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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櫻花村

  • 櫻與紙飛機
  • 時悠乃見
  • 6711字
  • 2021-05-02 23:58:00

百葉窗外是一幅熙熙攘攘的景象,馬路兩旁的店鋪旌旗飄揚,店鋪張開的遮陽篷下是一個個水果攤和雜糧攤,叫賣聲不絕于耳,晨露潤濕的磚石路面由鉛色變成了墨色,馬車軋過坑坑洼洼的磚石路面發出“嘎咯”的聲音,濺起烏黑色的水,陽光繞過建筑鋪灑在馬路的轉角處,反射在遮陽篷上、馬路的積水和飄動的旌旗上,讓世界變成亮晶晶的一片。

身后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但我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這腳步聲的主人是誰,也知道她下一步的動作是什么。

果然,幾秒后,一雙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

“云雁……不用特意向星月確認啦?!?

“嘁……真沒勁?!?

捂著眼睛的手松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淺紅色襯衫,搭配一條破了幾個大洞牛仔褲的小女孩,鴨舌帽歪向一邊,一雙小白鞋格外顯眼。

“又學著上面的人穿衣服……”

“有什么不可以嘛!我們這么多年來也不是要受罪的,對自己好一點不行嘛。倒是看看你自己,每天穿著這個又不像巫女服又不像漢服的東西,我都審美疲勞了好不好!”

“真搞不懂是云雁選中了那個孩子,還是那個孩子選中了云雁……”我嘆了口氣,“有事請說吧?!?

“請……一天到晚都這樣死認真的,怪不得連四季都不喜歡你呢。”

云雁來到我身邊,和我一起擠在狹窄的窗邊。

“你知道嗎?”云雁壓低了聲音,“今早常春鎮發生崩落了?!?

“嗯嗯,星月剛才已經聽說了,不僅是四季爸爸媽媽,連婉清都被波及了?!?

“婉清那個家伙還是挺命大的,天花板掉下來之前躲到墻角去了,但四季的爸媽可就沒那么幸運了,”云雁說,“這次難道又是櫻花仙嗎?”

“既然是崩落事件,除了櫻花仙還有誰呢?!?

“這次被食夢的是誰?不會又是星月你吧?”

“是四季?!?

“?。克募??”云雁臉像是早已準備好那樣,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星月能看到四季夢里的東西,四季遇到了櫻花仙的使者,很可能就是那個使者對四季的夢下手了?!?

“四季嗎……”云雁陷入了沉思,“哦哦我知道了,原因就是那個風草子吧?四季最近和風草子玩得挺好的?!?

我點點頭:“是的,那個人從四季口里套話了,然后四季把紙飛機的事說出來了。”

“唉,那個笨蛋,我早該提醒她的……說起來慚愧,明明是星月拜托我照顧四季的,但我連她的面都沒見過?!?

“這不怪云雁,云雁還要保護霧依子呢……而且,只要櫻花仙一天還在,這樣的事遲早都會發生的……其他‘許愿者’現在怎樣了?”

“都好,大家都還沒被發現,我把她們和霧依子一起放在庇護所里了,我已經在那里設置和重重機關,櫻花仙他們已經沒那么快能找到的……話說回來,星月你還沒說這次崩落和四季的關系呢,四季那里究竟發生什么事了?你昨晚出去就是為了這個事嗎?”

“是的,那個人好像把四季蠱惑了,四季不聽星月的話,說自己要跟著那個人?!?

“噢,四季真是個傻孩子……估計是風草子給四季許下了什么承諾,然后動搖了四季的想法,”云雁捂住了額頭,“這下就變得麻煩了……”

“那個人把四季帶進了一個圖書館,給四季看了一本書,應該是那本書吸收了四季的部分記憶,讓四季的夢境缺失了一部分,所以才發生了崩落。”

“和你之前被櫻花仙食夢那樣,丟失的那部分就在現實中被抹除了?”

“大概就是這樣,那次如果不是云雁的提醒,恐怕星月怎么也想不起常春鎮丟失的那部分了……”

“那次還是多虧了四季媽媽呀,如果不是她提出這么大膽的計劃,要把星月的夢分散在不同人身上,然后通過紙飛機的方式簽下契約,恐怕現在整個常春鎮都不在了吧?!?

“沒用的,現在櫻花仙已經知道四季的身份,今后恐怕崩落事件會越來越多了。”

“但是啊,我親愛的小星月,不是還有個辦法嗎?直接把’許愿者’換成別人就行了,一個可靠的聽話的人?!?

“這可不行!沒有人比四季更適合常春鎮了?!?

“星月你為什么這么執著于四季呢?明明她都這樣了,要是放任四季的話,她遲早也會給那個什么風草子坦白一切的?!?

“星月相信四季?!?

“但是你這是害了四季呀,讓她一直蒙在鼓里,她一定不會安分守己的……而且明明星月你就知道解決這事的方法很簡單,只要把紙飛機的事告訴四季,四季知道真相就不會跟著那個什么風草子的啦?!?

“但是云雁知道,告訴四季到底意味著什么嗎?難道云雁想要星月親自告訴四季殺害四季爸爸媽媽的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嗎?”

“可是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還有隱瞞的必要嗎?你也不是不知道四季的性格,不查個水落石出她是不會罷休的?!?

“正因為過去太久了,星月才沒辦法告訴四季……四季明白一切后會很傷心的……”

“你簡直就是四季的媽媽,把四季保護得太好了!連四季現在的傷心都是你想象出來的……”云雁說,“這個暫且不說,但星月你難道沒想過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呀,這樣一直瞞著她,四季知道真相后一定會恨死你的?!?

“恨死星月的人太多了,多一個人也無所謂。”

“但你也要想想,她可是四季啊,要是連這個四季也被櫻花仙攻略的話,我們的整個常春鎮可就淪陷了啊?!?

“淪陷就淪陷吧,如果這是天意的話?!?

“唉,所以說星月你的性格就沒變過!總是聽不進別人的話,而且脾氣倔得要死!”

云雁長長了嘆了口氣,“要出去走走換個氣嗎?”她突然朝著窗外的街道揚了揚下巴,“說不定還能在那個老鐵匠的家里看到霧依子呢。”

“也好?!?

熙攘的街道上有著與閣樓不同的氣息,是的,之所以說是氣息,那時因為剛下樓就問到早餐攤撲鼻而來的香氣,蒸籠上冒著陣陣白霧,里面是讓人垂涎欲滴的肉包子,云雁買了兩個,我們一邊吃著一邊走在路上。

“真好的地方啊,但不知道櫻花仙什么時候會發現這里呢。你看,櫻花仙發現了四季的夢,玄青立馬就沖進去了,如果讓那家伙發現了這里,真不知道要遭什么難呢?!?

云雁咬了一口包子,對著露出來的肉餡兒呼哧呼哧地吹氣。

“只要霧依子不的身份被發現,櫻花仙是很難知道這里的?!?

“可是我總有不好的預感……你看,霧依子也把四季帶進來一次,不保證以后四季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如果被玄青知道了這里,估計又像那時一樣……”

“別說了……”

“也是呢……好吧,說回正事,其實今天我來這里還有一個事要跟星月你說,”云雁一口氣把肉包子都吃完,含含糊糊地說,“你看前幾天我家的婉清不是跑回常春鎮去調查鎮上的噬魂事件了嘛?她說她發現了幾個很有趣的事?!?

“所以,常春鎮的噬魂事件是云雁告訴婉清的吧?”

面對我的質問,云雁調皮地做了個鬼臉:“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哦!婉清是個聰明好奇的孩子,滿腦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誰知道她是不是自己主動想調查的呢?”

我倒是想起婉清給四季的道別信,上面明明寫著是某人把真相告訴婉清的。

“說吧,婉清發現了什么?”

“她在鎮上發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書,書頁都是黑色的,記載著一些讓人看不懂的字,婉清這個家伙聰明得很呢,她自己不去試,倒是把收集到的書給了我讓我當試驗品,我剛打開就覺得有股吸力要把人吸進去,我想這是讓人失去理智的罪魁禍首?!?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來一本厚重的書,咖啡色的封頁上有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張開著血盆大口,隨時都能把人吞進去。

“星月想,那可能是櫻花仙的黑羊皮書!”

云雁聳聳肩:“應該不是吧,黑羊皮書不是只有一本嗎?而且這些書的封面可不是羊皮啊,只是書頁是黑色的而已?!?

“也是哦,但鎮上那些人的現象又該怎么解釋呢?”

“這可能是櫻花仙的詭計吧,羊皮書就只有這么一本,她是絕對不會做把書扔到常春鎮這么危險的事的,萬一落到我們手里她不就無計可施了嗎?”

“要去霧依子那里嗎?”云雁問道。

“可是霧依子還恨著星月……”

“有些事總該要面對的,霧依子的事情一天不解決,螢就一天沒法回到我們這邊來?!?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深邃得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當我被沉重的空氣壓得無法呼吸之時,我的手被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耳邊傳來溫柔的聲音:“星月,我會保護你的。”

在道路的盡頭往左拐,沿著灑滿陽光的大道的盡頭就是鐵匠鋪,但走到末段街道就變得冷清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鳥雀歡快的叫聲,鐵匠鋪背靠著大山,后面是一條蜿蜒在陡峭山腰上的伐木小道,當經過一片倉庫時我們就已經聽見“叮叮當當”鐵器敲擊的聲音。

只要看到這副場景,眼前就仿佛出現了熊熊燃燒的烈火。烈火的炎熱炙烤著身體,冰冷的山風讓手腳冷得不能動彈,滿是星星的天空寧靜而又深邃,失去意識的瞬間似乎聽見了什么聲音,當我睜開眼睛,云雁的臉龐出現在面前,頓時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

“……所以說嘛,你沒必要擔心這擔心那的,大家都是有獨立主見的人,霧依子和螢可是不一樣的,霧依子她可不會因為螢這個樣子黑化了,就像我和婉清,你和四季那樣……”

她依然自顧自地說著,手臂不時隨著她的話語揮舞著,仿佛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嗯,星月知道的。”

她停了下來,看到我嘴上的微笑,做了個嫌棄的表情。

“笑得這么陰險,看得我發怵……”

盡管說話總是絮絮聒聒的,但關鍵時刻在我身邊的還是她。

“沒有,就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聊著聊著我們就來到了鐵匠鋪門口。

“進去吧?”

我點點頭,剛進門就看到大院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壯碩的手腕敲打著通紅的鐵塊,伴隨著每一次敲打都會冒出如同螢火蟲般的火星,“當當”的敲打聲幾乎要震碎耳膜。

“哦,是你們啊,是找霧依子的吧,”老人一看到我們就放下了手中的錘子,對我們露出了笑容,“剛才拜托她出門買點東西,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那我們在這里等一會兒吧?!?

我們拉開院子的門,在附近的路上晃悠起來。

鐵匠鋪的附近剛好是江流和山巒的交匯處,山巒在江兩岸形成了兩道峭壁,像是兩扇大門牢牢保護著村莊,有了依山傍水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這里聚集了鐵匠、木匠等需要源源不斷水力和木材的工房,村莊的人們在這里建了一個巨大的倉庫存放木材和鐵器。為方便上山伐木,這里還修建一條窄窄的伐木小道沿著陡峭的山路“之”字形向上,最終在半山腰與櫻花林那邊的上山大道交匯,采集到的木材就存放在倉庫里。

與倉庫隔街相對的是一排簡陋的木屋,要說有多簡陋呢,圓木是構成房子的基本單元,部分還沒有完全把樹皮削掉,圓木之間用釘子和繩子固定在一起,表面粗糙不堪,一走上去就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這是以前阿螢和她媽媽住的地方吧?”

“嗯嗯,小螢媽媽去世以后,小螢就被大人們從房子里轟出來了?!?

“畢竟這房子也不是她們的呢?!痹蒲憧嘈ζ饋怼?

“在四季的夢里,霧依子也是住著和小螢一樣的房子……”

“所以呢,剛才我就說了,霧依子和螢完全就是不同的人……我也知道,星月你和螢是很好的朋友……”

“從第一個人的靈魂被吞噬開始,這個世界就是不完美的了。”

“你又沒在聽我說話了……完美的世界本來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大家都沒想到櫻花仙居然一開始就奔著小螢去的……要不是大家孤立小螢,讓小螢孤單一人的話,也許櫻花仙也不會侵入到小螢的內心了……要是那天的星月早點發現小螢不見了,小螢也不至于變成櫻花仙的木偶……”

“阿螢變成這樣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星月你其實不需要自責啊……她的性格本來就孤僻,不和人說話,也不喜歡和我們一起玩,一天到晚拿著那串莫名其妙的念珠,這樣的人誰會喜歡呀?”

“第一顆是櫻花,第二顆是四葉草,第三顆是楓葉,第四顆是梅花。”

“什么?”

“云雁知道嗎?念珠的第一顆珠子里面是小螢媽媽故鄉的櫻花,第二顆是小螢媽媽摘的四葉草,第三顆是小螢爸爸媽媽相愛的信物楓葉,第四顆是小螢爸爸故鄉的梅花。這串念珠是小螢媽媽留給小螢最重要的遺物?!?

“可是這又怎樣呢?一直都不能從過去走出來的人,是不可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的?!?

“但要是,小螢剛好缺少一個讓小螢從過去走出來的人呢?”

“誰稀罕她要從過去里走出來?。棵髅髯约阂鎸Φ膫氖戮投嗟脭挡贿^來,還要把為數不多的精力抽出來去幫助這些沒救的人,會這么做的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偽善!”

“可是小螢說過,要和星月成為永遠的朋友……”

“那是你還在病床上的事吧,所以星月你可以看看,究竟是誰給櫻花村帶來了瘟疫?究竟是誰毀滅了櫻花村?太遙遠的事暫且不提,讓我們看看最近的吧……第一次崩落時究竟是誰充當櫻花仙的馬前卒?又是誰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殺掉我們的‘許愿者’?星月你要知道,她早就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了,”云雁拍著我的后背,“后悔過去是沒有意義的,與其像阿螢那樣被過去束縛成為惡靈,我們倒不如看開些,接受世間萬物的變化,這樣才會活得輕松些吧?!?

“早已死去的人根本談不上什么活得輕松……”

“但是我們可以選擇一條更輕松的路徑,比如,讓婉清來當許愿……”

“星月……和云雁?”

背后突然冒出了個低沉的聲音,我們回過頭來,看到滿滿當當拿著東西的霧依子,與四季夢里的相比,現在的她要顯得更加消瘦,但不變的還是她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以及蘊含在其中飽滿的情感。

“四季還好嗎?”我忍受不了她直勾勾的眼睛,下意識地躲開了。

“嗯,但早上常春鎮發生了崩落?!?

“這一天還是來了……”霧依子嘆了口氣,“崩落中心在哪里?枝垂櫻集團的大樓嗎?”

“半山。”

“半山……那不就是四季的家嗎?!”

伴隨著嘩啦的一聲,霧依子手上的東西都落在了地上,她兩只干瘦的手像是鷹爪那樣扣在我肩上,使勁搖著我:“你確定是半山嗎?”

“千真萬確……”

云雁見情況不對,連忙插在我們之間,推開了霧依子:“霧依子你有話好好說,別那么激動!”

“那四季呢,四季她知道了嗎?”

“冷清!霧依子,四季還在期歲縣里呢,她暫時還沒知道?!?

“網絡的消息可一點也不慢!要是四季知道了……那怎么辦……”

霧依子懊惱地抓著頭發:“風草子,是她吧?”

她的聲音不大,但有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力,我不由得點了點頭。

“為什么你沒有阻止四季呢?”

云雁偷偷瞥了我一眼。

“因為星月……”

“你還記得嗎,上次害死四季媽媽的人是誰?”

“對不起……”

“你以為對不起就能完事嗎?”霧依子的眼里似乎要噴出火花。

“對不起……”

“在四季媽媽的夢里,她向老師告狀讓我退學,在四季的夢里,她讓我和婉清鬧矛盾,順理成章把我從學校趕出來,兩次一模一樣的套路,你敢說你不知道嗎?”

霧依子轉過身來,看著云雁。

“你,云雁,四季的‘守護者’,你有哪怕是見過四季一面嗎?我倒是經常在這里見到你呢?!?

“我……”

“云雁還背負著守護這里的任務,這是星月的錯,和云雁無關!”

“你到底還是說出來了,”霧依子的怒氣似乎更上一層,“那為什么要這么對四季?四季媽媽已經無可挽回了,現在連四季也不放過嗎?她不是明明拒絕接受紙飛機了嗎?為什么還是要把常春鎮硬塞到她身上?自己不想承擔的責任就甩到別人身上,不是這樣嗎?”

眼前又不自覺地鋪開一幅漆黑的畫面,暗淡的燈光下地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小女孩跪在面前,瀕死的人緊緊抓住小女孩的手,顫抖著聲音說著什么。

“不是的……”

突然一陣刺骨的疼痛傳遍大腦,我下意識地抱著頭,眼前天旋地轉的。

“又來了……”

“星月?你沒事吧?”云雁跑了過來,扶住了我,“最近這個也太頻繁了吧!”

“只不過是創世之初比別人多承擔了些痛苦,沒有資格定奪別人的人生?!?

“你住嘴!”耳邊傳來的云雁的怒吼,“你根本就不知道星月的痛苦!這個世界的創立和維持都要靠星月啊,你能做得到嗎?”

“人的每個選擇都是自己的覺悟,難道觀眾指責演員的演技差時,演員要說你行你上嗎?演好每場戲是演員的職責而非觀眾的,我想她還不明白這一點?!?

“看來婉清說得沒錯,你是個不會有同理心的人。”

“那很抱歉讓你失望了,能讓我產生同理心的人可不多?!?

“那可能得我親自教你什么叫同理心了……”云雁輕輕讓我躺在江邊柔軟的沙灘上,鐵青著臉捋起袖子走向霧依子,似曾相識的一幕出現了。

霧依子也擺好了陣勢,通紅的眼睛如同猛獸看著獵物。

“云雁,停下!”

“我要替婉清教會她如何做人!”

“很好,看來你也和那個目中無人的大小姐,得嘗嘗一些苦頭了?!?

劍拔弩張的雙方依然不停地對罵著,突然云雁沖了上去,兩人瞬間扭成一團,很快他們的臉上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痕。

“星月不是自愿選擇四季的,”云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是四季媽媽拜托星月這么做的!”

“不,云雁不要說了!”

我想站起來,但刺骨的痛感像是一道閃電傳遍了全身,頓時意識像是陷進了泥淖逐漸被吞沒,這下不僅是她們打斗的樣子,連聲音也變得模糊了。

“你在撒謊!星月明明把紙飛機給四季了?!?

“所以,四季不是把紙飛機燒了嗎!星月和四季的契約早就作廢了,只是四季媽媽拜托星月讓四季繼承了她的夢而已?!?

“不……不要說了……”

腦中涌出的想法還沒化成口中的詞匯,眼前就浮現了許許多多變幻的景色,形形色色的場景像走馬燈那樣出現。

“四季會被玄青殺死的!”

她們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在這走馬燈中,我仿佛看到一個有兩張床的房間里一片狼藉,仿佛看到了體育館里驚慌失措的人們,仿佛看到了一張可憎的臉將我帶向矗立水邊的圖書館,最后一下轉到了倒影著星星的湖上,在那里有一個孤獨的身影。

“螢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的錯!”

耳朵已經無法分辨是誰說出的這話,但每個字都像尖銳的刺插進心房。

“玄青……對不起……”

我向著這個孤獨的身影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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