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個人就開始圍著這棵大槐樹轉圈，終于在轉到第三圈的時候，程茜發現了一些異樣。

剛開始他們以為肯定是在樹底下，接近樹干的部分，但轉了三圈以后，發現被腳狠狠踩過的土并沒有在樹干底下，而是在樹冠的外圍，靠近灌木叢的地方。

“老大，挖這，這里面肯定有東西，反正被人動過，就算不是吳貝貝說的那個東西，也會是別的東西。”程茜指著自己腳前面的一方土地說道。

鄭遠航蹲下來查看，這塊土地雖然乍一看和別的地方沒什么不同，都是用腳踩過的，但這里更均勻，鞋底的花紋在上面交錯著，是費了力氣想要掩蓋的地方。

“就這，我也覺得是這。”鄭遠航拿出工具開始挖，本以為會挖很長時間，可沒想到就挖了二十公分多一點，就挖到了燒焦的粉末，已經和地上的泥土混在了一起。

“這是什么？”程茜趕緊蹲下來去看，馬上意識到了不對。

“這地下肯定有東西，而且很有可能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情況。你趕緊把手機拿出來，拍幾張照片，然后點開錄像，把過程錄下來。”

程茜不敢遲疑，馬上把手機拿出來，先是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又打開了攝像頭。

“老大，你覺得這是什么？”程茜的心里雖然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但她不敢確定。

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羅子成真的會把羅塔殺了？她結合著羅子成平常的表現，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這樣的現實。

“現在還不好說，我們需要再往里面挖一下看看，你現在把手機錄像打開，我繼續挖了。”鄭遠航對著程茜說道。

程茜趕緊把手機錄像打開，鄭遠航繼續開始往下挖，越往下挖，聚集的焦粉就越多，現在已經可以很明確地判定，這個地方埋得就是燒過的東西，但是他們看不出是什么。

鄭遠航根據焦粉的位置不斷擴大這個坑，原本以為這個坑就只有二十公分多點，沒想到上面只不過是零零散散的焦灰，沿著焦灰一路往下挖，大概挖到了五十公分深的時候，終于露出了一層灰粉。

“我的天呀，這是燒的什么？”程茜忍不住驚呼道。

但她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出生的，又馬上閉上了嘴巴，聚精會神地盯著鄭遠航挖掘。

不過多久，鄭遠航就從這一堆灰燼里面看到了露出來的骨頭，把程茜嚇了一跳。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辦案的時候，這么清楚地看到骨頭。

骨頭上也布滿了黑色的灰粉，但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出它的存在，它預示著一場已經過去的殺戮。

鄭遠航不敢用手去碰，他站起來，快步走到自己的背包那，從背包里面拿出一次性手套和干凈的透明袋子，這些都是他昨天晚上裝進去的。

當時只是害怕會用到，就把一些收集證據常用的物品裝在了背包里，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用上了。

程茜按了暫停鍵，看向準備齊全的鄭遠航，禁不住露出了佩服的表情，他不愧是當了這么多年警察，經驗比她多很多，也更加的細心和謹慎。

“老大，你竟然還帶了這些東西。”程茜看著他說道，語氣里滿是贊嘆。

“以備不時之需的，沒想到真的用上了，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里面的骨頭到底是什么骨頭，也不知道這對灰燼里面還有什么，需要回警局檢驗一下。”鄭遠航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

他小心地將骨頭從這堆灰燼里面剪出來，這個過程中又發現了好多骨頭，大大小小的散在這堆灰燼里面。

索性他帶的袋子夠多，灰燼也不是很多，他費了些力氣，終于把這些東西都裝到了袋子里面。

“好了，差不多就是這些了。”鄭遠航將證據在程茜的手機前面晃了晃，示意程茜把錄像關掉。

程茜將錄像關掉以后，又對著這堆東西和這個大坑拍了幾張照片。

“接下來我們怎么辦？”程茜蹲在鄭遠航的旁邊問道。

鄭遠航沒有馬上就回答她，而是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把這些回填回去，然后回警局吧。”

“好，那我幫你填回去，你先好好休息，你看你滿頭都是汗。”程茜說著就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紙巾遞給他，鄭遠航伸手接了過去。

“不用，我沒事，這天有點熱，我這挖坑挖的，除了點汗，不打緊，休息一下就行。你不用幫我弄，你歇著就行，都是土，一會兒該弄你一身了。”鄭遠航彎了彎嘴角說道。

現在他們都笑不出來了，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什么，但是他們倆個人都很清楚，這些骨頭和這些灰燼，可能就是他們之前所不敢想象的最壞結果。

“沒事，弄臟了回去洗洗就好了。”程茜執意要幫忙，但鄭遠航還是搖了搖頭。

“回填會很快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就坐在這好好休息休息，一會兒我們直接會就去了，到時候還要讓你幫我背著背包呢。”鄭遠航是不舍得讓程茜干活的。

程茜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便不再執拗。“你只知道心疼我，累了一定要讓我幫你，我干這點工作沒事，以前你也沒少讓我干活。”程茜還是嘟囔了一句。

鄭遠航已經開始填埋剛才挖的坑，他雖然頭都沒有抬，但還是認真地說了一句。“那是以前，以后不會了。”

程茜是感動的，可這種時候，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誰都笑不出來，臉上的表情也是緊繃的。

鄭遠航果然很快就埋好了，不過此時的他也已經是滿頭大汗，臉頰泛紅，看起來熱得不輕。

程茜趕緊遞給他一瓶礦泉水。“你趕緊洗洗，你看你熱的。”

“沒事，我們休息幾分鐘，然后出發。”鄭遠航沒有用礦泉水洗臉，而是拿過來喝了一口。

“行，一會兒我拿著背包和這個袋子，你就拿著那個大的袋子吧。”程茜自顧自地分配著。

她不想要鄭遠航太累，如果這兩個袋子都讓他拿著的話，下山的路又不好走，他肯定會累得不輕。

“不行，我想了想，還是把這些東西放到背包里面吧，把背包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你拿著。這袋子不是很厚，我害怕下山的時候劃破了。到時候我背著背包，你拿著誰和工具。”鄭遠航看著她說道。

程茜還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他不會讓她拿太多東西的。

“行，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