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寶的血液成透明的里頭鑲嵌著似金粉狀的顆粒物,很粘稠,像是硼砂水做的史萊姆。
“……好,你稍等,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工作人員很快收起微張的嘴,向劉天寶點頭,遞給劉天寶一根棉簽,隨即將劉天寶裝有血液樣本的針筒送去血液分析的機器那。
“喂……你現(xiàn)情況怎么樣了。”
見韓小珍已經(jīng)拿到了自己的化驗單子,劉天寶湊上來,問道。
韓小珍繃緊手上的分析單,抓緊紙上每個出現(xiàn)的字眼,突然鉆出來的腦袋嚇了她一大跳。
“……首先,我不叫喂,我叫韓小珍;其次,有關單子是我的個人隱私,我沒必要給你看。”
韓小珍白了一眼劉天寶。
“我是在擔心你,看你的臉色很差。
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胸口很悶,時常會有刺痛感,尤其是關節(jié)部位,比如說膝蓋,會有火燒般的劇痛?”
劉天寶問道。
“你別亂說,我才沒有……”
被劉天寶這么一說,韓小珍就慌了,著急掩飾。
“你是不是覺得疼痛的感覺被完全放大,就是用指甲輕輕的在皮膚一刮,都會有很強烈的刺痛感?”
劉天寶目光火辣辣的注視著韓小珍的雙眸,韓小珍步步后退。
眼睛是人內(nèi)心的窗戶,同時也是最敏感的位置,劉天寶的目光天生就具有猛烈的攻擊性。
那是基于外貌和自信,以及聲音,性格揉捏成的一個糖果,讓劉天寶親手塞進了韓小珍的口中。
“你為什么這樣想?”
平復心緒,韓小珍開口。
“是你的身體告訴我的,我懂點醫(yī)術,給我看看單子。”
“……行吧,如果你真看出來什么,麻煩告訴我。”
“行。”
劉天寶接過單子,大致掃了眼。
說實話,就醫(yī)術,劉天寶什不懂,拿韓小珍的單子是檢查韓小珍的血液里是否異常。
化驗單將韓小珍的血液等級分為a等,并用放粗放大版的字眼標注——此人是廚神系統(tǒng)的擁有者。
血液中有不正常新的細胞,初步判斷是葉綠體,血象高,白細胞數(shù)量異常。
劉天寶看不懂單子上寫的內(nèi)容,但有標識異常,就說明它是真的不正常。
此外,機子還將韓小珍分為有廚神系統(tǒng)的一類,而劉天寶即便是在她旁邊站直身子,也絲毫感受不到能量波動的傳遞。
劉天寶猜測,如果對韓小珍體內(nèi)的靈葉寄生熟視無睹的話,韓小珍用不了多久就會死亡。
死因:寄生。
眼看韓小珍就在咫尺,劉天寶抬眼回答:
“……感覺很嚴重,不太樂觀。”
劉天寶道。
他將單子遞給韓小珍,順手想去撩韓小珍耳根的頭發(fā)。
“你頭發(fā)太亂了,我?guī)湍憷砝怼!?
韓小珍連忙打掉劉天寶的手:
“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
韓小珍從劉天寶的手里扯出單子,很快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嘖,錯過機會了。
劉天寶原是想從韓小珍的耳側將兩片靈葉拔走,切斷他的靈葉跟韓小珍的關系,卻被韓小珍一掌給拍了回去。
沒有觸碰,根本無法將靈葉取走。
不遠處的方彤還在化驗,眼神似有似無的游離在劉天寶周圍。
劉天寶的單子與此同時也打印出來,他被分為a級,血液樣本則是被回收,概不退還。
…………
此刻,通融大廈左側第二街區(qū)的街角處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幻影。
駕駛坐上坐著一個單馬尾蘿莉,雙腿翹在方向盤上,背部靠后,正悠哉悠哉的吃著泡泡糖。
而副駕駛位,一個長相十分陽剛,眼窩深厚,鼻唇高挺的男人正看著手機,念念有詞:
“第一批報告出來了,a等血液四個,b等37個,c等108個。”
“其中一個a等血液為透明,另一個含有葉綠素,細胞為活性。
桃詩樂,不用我多廢話,你到時候上去,也知道該做什么吧?”
“知道,程瀟你怎么總把我當三歲小孩?”
桃詩樂癟癟嘴。
兩人皆是來自味覺拯救協(xié)會,剛剛兩人在后臺收到了來自參賽者的報名通知。
單子上有一個名叫朱陳的19歲年輕人,是他們今天要捕獲的獵物。
因為關于近年來人們對食品的欲望愈發(fā)減低,有一些為非作歹的人恰巧從里頭看見了商機,用金錢換取的代價就是要了人的性命。
味覺拯救協(xié)會橘沙洲分布已經(jīng)向當?shù)貍刹闄z驗隊事先申明過,他們會在此盡量抓捕潛逃的犯人,同時對一些比較出色的廚神系統(tǒng)還有味覺擁有者進行思想上的拉攏。
朱陳的母親是十年前淝城第一個出現(xiàn)擁有味覺的人,但味覺偏向性卻轉而為差,會吃現(xiàn)在的人難以下口的食物,那時候味覺拯救協(xié)會一眾人參測,朱陳的母親已經(jīng)被人用精神控制還有洗腦。
橘子晶發(fā)生爆炸,味覺拯救協(xié)會就已經(jīng)想到了十年前的夜晚,淝城的最大食品廠爆炸事件。
味覺,它在幾十年前消失,是有原因的。
而現(xiàn)在面對未來的不可控性,味覺拯救協(xié)會做的最穩(wěn)妥的事情就是拉攏人心,將他們藏匿在溫暖的溫柔鄉(xiāng)內(nèi),最后在好好地讓他們在思想上敗下陣來,成為最不可能成為嫌疑人的普通者。
但是,要孵化這種思想的代價極其大,要用生命進行博弈。
今天,來自美食協(xié)會的桃詩樂還有程瀟要做的,就是讓朱陳欠下他們一個人情。
……
朱陳的血樣結果并沒出來,不著急與劉天寶匯合,就在他等的過程中,有一個威武筆挺,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向朱陳,舉起一張寫滿字的紙,對著他道:
“叫朱陳是吧,你被捕了。”
朱陳還沒摸清頭腦,嘴巴動了動,一臉迷糊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在說什么,而且……你覺得你現(xiàn)在開這種玩笑合適么?”
“你被捕了。”
沒回答他的話,程瀟重復,語氣沉穩(wěn),沒有一絲波瀾,比朱陳高一個頭的他在無形之中給朱陳一種強者的威嚴。
人群被程瀟震耳欲聾的聲音吸引,逐漸聚集,無數(shù)雙目光如同針孔對在場的兩人進行投射,劉天寶也循著人群找到了朱陳。
“嘶——你什么意思啊你,我做什么了,帶我走?這個比賽,我錢交了,人都在這等了你說帶我走?”
朱陳皺緊眉頭,眼神瑟縮,喉頭滾動了一下,皺眉問道。
“跟我走!”
程瀟不想跟朱陳多解釋,提著朱陳的領口欲要拉走。
眼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圍攏的群眾似乎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來參與比賽,皆向朱陳拋來不可思議的目光。
程瀟微微勾起唇角。
現(xiàn)在,眼前的朱陳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種心理上的壓迫,對他施加無形的壓力,讓他乖順的跟自己走就好了。
到時候桃詩樂一出場,來到抽血室內(nèi)阻攔,人群的目光就會被桃詩樂吸引。
計劃中的桃詩樂會在那時候表明自己也是味覺拯救協(xié)會的一員,并對自己進行口頭上的批評。
那時只需要桃詩樂在表現(xiàn)的盛氣凌人,并用一團大道理對自己進行口頭轟炸,救走朱陳,自己應著她的反應,裝作謙卑。
至少,這里的參賽選手就會知道味覺美食協(xié)會對選手的包容性。
會知道味覺拯救協(xié)會內(nèi)部的平等,以及在思想上會有一定的偏差。
會在一定程度上,抬高桃詩樂的身份,為后續(xù)她的比賽做準備。
也會讓朱陳感激自己。
“怎么,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么。”
劉天寶站出,拍了拍朱陳的脊背,瞇著眼睛,緊盯著程瀟。
只要程瀟有什么動作,劉天寶不保證自己不會攻擊。
“他的母親犯過大罪,他在這次比賽上可能存在危險性。”
“理由呢?”
程瀟眼神一閃:“歷史就是最好的證據(jù)。”旋即轉過頭看向朱陳:
“或許你還沒看手機上的新聞,東城剛才有一家餐廳發(fā)生食品中毒問題,有人說你剛才出現(xiàn)在那里,你必須要跟我會去做調(diào)查。”
“我手上拿的這份是味覺拯救協(xié)會的橘沙洲淝城文檔,是有關于你母親的犯罪記錄。
你已經(jīng)被列入嫌疑人名單,因此你無法參加比賽。”
“所以你是誰?”
朱陳一臉錯愕,攥緊手心,直到手心里的汗液浸的掌心微微有些出汗。
“我是橘沙洲洲區(qū)的味覺拯救協(xié)會四部長程瀟,還有要問的么?”
程瀟表現(xiàn)的很無辜,他聳聳肩。
“是你的個人意愿還是。”
劉天寶問道。
程瀟懶得理會劉天寶,作勢要將朱陳帶走:
“不關你事,小子。”
“你不說清楚,你也別想帶走他!”
劉天寶用肩膀撞了程瀟伸出的胳膊,話語充滿挑釁。
“哦?你有什么理由去攔我,我是公事公辦。”
程瀟微微有些惱怒,白色的眼球布上纖細的紅血絲,而面子上的禮貌快要燃燒殆盡。
劉天寶也懶得跟他抬杠,不想跟程瀟多廢話的他,開始控制程瀟的身上的脂肪。
程瀟只覺得腦后勺一涼,自己的身體就開始無緣無故的動了起來,等他再回神,身體就已經(jīng)跑到了二樓大廳門口的電梯間。
???、
怎么回事?
是自己的意識控制身體,還是身體控制了意識?
程瀟完全懵逼了。
這時候,電梯來到二樓,桃詩樂就從里頭走了出來,原本手提大刀的桃詩樂打算向程瀟在抽血室內(nèi)匯合,沒想到剛進樓上就撞到了,并且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