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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年少初遇

  • 刺青花
  • 梅影篩月
  • 3142字
  • 2020-01-03 17:34:23

“誰在哪?”少年的嗓音和蘊承一樣是發育期的沙啞,只是他在問的時候,眼睛依然目視前方,并沒有轉過來看向遙清的方向。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這個像明月一樣皎潔無瑕的少年一出現,就吸引了遙清全部的注意。

還是個弟弟,五官端正的臉上稚氣未脫。

“你好,我叫遙清。”她快步走到少年身邊,他看起來年齡與蘊承差不多,卻比蘊承高了一些,行走和舉止十分優雅風流,甚至優雅的有點過分規矩了些,就像是什么模子里刻出來的。

“昨兒半夜我過來的時候,吵醒你了是不是,對不住了。”

清脆的女聲傳進少年的耳朵。

竟然是個女人!少年心里納悶,這月清山很少有女人出現,她是什么來路?

“無事,敢問閣下是師父新收的徒弟?”

遙清搖了搖頭,“并不是,我就是暫時住在這里,估計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

少年點點頭,不再說話,繞過遙清往自己屋子里走去,遙清這才發現他走路有些怪異,速度很慢,而且每走一步都好像在試探,特別是走到臺階那里,要先用腳試探臺階,再邁上去,聯想到剛剛少年目光呆滯,眼睛有些不聚焦,而且說話的時候一眼都沒有看自己。

遙清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他眼睛看不見嗎?

少年緩慢的走進了屋子,關上屋門,這一上午就再也沒出來過,遙清對他倒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早上彌競說,這少年是祖師的小徒弟,而蘊承以前說,這只劍門門下分為幾小派系,也就是說這少年和蘊承蘊安不是一個輩分,反而和蘊承蘊安的師父是一個輩分的,就從昨天半夜劫持自己的那三個人看,他們喊白發老頭師父,說明他們和這少年是一輩的,他們的武功那樣厲害,那屋子里的少年必然也是個高手,這樣一來如果他是盲人的話...遙清瞬間想到一個人——花滿樓。

古龍筆下的花滿樓,雖然目前來看他的帥氣不及花滿樓,但也算可以,他們都是眼盲,花滿樓武功奇高,他既然是老頭兒的弟子,武功自然也不會差。

思路至此,遙清已經自動把眼前的少年代入了花滿樓形象里,一時不能自拔。遙清想:我得找個機會認識認識這個少年,畢竟能見“花滿樓”的機會可實在是太難得了。

傍晚,一陣鐘聲響徹山林,與寺廟的晨鐘暮鼓不同,只劍門的報時只依靠鐘聲,早中晚三次,每次五聲,正廳之前的院子里有一日晷,而遙清也正是靠著這日晷和鐘聲,勉強重新校對了自己的表針,雖然并不準確,但也能對一天的時間變化掌握個大概。

“花滿樓”少年和早上一樣,用過了飯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遙清此刻正在門口坐著,看見他回來,趕緊迎了上去。

“呃,嗨~”少年停下了腳步,作為一個古代人他當然不知道“嗨”是什么意思。

“嗯?”他語氣透著疑惑。“你...呃,那個...”遙清在腦海快速搜索合適的話題。

然而快速搜索的遙清被更快速拒絕的少年給擊敗了。

“失陪,我還有事。”少年十分高冷,不愿與人多談,加快了腳步往屋里走,到了臺階還險些絆了一跤,遙清趕忙去扶。

少年被遙清扶住的胳膊一僵,然后僵硬的抽了回去。

“我怕你摔了...”遙清辯解道,少年不說話,繼續往屋子里走。

“不是,我是想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啊?”遙清沖著關門的少年大聲喊。

“留個名字以后好說話呀朋友!!”然而回應她的只有無情的關門聲。

“emmm....怎么這么不待見我啊...我這么讓人討厭嗎?”遙清自言自語,正要轉身會房間,只聽少年的房間里傳來了一句:

“翊明。”

“嗯?什么?”遙清沒有聽清少年說的話。

“我叫翊明,明月的明。”少年回答。

“翊明,我記住了,謝謝你肯告訴我。”

面對這純客套的感謝,少年報之以沉默。

夕陽將建筑的影子拉得很長,院子里的地磚一片是落日的金黃,一半是院墻的陰影,門里的少年隔著門靜靜的聆聽遙清的腳步聲。

除了師父、正師兄和胡伯一家之外,從沒人主動和自己交流,他甚至忘記了怎么樣和陌生人交流,遙清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些驚訝和不知所措,也讓他從內心里生出一種抗拒情緒。

但他不知道的是,以后的日子里,遙清和她的聲音會在他的心里逐漸扎根,根深到,這一輩子,他都忘不掉。

這是遙清來這里的第三天,三天來,她被限制在院子里,沒有自由,而月清山主峰風景秀美,氣候宜人,遙清真的很想親自去看看這山光水色,而且自己已經許多天都沒換過衣服了。

她想管只劍門借幾件衣服穿,于是她通過籠絡小彌競,再依靠彌競傳話給白發老頭兒,老頭兒很通情達理的允許她小范圍內四處逛逛,又派彌競給她送了幾件孫輩弟子閑置的白色男裝,彌競告訴她這里出門直走右拐,有一口井,可以打水。

這可把遙清高興壞了,自己終于可以粗略的擦洗一下,順便洗洗衣服。

不過遙清也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就是她的小彌競不能再給她送飯了,送飯的人換成了胡伯的兒子,聽彌競說胡伯的兒子比自己年幼,遙清頓時驚出了雙下巴,這么小的孩子讓人家送飯真的好嗎?

彌競也表示很惋惜,通過幾天的相處,彌競覺得遙清是個很好的小伙伴,這樣一來,自己就沒什么機會和遙清玩鬧了。

遙清看著一臉失望的彌競,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見面的。”而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里留多久,也許很快她就不能留下了。

于是這天傍晚,遙清斜倚在院門邊上等飯來,她知道一會兒給自己送飯的是個“小童工”,只是左等右等,根本沒有“小童工”的身影,倒把翊明給等了回來。

“遙清姑娘?”翊明站在院門外,雙目無神,一身月白長衫籠罩,他腰間并無佩劍,卻未有半點書生氣。

“嗯,你回來啦!”遙清歡快的語氣讓翊明面癱的表情有些舒緩,他點點頭。

“你在這...?”一放松下來,翊明就多問了一句,只是話一出口,他又覺得這自己這么問是不是很冒昧,他想問她在這做什么,可人家姑娘做什么管自己什么事。

可他這句話只說了三字就足以打開遙清的話匣子:“我在等投喂!彌競說今天晚上開始就不是他來投喂我了,哦我是說,送飯,以前一直是彌競每日送飯給我,但今天被你們祖師給換成了一個小朋友,說是胡伯的兒子,我這不就在等他呢,也不知道這小孩子找不找得到,要不要我去接他呀,彌競今年十一歲,那小孩兒比彌競還小,你說他會不會走丟了呀..”

遙清熱情的blabla說了一堆。

“胡伯的兒子年級雖然小,卻很是乖巧懂事,你不必擔心。”解釋的話出口,他依舊是一臉淡然。

“可是,平日里彌競這個時間早就到了,現在胡伯的兒子還沒到...”遙清面色擔憂。

說完她看著翊明,又看了看自己前邊不遠處成團的蚊子大軍,笑道:“你剛吃飽是來陪我喂蚊子的嗎?快進屋吧,小心蚊子把你生吃了。”

翊明聽到“陪我”兩個字有些面紅,只是夜色將至,遙清并未看清,他沒回答遙清就用最快的速度走回了屋子。

她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心道:果然還是蚊子軍團比較嚇人。

翊明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要脫掉外袍坐在床上,卻由于一時心急,撞到了床角,他疼得“嘶”一聲,然后重重的給了自己一耳光。

“廢物!”他沉沉怒罵一聲。

光明的失去令他無法再感受視覺上世界的美好,自然生活也就少了許多趣味。

每日就是早上出門吃飯聽師父講課,晚上又是吃過了飯回來坐著,困了就睡了,這種枯燥的日子使得他的性格有些孤僻,更讓他痛苦的是,自己睡著了之后,兩年前的慘狀有時就會在夢里重演,他忘不了全家滿門抄斬時的慘烈。

盡管他那個時候就已經瞎了,但來自自己親人的尖叫和求饒聲、刀刺進人身體的聲音和父親偷偷把自己送走時候的哭聲,他永遠都記得。

可他,沒辦法報仇,因為自己是個瞎子,自己沒辦法學習武功,因為自己是高齊人,自己不受同門的待見,因為自己的身世不能暴露。

所以除了師父,自己誰也無法托付,除了月清山,自己哪也不能去。

畢竟,自己沒有武功沒有權勢,出去一旦被發現是滿門抄斬的漏網之魚,等著自己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他想報仇,但對方是高齊皇帝,他想學武,但自己是個瞎子。

無力感每天都在吞噬他,像座牢籠,無法掙脫。

他將自己縮進被子里,嘗試著不去想夢里殘碎的片段,卻怎么都沒辦法擺脫,記憶的潮水涌來不斷卷著他的意識。

正在這時,一陣歌聲鉆進了他的耳朵,輕快的節奏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無暇顧及其他,側耳傾聽,歌聲是從耳房的位置傳過來的。

他打開窗子,聽得更加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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