛竹臉上的神情又變成那種寡淡的神情：“除了衛東，其他人出去。”

眾人依言后退。

簡歡歡從他懷里探出頭來，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走。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衛竹把她整個人都圈進懷里，不讓外人窺探。

“衛東，最近衛府怎么樣？”

衛東低下頭，低聲說著什么，什么衛府在各個地方的收支啊，府內的情況啊。

簡歡歡眼皮子上下打架，有些倦了。

“…我們已多方排查，此次欲致少爺于死地的人，就是夫人。且之前多次對少爺下手的人，也是夫人。”

宛如驚雷乍起。

簡歡歡差點從衛竹的懷里蹦下來。

夫人…衛夫人…衛夫人不是衛竹的親媽嗎？虎毒不食子，為何…

她下意識地看衛竹的反應。

少年沉默著，唇動了動：“知道了。”

衛東沒有退下，他又看了眼少年的腿，眼底閃過痛色：“少爺，你的腿…”

“無礙。”衛竹似乎不怎么在意：“下去吧。”

“可是少爺…”

衛竹轉過身：“明日我另有打算。”

門被輕輕合上，外頭再也沒有了動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

屋里頭的燈熄滅了。

“衛竹？”黑暗里，簡歡歡叫他的名字。

衛竹似乎愣了神，良久才反應過來：“怎么了？我方才在想事情？”

簡歡歡沒再說什么，只是很輕很輕地在衛竹的唇角落下一個口勿。

一觸即離。

這個口勿再單純不過，沒有任何的谷欠念。

很久以后，衛竹把她摟到身前，她聽到少年說：“蘇一，回衛府了，我們就成親。”

“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你。”

“別離開我。”

像是瀕臨溺水的人，緊緊地抱著最后一根游木。

簡歡歡的手頓了頓，轉過頭，輕輕地摸了摸他的發絲。

許諾著永遠不會實現的諾言：“我不會離開你。”

衛竹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徹底陷入了夢境。簡歡歡安靜地看著他的睡顏，竟沒有半分睡意。

444遲疑著出聲：“438號宿主，你真的不離開嗎？”

簡歡歡的唇角扯了扯：“小阿4，你覺得呢？我來到這個世界，只是為了得到他的心啊。”

444不出聲了。

沒有誰比簡歡歡更清楚，這無非就是一個虛擬的世界罷了。她閉了閉眼，始終沒有半點睡意。

*

回衛府的路上竟然出奇的平靜，平靜到簡歡歡都開始懷疑之前的殺機四伏只是她的一場夢。

衛夫人似乎一早就知道衛竹回來了，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看到衛竹的身影，她連忙迎上去：“快來個人，把少爺抱下來，都給我站著做甚？！”

緊接著，衛夫人就看到挺拔如松的少年，自己走了下來。她唇角的笑意瞬間僵硬了幾分：“竹兒，你的腿是好了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娘找的那個高人定是沒問題的。”

衛竹像是沒有看到她，彎腰，把馬車里的簡歡歡抱出來。

衛夫人上前打量了幾下衛竹，心疼道：“竹兒，你瘦了，可要把娘給心疼壞了。”

衛竹沒有吭聲，默不作聲地抱著簡歡歡往衛府里頭走。

衛夫人跟上前來，余光瞥見了她懷里的簡歡歡：“竹兒啊，這…這不是蘇一嗎？你怎么抱著她，真是成何體統！”

衛竹的步子頓了頓：“她是我的妻。”

衛府的氣氛瞬間詭異的可怕。

到了衛府，簡歡歡沒再和衛竹睡在一起。她有了別的房間。還未成婚的男女，是不適合住在一起的。

不曾想，半夜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不速之客。那人不是旁人，竟是衛夫人。

衛夫人穿得雍柔華貴的，跟她招了招手。

簡歡歡問道：“小阿4，這…蘇一和衛夫人是舊識嗎？”

444：“438號宿主，你這是在懷疑我們系統的能力。我們傳給你的記憶，是不會出錯的。”

簡歡歡不吭聲了，她也不知道衛夫人在打什么主意。徑直走過去，猶豫了下，坐到了她的身邊。

衛夫人親昵地拉住了她的手，細細打量她，稱道：“蘇一，模樣長得真俊，怪不得我兒要娶你。不過…”

簡歡歡豎起耳朵聽。

“不過，我要是沒記錯，蘇一是大少爺的侍從吧。”

簡歡歡點頭稱是。

衛夫人笑了笑：“我記得那年雪下得特別大，餓死了好多乞兒，蘇一就是在那年入府的吧。”

簡歡歡不知道她說這些的用意，只能應了聲。

“轉眼就這么多年了，蘇一都長成婷婷少女了。”衛夫人嘆道，語氣一轉：“可憐我兒衛瞻，尸骨無存。”

衛瞻，是死去大少爺的名諱。

簡歡歡垂下頭。

“蘇一可曾記得對大少爺說過的話嗎？”衛夫人問。

…什么話？

—“蘇一對天發誓，此后定會好好服侍大少爺。”

—“不讓任何人傷害大少爺。”

簡歡歡無意識地呢喃出聲，眼角有淚流了下來。

“蘇一。”衛夫人把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如果有人傷害了大少爺呢？”

簡歡歡聽到自己一字一句地說出聲。

“殺無赦。”

“很好。”衛夫人開懷大笑：“那我告訴你，衛竹就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