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還想說些什么，衛竹已經先出聲了。

“母親，是我要出門看花的。”

簡歡歡心想，少年也不是無藥可救。起碼還有誠實這一點，美好的品德。

“竹兒，你這是？”衛夫人問道。

衛竹唇角翹了翹，竟是扯出一抹笑來。

外頭的雪花飄飄揚揚。

少年眼角的那顆淚痣，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

“今天，是大哥的生辰。”他這樣說。

衛夫人唇角嗡動，潸然淚下。

蘇一和一眾侍從都很有眼色地退下去了。

廢話，不退下去，看著人家主子落淚，難不成等著挨打啊。

是了，今天是衛府大少爺的生辰。如今，怕是誰都不敢提這件事了。

昔日衛府人人稱道的大少爺，卻連個全尸也沒留下，真是叫人唏噓不已。

簡歡歡打算今晚回去就給大少爺燒紙。

畢竟，大少爺可是蘇一的救命恩人，蘇一死了都念念不忘的人。如今，她占了人家的身子。燒紙什么的，還是要燒的。

希望大少爺來世，可以繼續榮華富貴。要是遇到了蘇一，好好照顧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隔著門扉，簡歡歡聽到了女人低低的啜泣聲。

她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外頭的風在吹，簡歡歡被吹得一激靈，要去小解了。沒有衛府的主子在，簡歡歡就一路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狂奔去茅廁。

不得不說，衛府是真的有錢。

一路上，簡歡歡和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眼花繚亂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茅廁，她松了褲子，蹲下。

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正準備穿上褲子，回去繼續被冷風吹著。就聽到了一旁傳來一陣細微的說話聲。

估計是衛府的家仆和丫鬟，這幾聲哥哥妹妹叫的，簡歡歡在一旁，聽得牙酸。

哎，天將降大任于單身狗。

間或伴隨著吞咽的聲音。

簡歡歡蹲在茅廁里，抬頭望天，生無可戀。

大抵是長時間沒見面了，過于想念。在茅廁附近，聞著這樣酸爽的滋味，都下得去嘴來。簡歡歡實在是佩服至極。

她對聽一對小情人講話，實在沒什么興趣。可要是她這會兒出去，估計有她受的。不知道衛府的家仆和丫鬟勾搭，是什么下場。總歸，不是什么好下場就是了。

簡歡歡只能狗在茅廁里，邊聽邊和444聊天。

“小阿4，不是我說，現在的人，口味可真重。廁所里頭，都親得嘖嘖響。”

“438號宿主，難道你看的不快樂嗎？”

簡歡歡說：“不可能，我不是這樣的人，不可能那么變態。”

444表示他不信。

簡歡歡還想辯駁一下她的清白，就聽到那頭似乎是到了緊要時候。簡歡歡把呼吸都壓低了。

要是她這會兒暴露了，估計不死，也得殘。

“鄧哥哥，我…我聽說大少爺好像是…是被人害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帶著幾分喘。

簡歡歡心想，都到這時候了，竟然還要八卦。

了得了得，實在是了得啊！

她忙側身去聽，看來，是個大消息。

“噓，寶貝。這話…這話，你聽聽就好了…不要說出去…要不然…要不然…命都沒了。”男人的聲音粗嘎難聽。

女人似乎還在說些什么，卻被男人堵住了嘴，嗚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簡歡歡知道接下去聽不到什么東西了，可…可她現在就是想出去！也出不去啊！摔桌！

她在心里默默念著，富強民主和諧。

索性，很快，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野鴛鴦被迫分開，而簡歡歡也終于可以從茅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