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紀元2211年,西部聯邦。
“小崽子,不就靠著你爸嗎?看看你那副嘴臉,沒我一半英俊!還在老子眼前晃,找打!”
小男孩的身材與面前比他高兩個年級的男孩相比如此矮小而脆弱。在這個昏暗的民居小巷子里,小男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與他的身材和年齡不符合的輕蔑與譏諷之色。他插著褲兜,微微弓下身子,把頭一抬,眼睛直直盯著眼前高大男孩的眼睛,嘴角上揚成一個詭異的幅度。
“看來,我得問候問候你爸媽咯。希望我這一席話后你爸媽還健全~”
小男孩呵呵笑了一下,隨后眼睛里譏諷的洪流滾滾而出,嘴里蹦出的話語滔滔不絕,一句緊接著一句,讓人絲毫沒有插話的機會。華麗麗的辭藻幾乎可以說是世上最敗壞人倫的。它們讓人懷疑人生泯滅希望受到無盡而巨大的恥辱,而后是讓人怒發沖冠,最后讓人懷疑自己的生命存在的意義,無形之中讓人受到億點打擊。
“怎么樣啊~呵呵呵呵呵呵——”小男孩躬身抬頭問著大男孩。大男孩被嚇得屁滾尿流,雙腿發抖。巷頭冒出一個男孩,驚恐地叫著,“走啊!他就是個小流氓,無形之中殺人不見血的那種!走啊!以前就有人被他說得跳河自盡了!”大男孩帶著兄弟們連滾帶爬地逃走了,邊跑邊大叫著,“這怎么會是王族旁系的孩子?這分明就是地獄的惡魔!”“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孩子!”
小男孩怔了一怔,拍拍身上的塵土,默默地離開了小巷,走回王城去。
“壞孩子……嗎。”
他打開家門,父母便開始長篇大論:“兆剎啊,你不要天天在外面跟人家聊天,這么晚了都不回來,怎么能這樣呢?對了,告訴你個不好的事,上次跟你聊天聊了一個下午的那個孩子失足落進河里了,真是可惜啊……”
小男孩隨意地揮揮手,跟爸媽嬉笑了幾句玩笑話,坐下來安安靜靜吃飯。
第二天,小男孩又出城玩。課業他都學會了,也不想去教堂上課。在城外一條小巷子里,一個膀大腰圓的青年與他對峙起來。
“你爸媽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能生出你這貨色!”
他頭一次這么憤怒。他失去了理智,破口大罵,以前那些譏諷人的策略他忘得一干二凈。那膀大腰圓的青年一拳揍過來。然而他沒有還手。
“我在理,我在理,我還手了就不是我在理了!”
過了一些時間,王爵夫婦和青年的母親急匆匆地趕過來。小男孩欣喜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跑向他的父母。
“啪——”
一個耳光,在這空蕩蕩的巷子里回響,隨即而來的是沉默。王爵夫人不由分說地給了他兒子一個響亮的耳光,厲聲呵斥道,“你又添什么亂?”
小男孩不謂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對著母親說著:“可是明明是他——”
“你還在推卸什么?你不犯事人家回來打你?你這孩子,不懂得躲嗎?”
小男孩頓時失落了。他悻悻然慢悠悠轉身走著,背對著夕陽,影子拖成長長的一條。第二天,王城小男孩的家中沒有了小男孩的身影。只有一張字條在他父母手中顫抖著:
“爸媽,我出門遠游了,去找真相。會定時給你們寄東西,且我聊天的本事可以讓我保命。勿念。”
一路上,小男孩風餐露宿,到處打工,四處與人交流詢問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么。但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小孩子在搞笑。
小男孩在外待了許多年,長成了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他找到了一個工作,就是為軍隊鼓舞軍心,待遇還不錯。于是他跟隨著軍隊跋山涉水,去到好多個國家,好多次在軍隊中九死一生,但都逃過來了。在軍隊里為了保命,他向士兵們學到了許許多多的戰斗本領,并在這些基礎上創新本領。漸漸地不僅是鼓舞軍心,他還教士兵們他新的格斗本領。他還學會了把自己“聊天的本領”反著用——陣前饒舌,嘲諷敵方,使敵方軍心動蕩。因為這個絕招,他所在的軍隊戰無不勝。
在這一次戰役后,他的人生軌跡徹底改變了。
明秀紀元2232年,兆剎所在的軍隊與艾英國第一兵團交戰。兆剎站上戰場開嗓,大肆嘲諷對方軍隊。
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軍隊突然傳過來一個粗放的聲音——雖粗放但聽得出是女青年的聲音——也大肆嘲諷著兆剎這邊的軍隊,簡直可以說是“回敬”!
棋逢對手,兆剎突然上頭了,與對方那個神秘的女青年在戰場上互相嘲諷了一整個黃昏,一直到夜深月高。雙方軍心隨著兩方的嘲諷時高時低,后來轉變為兩方軍隊都坐下來聽他們辯論,最后兩方軍隊都回營休息,但是他們的辯論還沒結束。
“累了累了,明日再戰,明日再——戰——”兆剎嘶啞著嗓子吼著
對方也嘶啞著嗓子吼著,“要得——”
夜間是“和平時間”,軍人不可偷渡殺人,這是世界法規。兆剎在戰場上躺下,欲好好休息休息。突然對面跑來一個小子,年紀貌似比他小一些。
“嘿,你饒舌不錯嘛!誒,我可是好久沒見過有人能跟貳祭司使杠這么久的啦!你怎么做到的?說說說說——”
“你這人,你懂什么……看著就很弱的樣子。”兆剎不屑地把手被在腦后。
“我可很懂人情事故的嘞,饒舌我肯定也有天賦的啊!”青年也把手被在腦后。
兆剎對著青年嘲諷了幾句,沒想到青年竟然學得飛快,有樣學樣也懟起他來。兆剎突然覺得這青年真挺有意思的。
“喂,你什么名字”
“我叫花瓶。”
“啊?花瓶?”兆剎端詳了下青年的面容。在軍營燈火下,依稀顯現的青年的面容還挺精致的。
“哈哈,果然是花瓶啊,看起來很弱的樣子。”
“喔唷,你跟我回艾英國,你再看看我弱不弱?”
“哈哈哈,有意思,好,我跟你走!我先把我工資拿了。”兆剎踮腳輕輕走進上校的帳篷里,從他的煙筒中掏出他的私房錢,又牽走了棚子里會飛的異獸,馱著著青年連夜溜了。
幾天后,兆剎來到這愛與和平的國度。他為這個國家和平安詳的民風所動。面見大祭司時,他本性難移,脫口而出嘲諷了幾句。大祭司心中想著“好氣哦”,但也見識到了他嘲諷的威力。于是封他為第二名突刺將領。這時兆剎知道了,原來花瓶就是年少有為的開國突刺將領,也是艾英國叁祭司使。
第二天上朝前,兆剎與花瓶在守城塔第十層等候大祭司傳見。
“誒,花瓶,你怎么打敵人的啊?”
“扔鞭炮,放狗。”
“啊?你這能殺人我上茅廁吃飯去。”
“鞭炮用核彈做的,狗其實就是變異育種的餓狼。哦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祖上是研究異獸的。”
“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