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趕到忘憂島,見忘憂島山門前站滿了侍衛(wèi),急忙慌慌張張的往里面跑,心里不斷祈禱,希望王爺能手下留情。
被綁在山門口的一名忘憂島弟子一見千羽,急忙叫道:“師姐,你怎么來了!”
千羽跑過去給他解開繩子,小聲道:“里面怎么樣了,師父她們呢!”
弟子道:“忘憂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皇上帶來的人包圍了,師父把洛塵姑娘帶去了密室,王爺帶人跟進(jìn)去了,目前什么情況我不知道,我們所有的弟子都被侍衛(wèi)們控制住了!”
千羽著急的道:“那、那洛塵真的是師父劫上島來的嗎?”
弟子點點頭道:“嗯,是的,師姐,你趕緊走吧!等下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會把你一起抓走的,皇上剛剛下令說了,忘憂島島主綁架陷害洛將軍之女、皇貴妃娘娘的親姐姐,導(dǎo)致現(xiàn)在還是生死未卜,所有忘憂島的人都要被押入大牢,等候?qū)弳枴!?
千羽搖搖頭,哭著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弟子想了想又道:“不過師姐也許事情還有一絲轉(zhuǎn)機(jī),何丞相剛才跑去請師祖婆婆了,如果師祖婆婆能解了洛姑娘的毒,或許咱們忘憂島還有一線生機(jī)。”
千羽道:“此毒,師父解不了嗎?”
弟子道:“不是,師父好像是不愿解。”
千羽又道:“我要去密室看看,你能不能掩護(hù)我進(jìn)去。”
弟子拉住千羽道:“不行,師姐,你現(xiàn)在進(jìn)去了就會被她們抓住的,你還是趕緊走吧!先去丞相府避一避,你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燁王府的王妃,他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千羽剛想開口,突然發(fā)現(xiàn)有侍衛(wèi)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千羽趕緊拉著弟子躲在了柱子背后,那幾個侍衛(wèi)到山門口看了看又轉(zhuǎn)身往其他地方巡邏去了。
兩人趁著侍衛(wèi)換哨的空擋,挾持了兩個守衛(wèi),打暈他們后換下他們的衣服穿上,混進(jìn)了侍衛(wèi)當(dāng)中。
千羽囑咐弟子先去查查陌雪姐姐他們被關(guān)在哪里,自己則飛快的跑去了密室。
密室里,歐陽涵燁單膝跪在地上,一手緊緊摟著昏迷不醒的洛塵,另一只手握住劍,直直的指著舞傾城,怒聲道:“你若執(zhí)意不肯為洛塵解毒,那就等著讓整個忘憂島為你陪葬吧!”
如果不是因為歐陽涵燁一進(jìn)密室就中了軟骨散,他應(yīng)該早就一劍刺向舞傾城了。
舞傾城冷笑了一聲道:“她的毒解與不解,你們都不會打算放過我忘憂島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救她呢!”
歐陽涵燁冷冷的道:“如果你救了洛塵,本王定會放你忘憂島所有人一條生路。”
舞傾城仰頭干笑兩聲,道:“放過忘憂島,不會了,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我忘憂島消失了,又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舞傾城話音剛落,千羽就飛快的跑了進(jìn)來,舞傾城看見千羽的一瞬間,眼神閃過一抹悲痛,隨即怒聲道:“你怎么會來!”
千羽看了一眼歐陽涵燁和洛塵,對舞傾城道:“師父,這是怎么啦?”
舞傾城激動的站起身,朝千羽吼道:“滾出去,這里沒你的事兒。”
千羽又道:“師父,您為何要綁架洛塵姑娘,這到底是為什么?”
舞傾城再次朝千羽吼道:“你給我滾出去,忘憂島家規(guī):不可私自擅闖密室,忘了嗎?”
千羽剛要開口,突然聽見歐陽涵燁驚呼道:“洛塵,你怎么樣。”
千羽轉(zhuǎn)身跑到歐陽涵燁面前,伸手扶住洛塵,手輕輕搭上她的手腕,頓時臉色蒼白如紙,這是中了情花毒。
千羽還處于震驚狀態(tài),舞傾城就朝她吼道:“你想解她的毒,不可能,趕緊出去,別逼我動手。”
千羽轉(zhuǎn)頭看著舞傾城,跪在地上哀求她道:“師父,求您了,救救她吧!”
舞傾城手里拿著剩余的情花毒,輕笑著道:“不可能,情花毒無人能解!”
“你找死!”歐陽涵燁突然揮劍朝著舞傾城刺去。
千羽驚呼一聲:“不要。”飛身撲過去擋住了歐陽涵燁的劍。
舞傾城被千羽推開了,劍從千羽的胳膊處飛過,劃開一道口子,血瞬間染紅了衣衫。顧不得手上的傷,舞傾城摔倒時手里的瓶子瞬間飛了出去,千羽趕緊飛身撲過去接住了瓶子。
情花毒之所以讓世間很多用毒高手都避而遠(yuǎn)之,不僅是因為它毒性太強(qiáng),而是因為它只要暴露在空氣中,味道隨風(fēng)飄去,方圓百里聞到味道的人都會馬上中毒。
千羽緊緊握住手里的情花毒,輕輕嘆了口氣,還好接住了,不然這么多情花毒,整個忘憂島都怕無人能幸免。轉(zhuǎn)身扶起暈倒的舞傾城,輕輕搖搖她,低聲道:“師父,師父,您醒醒!”
千羽為舞傾城把了把脈,見她并沒有什么大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千羽一步一步走到歐陽涵燁面前,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輕聲道:“情花毒無解,那是因為別人沒有我這樣百毒不侵的軀殼而已!”
千羽說完,打開瓶蓋,仰頭把瓶中的毒一口全部喝了下去。
歐陽涵燁緊緊盯著她,一時之間愣住了。
直到千羽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在手腕上割開了一道口子,對歐陽涵燁道:“王爺,快扶她起來,我剛剛喝了情花毒,我的血能解她的毒。”
歐陽涵燁聽到千羽的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扶起洛塵,又警惕的盯著千羽道:“你確定這能解洛塵的毒。”
千羽點點頭,笑著道:“能,希望王爺最后信我一次。”
歐陽涵燁看著千羽清澈無比的眼睛,隨即點了點頭。
果然,喝了千羽的血后,洛塵的臉上瞬間就恢復(fù)了血色。千羽輕輕為洛塵把了把脈,從身上拿出一個袋子,對歐陽涵燁道:“王爺,洛塵姑娘的毒已經(jīng)解了,你快帶她回去吧!對了,這袋子里面是清熱解毒的藥草,回去后讓府里的大夫熬成湯藥給她喝下,休息兩日便無事了。”
歐陽涵燁接過千羽手里的袋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忍住心里莫名的不舍,抱著洛塵轉(zhuǎn)身飛快的離開了密室。
千羽看著歐陽涵燁出去后,欣慰的笑了,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千羽搖醒舞傾城,道:“師父,您怎么樣啦!”
舞傾城睜開眼睛,突然痛苦的捂住腦袋叫道:“好疼,我頭好疼。”
千羽緊緊抱住舞傾城,焦急的哭著道:“師父,您怎么啦!師父,您不要嚇千羽,您怎么啦!”
舞傾城抱著腦袋抬頭迷茫的看著千羽,突然一下推開千羽,慌張失措的道:“你是誰?你要干嘛!”
千羽道:“我是千羽啊!師父!”
舞傾城看著千羽使勁搖搖頭道:“你走開,我不認(rèn)識你,陌雪呢!我要找陌雪。”
千羽瞬間愣住了,師父這是怎么啦!
千羽緊緊握住舞傾城的手,見她脈象平穩(wěn),沒有絲毫異常,可是她說不認(rèn)識自己,絕對不像是裝的,此時師父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柔情少了平時的狠厲,那她為何會突然不認(rèn)得自己呢?難道師父得了傳說中的失憶癥!
千羽扶住舞傾城,輕聲道:“師父,您看著我,您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千羽啊!”
舞傾城搖搖頭朝著千羽嚷道:“我不認(rèn)識你,你走開,我要去找陌雪,我的徒弟陌雪!我要找陌雪!”
千羽扶起舞傾城道:“好,好,好,您別急,我這就帶您去找陌雪師姐。”
千羽剛扶著舞傾城離開密室,就被歐陽勛的侍衛(wèi)圍住了,舞傾城看著面前兇神惡煞的侍衛(wèi)們,緊緊拉著千羽的衣袖,縮在千羽身后小聲道:“這是怎么回事啊!他們要干嘛!”
千羽握住舞傾城的手,道:“沒事,別怕,有我在呢!”
舞傾城點點頭緊緊抓住千羽的手。
歐陽勛看著突然變得似乎很膽小的舞傾城,有些疑惑的問千羽:“她怎么啦?”
就在這時,侍衛(wèi)把陌雪及一眾弟子們押了過來,一看到陌雪,舞傾城就高興的揮著手叫道:“陌雪,陌雪,我在這里!”
千羽對歐陽勛道:“皇上,求求您可否先放開陌雪姐姐她們,目前整個忘憂島都被侍衛(wèi)圍住了,我們想跑也跑不掉啊!”
歐陽勛招招手,侍衛(wèi)便放開了陌雪等一眾弟子,陌雪飛快的跑到千羽面前,看著舞傾城疑惑的道:“千羽,師父怎么啦!”
舞傾城見陌雪過來,趕緊緊緊抱住她,臉上全是慌張失措的神情。
千羽看了看舞傾城才轉(zhuǎn)頭看著陌雪道:“陌雪姐姐,師父她好像不記得很多事情了!”
陌雪道:“怎么會這樣?”
千羽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陌雪姐姐,師父就拜托你了。”
千羽轉(zhuǎn)身走向歐陽勛,跪在他面前不斷磕頭,帶著哭腔道:“皇上,求求您了,是我劫持的洛塵姑娘,是我嫉妒王爺總忘不了她,所以才會給她下毒,都是我的錯,求求您,放過我忘憂島的其他人好不好,求求您了!”
歐陽勛看著千羽,半晌才悠悠開口道:“是你劫持的洛塵。”
千羽連忙點頭道:“是我,是我,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求皇上能放過忘憂島其他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求求您了!”
歐陽勛道:“任何懲罰都行嗎?”
千羽點點頭道:“都行,只求皇上能放過他們!”
歐陽勛拉起千羽,輕聲道:“好,不過忘憂島最后究竟該何去何從,看你如何決定。”
歐陽勛轉(zhuǎn)身對侍衛(wèi)道:“先放了他們,所有人退到山門外等候調(diào)遣!”
侍衛(wèi)們退出去后,千羽走到陌雪身邊道:“陌雪姐姐,你先帶他們到大院去,我和皇上單獨說幾句話。”
陌雪著急的一把拉著千羽道:“千羽,不行,你不能答應(yīng)他,你認(rèn)下了這些罪,你就再也說不清楚了!”
千羽搖搖頭道:“認(rèn)不認(rèn)結(jié)果都一樣,洛塵在忘憂島出了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何還能說清楚呢!”
陌雪道:“我雖然不知道,師父究竟為何會把洛塵劫來忘憂島,但我想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師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招惹洛塵啊!我們在緩緩,等師父清醒了再說好嗎?”
千羽笑了笑道:“他不可能給我們時間緩緩的,有些事該來的總會來,躲不了。好了,陌雪姐姐,你先帶他們出去吧。”
陌雪看了看千羽,最終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歐陽勛走到千羽身旁,笑著道:“千羽,接下來就看你的決定是否能讓朕滿意了!”
千羽轉(zhuǎn)頭看著歐陽勛的眼睛,輕笑著道:“洛塵中毒,是皇上派人所為。”
歐陽勛看了看千羽,突然拍拍手笑著道:“聰明。”
千羽道:“從洛塵一開始中毒,到后來的漁村村民集體中毒以及這次洛塵被劫持到忘憂島,都是皇上的安排吧!”
歐陽勛笑了笑,毫不掩飾的道:“對啊,是朕。”
千羽道:“為何要如此做。”
歐陽勛雙手環(huán)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千羽,道:“不如,你先告訴朕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一切是朕所為的,朕就告訴你。”
千羽道:“梁霄是你的人,是你故意安排他去為洛塵解毒的。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大夫,洛塵中毒時,他每日說我的血可以做藥引,其實目的只是故意騙王爺娶我而已,不過好在你們賭對了,我的血雖然不能直接解毒,卻有壓制毒藥的功效,所以王爺才并沒有懷疑他。漁村那些村民所中的毒根本就不是忘憂島的人下的,那種毒非常古怪,我沒猜錯的話,那種毒應(yīng)該來自東裕,為什么外邦的毒會流入離霄國,想必也是皇上的手筆吧!趁著忘憂島弟子離開漁村后你就安排梁霄偷偷潛入漁村下毒,然后再賊喊捉賊的去通報王爺說漁村的人中毒了。最后,洛塵的毒確實是我?guī)煾赶碌模鍓m為何要出現(xiàn)在忘憂島卻是皇上你特意安排的吧!為的就是徹底讓師父背上害死皇親國戚的罪名。呵呵,不得不佩服皇上這出戲演得是真好!”
歐陽勛抬手輕輕拾起千羽的一縷頭發(fā)放在手心,輕聲道:“嗯,說得都對。”
千羽退后幾步避開歐陽勛,看著他十分不解的道:“為何?皇上為何如此容不下忘憂島的人!又為何一定要大費周折把王爺牽連進(jìn)來。”
歐陽勛輕笑著搖著手中的扇子,道:“讓洛塵中毒,才能觸犯涵燁的底線,才能讓涵燁對忘憂島恨之入骨,他也才會帶人攻上忘憂島。有了前面這些鋪墊,朕也才有踏平忘憂島的理由!”
千羽盡量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輕笑著道:“皇上還真是好計謀!”
千羽說完轉(zhuǎn)身走出了院子,歐陽勛在身后道:“忘憂島的事,朕可是很期待你的抉擇哦!”
千羽站在大院門口,看著院子里的一眾弟子以及此刻因為失憶后正害怕的緊緊拉住陌雪的舞傾城,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想去管歐陽勛是如何把洛塵弄上忘憂島來的,以及師父又是為何要對洛塵下毒的了,她只想院子里這些人能好好活著!
千羽擦了擦眼淚,走進(jìn)院子里,輕聲朝陌雪道:“師姐,我來了!”
陌雪一把拉住千羽,慌張失措的道:“怎么樣了,千羽,你跟皇上說了什么?”
千羽笑著道:“師姐,別擔(dān)心,已經(jīng)沒事了!”
千羽輕輕放開陌雪的手,躍身站到屋頂上,大聲道:“各位忘憂島的弟子們,由于我們忘憂島島主目前記憶有損,我身為忘憂島島主的女兒,今日在此傳達(dá)島主的命令,從今日起由大師姐陌雪接任忘憂島島主之位,忘憂島新的家規(guī):絕不許任何人在學(xué)制毒、解毒,違者罰戒尺五百然后逐出忘憂島,忘憂島一切醫(yī)書古籍藥材等全部立即銷毀,希望各位弟子謹(jǐn)記于心!”
歐陽勛站在院外,目光緊緊的盯著千羽,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千羽看著底下弟子們驚訝不已的小聲議論紛紛,拉住陌雪道:“陌雪姐姐,對不起,以后忘憂島就要拜托你了,師父,也拜托你了!我相信陌雪姐姐會帶著忘憂島找到一條生路!”
陌雪哭著輕柔的抬起手給千羽擦了擦眼淚,點點頭道:“千羽放心,師姐定不負(fù)所望,帶領(lǐng)忘憂島的弟子們好好活著!”
千羽哭著緊緊抱了抱陌雪,又抱了抱一臉茫然盯著她的舞傾城,低聲道:“再見了!”
臉上雖然掛滿了眼淚,但千羽卻笑了,轉(zhuǎn)身快步走出了大院。
對院外站著的歐陽勛冷冷的道:“從此離霄國再也沒有一個會用毒,會解毒的忘憂島了,皇上可以放心了!”
千羽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離開了忘憂島。
聽著山門口的弟子來報,他們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陌雪才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千羽師妹又一次豁出自己保全了忘憂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