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了。男生叫妙余不要先下車,他先下,跑過來開這邊的后車門,做了一些紳士的動作,把妙余請下了車。
“這是嫁了過來嗎?”妙余想到了小時候看到的,村里人娶媳婦請新娘子下轎子的情景。
“不會這么簡單!”男生想到麻煩事正等著他們。
“什么不會這么簡單,難道嫁過來,還要考試?”
“不是要考試,是沒門!”坤東說。
“什么沒門,這里不是有一個門,我也沒說要嫁進這個門!”妙余指一指男生的胸口,說:“我要嫁的是這個門”又轉(zhuǎn)向坤東說:“桃白把我請下車,轎車,很像我村里人請新娘子下轎子,我借景抒發(fā)一下,你起什么勁!”男生又給妙余豎了一個大拇指。
“士見!!”
男生的父母出來了,四雙眼睛盯著男生,一時無言。原來男生的真名叫士見。
“你還知道回來,一年多杳無音訊,你想過父母的感受嗎?!”士見的爸爸,嚴肅的一句相視。
“你不能這么狠心,可以拋下父母,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和你爸爸都愁成了什么樣子,找遍了我們這個城市,找了機場,找了火車站,甚至找遍了所有的出租車,還好,最后從一個小汽車站的監(jiān)控錄像中,看到了你的一點身影,才知道你去了C城,后來,又在C城找,沒找到,又去國外,你念書的地方找,還是沒找到,又回到C城,上一年的時間,總算把你給逮住了,你就算是不要自己家的公司,可你一個堂堂的博士學位,竟跑到工廠的車間里去當生產(chǎn)工人,這就是你的出息?你又發(fā)展什么了?你看看你的這雙手,整個人,都成什么樣子了!”士見的媽媽說出了一大篇,拉拉士見的衣服,又摸摸他的手,心痛氣噴樣子。
“脫離了我們,他能有什么發(fā)展,這都是他自找的!林芝有什么不好的,學歷高,家境好,我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人家已經(jīng)看不上你了!”士見的爸爸還是嚴肅的放眼盯著。
“這就是你心目中的兒子?!您永遠只知道安排,安排,除此之外,您又了解什么?又了解過什么?”士見的表面上,看起來很冷靜。
“伯父伯母好!”妙余突然跑向前來,竟禮彬彬的行了一個禮,說:“人家看不上桃白?這好!他有毒誓在心,娶別的女生,他死!”
突然,聽到一個女生這么說話,士見的爸爸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看著妙余,一時沒有話說。士見的媽媽說:“哦,這里還有一位姑娘,一時沒注意,失禮了,請問,姑娘是?”
“她就是我的發(fā)展,這一年來,我主要的精力,就是攻克這個難關!”士見趕緊插嘴。
“請問姑娘是那個學校畢業(yè)的,什么學位?”士見的媽媽很是好奇。
“我是XX廠XX車間畢業(yè)的,什么學位,我不知道,哦,那個什么‘哥的潑’里面都有我的貢獻,不信,你可以問桃白。”妙余決不含糊,理直氣壯。
“哥的潑!”
士見的媽媽一聽妙余的話,被嚇的退了幾步,不知道說什么好。士見的爸爸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團氣涌向胸口,更不知道要說什么。坤東趕緊跑到前面來,說:“董事長總經(jīng)理,怪我沒有先與你們匯報,這個女孩就是與少爺一起打工的農(nóng)名工女孩,與少爺已經(jīng)談婚論嫁了!”
“什么?反天了!不把我們氣死,你這個兔崽子就覺得是閑著!”士見的爸爸猛捶一下胸。
“這樣的女孩,坤東,你也讓她來到我家的門口,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士見的媽媽咄咄逼人,說完了坤東,又對著妙余說:“滾!我家的門絕不會讓你這樣的女孩進!”
“董事長總經(jīng)理,我已經(jīng)把少爺帶到了,其他的事我管不動,手下先走了”坤東一邊說著話,一邊就在開溜。
“先別發(fā)火,這樣的陣勢,我們見過比這里更厲害的,拿棍子拿刀的,我們都見過了!”妙余倒像個來辦差的,指一指,說:“我不是為你們來的,我是為桃白來的,是來看看你們的,這是我們該做的,不歡迎我們,看完了,我們就走,不進這個門,不必管你們說什么!”
“哪里來的野孩子,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叫保安!報警!把這個瘋野女人抓起來!”士見的爸爸趾高氣昂。
“妙余做的很好,警察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你再這樣,我們真要走了!”士見也不叫爸爸。
“好,你這么不要臉,不想走,那我就叫晶媽用掃帚掃你走。”士見的媽媽沖別墅的院子里喊:“晶媽,晶媽,拿把掃帚來,外面來了一個瘋子,你來把她打出去。”
“媽媽!你還是我的媽媽嗎,他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心愛的人,你這么說,對我們尊重嗎,你和他一樣,從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士見氣憤的很。
“你還要尊重,看你做出來的一系列的荒唐事,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兒子!”
士見正要用言沖回他的爸爸,晶媽已拿著掃帚出來了,士見大喊:“晶媽,不要亂來!”晶媽拿著掃帚欲進欲退的樣子,說:“太太,我...我膽小,還是你自己來吧”晶媽把掃帚送給了士見的媽媽,就跑進了別墅里。
“好,我自己來趕!”
士見的媽媽拿著掃帚劈向妙余,士見立刻擋在妙余的身前,妙余一個快轉(zhuǎn),轉(zhuǎn)到了士見的前面,啪的一聲,掃把還是打在妙余的身上。男生趕緊把妙余抱在懷里,撫摸著妙余身上被打的地方,說:“不疼嗎,這么傻!”
“現(xiàn)在輪到我來抗!”妙余說。
“我是男生,一切我來扛,不管是在你家,還是在我家,或是在哪里!”
“什么!我的兒子去了農(nóng)民工的家,低聲下氣,還被打了,我沒聽錯吧...”
士見的媽媽氣到氣息不足,還是掃把一劈下去,這時,士見抱著妙余轉(zhuǎn)了一個身,掃把打在士見的身上。
“這都是什么事,我的臉面都被你這個兔崽子給丟光了!”士見的爸爸右手猛拍一下左手。
“你們做父母的,總說臉丟光了,丟光了,其實就是沒有丟光!”妙余掙脫士見,跑到前面說。
“你看看,你看看,這樣的女人要的嗎,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士見的爸爸推手甩罷。
“桃白說,你是懂事長,我看,你一點也不懂事!”妙余就像是初生牛犢。
“好,我滾!”
士見拉著妙余的手就要走,他媽媽說:“不許走,誰讓我兒子走了,太便宜這個野女人了,士見,你給我回家,立刻把這個野瘋子趕走!”
“要想我進家門,就得讓我的女朋友也進這個家門,我和她已經(jīng)是一體的!”
“一體的,那你們就一體的滾吧!”一句擲完,士見的爸爸又轉(zhuǎn)向士見的媽媽說:“他這樣的兒子,你還要他做什么,我只盼從來就沒有過,我的錢,家業(yè),他一份也得不到,看他還能活得了多久,趕快進去吧,在外面待著,對著他們,我們都成了笑話!”
士見拉著妙余向外跑,士見的媽媽還在喊:“士見,士見,你給我回來...我的兒子竟被一個農(nóng)民工的瘋丫頭帶走了!”
跑出很遠,妙余突然回頭說一句:“你們是反對不了的,XXX都說了,戀愛要自由,董事長總沒有國家XX大吧......”
士見的媽媽要追出來拉住她的兒子,士見爸爸卻攔住她。
跑出來,士見與妙余就坐上了回C城的汽車。
“終于把他們看看了,我們可以結婚了!”車上,士見說。
“終于可以不管他們了,我們可以踏踏實實的過自己的,我要為你...為你生一個大胖小子!”妙余忽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情,問:“你的錢都是你爸媽給的?”
“當然不是!從我逃出來那天起,我用的錢都是我自己賺的!”士見挽起妙余的肩膀,說:“我這個堂堂的‘撥尸’生,定不會把你餓死了的。我可比在他們眼里的有出息的多,現(xiàn)在,我可以找一份能賺錢的工作,以前是為了瞞著你,我沒有這么做。”
“你真傻!”
妙余把頭靠在士見的肩膀上,沉浸在一個女人的幸福中,絲毫沒有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當回事。士見也一樣,真是天生的一對。
汽車到了C城。下車后,妙余第一個打電話的人就是志欣,在手機上說:
“志欣,發(fā)生了天大的事!”
“快說,什么天大的事,能讓你這么高興?我可沒有你這個沉浸在愛蜜中的小女人悠閑!”
“你知道桃白是誰嗎?”
“莫不是,他真是從水里來的,你跟著他在水晶宮轉(zhuǎn)悠了一會,怪不得你這么高興,我想,他肯定不是那什么龜丞相,而是青蛙王子!”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他突然由青蛙變成了王子,還是個有學問的王子,就是那...那撥尸后!”
“啊!這么神奇,那你不就一下子變成了小公主,可惜啊,你這個公主不是一個有學問的公主,我看你那有學問的青蛙王子,碰到你,就要變成真的‘撥尸后’,而你,就是僵尸后!”
“不不不,他不是撥尸后…他還沒有那個后,他是有學問的王子,是那,是那折學家,我也不會成為僵尸后,他是折學家,我就是折學家的妻子,我也不是什么公主,我很快就會變成他兩個孩子的媽......”
“啊!......”
“你怎么就成了兩個孩子的媽,我可沒有打算要兩個孩子!”士見在通話的一旁,饒妙余的癢癢。
“呵呵呵,哎哎哎,呵呵呵呵...我快不行了,志欣,先掛了呵…誒,她先掛了!”妙余放好手機,收起一些笑,說:“那你打算要幾個孩子!”
“我要一打!”
“一打?一打火柴,十二盒,你打算要十二個孩子,要這么多,我可喂不來!”
“喂不來,我來喂!”
“你來喂,你是女人?”
“嗯嗯,你看...”
士見指一指周圍,妙余一看,趕緊捂著臉,說:“這么多人,你也不早說!”
幾天后,士見就找到了一份符合他博士的工作。工作的第一個周末,士見拉著妙余重登青云山。這一次,比上一次,士見有勁的多,很快就登到了山頂。他單腳跪地,雙手舉起一個金黃的戒指,說:“妙余,嫁給我!”
“你這是做什么!”妙余對于跪地求婚,沒什么感覺。
“這是求婚,一種禮節(jié),你必須要答應我,否則,我就不能起來!”
“好!”妙余一手從士見的手上拿過戒指,說:“我答應了,你可以起來了。”
士見站起來說:“戒指是要讓我?guī)湍愦髟谑种干希瑳]有這么抓過去的,顯得不那個優(yōu)雅!”
“我不要這些花里胡哨的!”
妙余舉手猛的一扔,戒指飛向了山中,不知去向。
“你不想嫁給我!”士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說:“現(xiàn)在,我手上的錢還不夠,等多了,我就為你買一個更好的寶石戒指。”
“我要嫁給你!”妙余把頭靠在士見的懷里,說:“我要嫁給你,你逃不掉,這個戒指,等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你再把它找回來,戴在我的手上,這才是最好的,才是結婚里面最優(yōu)雅的,才是最完美的一生!”
“嗯,這才是我喜歡的妙余,一個獨特的妙余!”士見的笑容猛的起來,把妙余抱得緊緊的。
“我要你一直記得,你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
“你這個小精靈,我就說我的妙余是天才的哲學家,我已經(jīng)告訴了上天,我訣不會辱使命!”
“我可不是什么折學家,我是‘折學家的妻子’!”
“老婆!有你這樣的妻子,一定會產(chǎn)生偉大的哲學家!”
“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不會,我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驚喜......”
洞房花燭夜到了,沒有蠟燭,兩本鮮紅的本子豎在桌子上,像是兩個壯闊的蠟燭。妙余已經(jīng)來到了床上,像一個仙界的果實,果實的棱角微微的蹙起,像是第一次落入了凡間,害羞、緊張。士見也來到了床上,摸著妙余溫潤的臉,靜靜的看了一回,忽然說:“妙余,我們可以等一兩年,再要孩子!”
“等一兩年!這也能等?我們村里人結婚,洞房花燭后,都有了孩子!”
“能!”士見把心里想好的法子,運到腦海里,把頭伸到妙余的耳邊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