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林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林凡道：“怎么？很難懂嗎？”

疏林擺手，“不是不是。”她斟酌道：“我只是覺得奇怪...我還沒有完成...唔...”林凡往她嘴里塞了一顆藥丸言簡意賅道：“解藥。”

疏林咔吧咔吧地咀嚼著，把解藥吃出了玉盤珍饈的感覺。她心里有愧，其實并沒有按林凡說的去接近蕭逸。已經欠了蕭逸情債了，不想再欠人情。又覺得林凡好像也沒有想殺她滅口的沖動，便一直擱淺著，沒做什么實質性的行動。

林凡把飛鏢拔下來，疏林跟過去把愧疚心轉化為關心，“少爺，你沒傷著吧？”她墊著腳尖出其不意，林凡卻將紙條收了起來，繞過桌案把宣紙攤開，面不改色道：“研墨吧。”

疏林偷看不成，心里不悅。想著此人武功必定不弱，下手又絲毫不管人死活，只怕不是善類。她想了想還是要關心一下：“少爺，是誰呀，這么粗魯。”手上沒閑著，開始加水研墨。

“專心研你的墨。”林凡選擇無視她的訴求。

研墨就研墨。疏林拿他的硯臺撒著氣。

林凡掃了一眼，輕描淡寫道：“弄壞了你賠。”

林凡道：“琵琶行會行了么？”

這是檢查作業來了么？疏林敷衍著恩了一聲。不去深究她到底會不會寫，“那再寫一首吧。你來說，我來執筆。”

疏林奇怪林凡好像對她感知的那個世界很好奇。有了前車之鑒她怎還會那么蠢，當下選了簡短的一首。“花非花，霧非霧。”疏林看著林凡下筆。她接著道：“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

林凡一氣呵成，看著她道：“作者是？”

疏林答：“白居易。”

林凡扯開嘴角一笑，寫下了作者的名字道：“你還挺喜歡他。”

當然啦。就像元稹一樣念他，思他。

“寫一遍。”林凡將狼毫遞給她，疏林執筆立在桌案前，這哥們的字是練過的吧。疏林拿著筆像拿著劍一樣豪氣萬丈，有飛流直下的氣勢。

抬眼看見林凡正嫌棄的看著她，“怎么了？”電視里文豪寫法家不都是要做一個與眾不同的氣勢么。愛看不看又沒人讓他看，每次都要給她留家庭作業，她說什么了？

林凡無奈走到她身后握著她的手，教她規規矩矩地學寫字。

林凡是心無旁騖，規規矩矩地在教她。可她總覺得不得勁，就像小學生在課堂上抓耳撈腮有多動癥一樣。“專心。”林凡警醒道，“沒學會就再來一遍，直到學會為止。”

“為什么要寫這個？”

“總會有用的。”林凡重新寫了一遍，疏林從善如流感受著他的筆鋒走勢，橫撇豎捺。剛中有柔，柔中帶剛，剛柔并濟。

水到渠成。林凡添上最后一筆。

夜色沉沉，月華如水。一燈如豆。

疏林轉頭看向他似在發呆：“怎么了？”后者如夢初醒，放下她的手道：“無礙。”只是覺得這個詞的意境讓他覺得無助。

翌日清晨。

林凡推開了她房間的門，沒有敲門。

“起來。”林凡目不斜視。

疏林瞇眼看了看來人，蒙住腦袋：“少爺，我沒穿衣服。”

“再不起來扣工錢。”

“.....”這個人把她的弱點拿捏的死死的。

春天來了，院子里的杏樹開花了，空氣中盡是花香。

疏林杵著林凡的劍立在風中。

他剛剛那套劍法是耍得挺颯的，但是她都老胳膊老腿了讓她現在開始練武也太問難人了。記憶力也不好，完全記不住。肢體也不協調，腳都邁不開。

林凡看到疏林這趕鴨子上架的姿態，皺眉：“最簡單最基礎的，不會？”

“少爺，大不了下次有危險我替你擋行了吧，你就放過我吧。”她都長定型了。練武非一朝一夕就能有成就得，想想日后聞雞起舞然糠照薪的日子，她趕忙把劍扔給林凡道：“不如你現在就殺了我，我寧死不屈！”

林凡咬牙：“不思進取。”

量他也舍不得殺她這么貌美如花，善解人意，心靈手巧的小仙女。疏林得意洋洋。“少爺，你歇著，我去給你做早餐。”疏林屁顛屁顛滿心歡喜的去為林凡做早餐。

不時，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加上她的拿手好菜蔥油餅端上了林凡的桌。疏林求夸贊：“少爺，像我這么廚藝高超又多才多藝的丫鬟不多了。是不是？”向林凡拋出了一個致命問題。

她忘了古代男人沒有求生欲，林凡道：“廚藝跟珍姨比差一點，溫順跟紅秀比差一點，才藝跟青羽比差了一點...”林凡適時斜眼看了她一眼。

一天之計在于晨，疏林覺得今天的氣運是在剛剛開始變了向。

......

“小姐，你拉著我出來干嘛呀。林誠少爺叮囑過不要帶你回來晃悠。”紅秀反抗著。

疏林松開她變了計策，“紅秀，我想去吃冰糖葫蘆，你陪不陪我？不陪我，我就一個人去。我一個人去出了事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你就忍心我這樣橫死街頭么。”

紅秀連忙呸呸呸，“小姐，原地蹦三下！”一臉兇巴巴。看到疏林乖乖照做，臉色才有所好轉。“好了，走嘛。”

疏林咬了一口糖葫蘆，酸甜可口。果然比現代社會的糖葫蘆口味純正。“紅秀，我們去長生街吧。”她還沒去過呢。聽謝然說是條老街，什么都有。

紅秀聞之，一臉不贊同：“小姐，糖葫蘆也吃上了。我們回去吧。你若是覺得無聊，我可以教你刺繡。”

疏林想了想，既然紅秀極力堅持...“好吧。那你再去給我買一串糖葫蘆，我就跟你回去。”

紅秀心想若是一串糖葫蘆能讓她收心，便順了她的意吧：“小姐，你在這等我。”紅秀三步一回頭，疏林笑嘻嘻地對她招手。

紅秀拿著糖葫蘆回來卻沒有看到疏林的影子。

紅秀扁嘴，怎么可以騙她。在周圍找了一圈，各個店鋪她都去看過了。對了，小姐說她想去長生街。她穿過狹窄的巷子，巷子中間橫亙的赫然是疏林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