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間青丘傳來開戰的消息，秦歡正坐在窗前等著一人來。

涂山南一早就不見了蹤影，秦歡莫名覺得心慌。

涂山清清，他會來的吧。

細雨下了一夜，急切的敲打著窗子，秦歡撐起身子，孱弱的趴在窗前。

“他騙了我，涂山清清，你還是這樣……”

涂山清清根本就沒打算保涂山南，認清這一事實，秦歡徹底對涂山清清失望了。

……

狗洞還是那個狗洞，秦歡早早將與白卿卿親的不能再親的小灰灰，滿身狼狽的往外爬。

意外的，上方傳來關切且帶著絲絲責怪的熟悉聲音。

“阿歡姐姐！你這是去哪？”

不顧秦歡反抗，涂山南頭一次冷著臉，將秦歡扛回了雪園。

“阿歡姐姐，你屬狗的嗎？怎么最近這么喜歡爬狗洞了？”

少年氣惱聲中，帶著輕顫。

秦歡賭氣的看著少年，難得發了脾氣。

“阿南，你若是想要做什么，最好掂量一下后果。我如今便已經很好了。你不要做傻事。否則，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好……

涂山南氣急，看著滿臉決絕的秦歡，最終長嘆一聲，無可奈何道，

“原來阿歡姐姐也會生氣的，”

少年揶揄道，

“我原以為阿歡姐姐永遠不會生氣的，總是那般平靜，好似一灘死水。”

秦歡氣惱的抬頭，知道少年這是故意惹她，但還是忍不住生氣。

“你別轉移話題，阿南，你……讓我離開吧。我……”

秦歡無力道，

“阿歡姐姐還是不喜歡我嗎？即便我做了那么多，你還是……”

不，這怎么能相提并論呢？

秦歡氣惱的看著詭辯著的少年。

她只當這少年腹黑，沒想到詭辯起來也是無人能及。

“對，我不喜歡你，我永遠也不喜歡你，所以放我走吧，求求你……”

涂山南這是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見秦歡哭的這般傷心……

想到這苦還是因為自己，涂山南心底心疼的同時，有些歡喜。

“阿歡姐姐……你……你這是做什么？”

少年氣惱的瞪著好看的桃花眼，恨不得將秦歡腦子打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你以為你以死相逼，我便能放手？阿歡姐姐，你怎么這般傻的。”

秦歡頹力的放下手，

看著將自己匕首打落的少年，神色憂傷。

亂了，一切在此刻終究是亂了的。

陰霾之中，少年美眸發著幽光，

“現在我真的知道了，阿歡姐姐你是喜歡我的。”

秦歡無力回應，只是僵持在那，神色頹廢。

不要……

“你知道嗎？阿歡姐姐，”

少年驕傲的炫耀著，

“阿歡姐姐，這里我尋了許久，乃是人間最中心，再次結靈陣最為強勁。能引來無窮靈氣，滋養你……可是我低估了你身體所受的折磨，一日日心痛不已的看著你青絲漸白。”

天地昏沉，秦歡瞪大了雙眼，無力的看著一切天旋地轉。

陣法，結靈陣，房屋轟然倒塌的那一瞬間，巨大的金光自秦歡屋子蕩漾開去。

細雨淅瀝瀝的下著，衣襟不見一絲濕，秦歡看著始終將自己護得周全的少年，絕望的看向陣法外的幾人。

涂山清清，徐容，還有玄澈。

“涂山，你……”

秦歡絕望的困在陣法中心，紅著眼，質問著。

“對不起，阿歡，我別無他選。”

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秦歡最后將希望轉向玄澈和徐容，意外的看到了兩雙決絕的眼。

“他死，戰熄……”

徐容不愧是神界當權者，與那玄澈一樣，眼神清明且絕情。

秦歡突然就笑了，笑的凄然。

“他若死……我絕不茍活。”

少年聞言，極致溫柔的看著秦歡。

突然就笑了，笑的那樣絕美。

“阿歡姐姐，如此就夠了。多謝你帶給我的這些美好，多謝你……愛我。”

不要……

秦歡察覺神息自少年體內拔出，鉆心之痛，深入骨髓。

“求你了，阿南，不要……”

天地陰沉，烏壓壓的黑云遮住了上空。四周的狂風吹亂了雨絲，秦歡絕望的呼喊，也消散在風中。

少年高揚著頭，雙手展開，周身一道道迸裂而出的紅藍光束，好似要將他碎裂成粉末。

巨大的疼痛，讓涂山南想要哀嚎，可是……

耳邊那聲聲脆弱嘶吼，讓他害怕，害怕嚇著她，只能青筋爆出，強力壓下低吼。

是該多疼，這種拔除神息的疼，秦歡自是知道的。

淚水模糊了一切，秦歡凄然一笑，抹了一把，緩身起來，一步步，在旋風中心艱難挪著。

“阿歡……姐姐……”

少年余光看見那道身影，震驚的低吼著……

“你……”

她怎么能掙開束縛，怎么還能動？

不知道挪動了多久，秦歡頹力的跪在少年身側，緩緩伸出手，牽起少年泛紅的手。

“不要……”

巨力襲來，少年全身一震，恍然間九條狐尾瞬間而出。

竟是……

九尾？

他不是斷尾了嗎？

阿歡姐姐，你……

“阿歡……”

一道火紅身影，強闖入陣。

驚呼聲撕裂空間，結靈陣隨著來人進入，扭曲一片，大有粉碎一切的崩裂之勢。

徐容玄澈見狀不妙，迅速結陣法，想要壓下結靈陣的反噬，

“不好，這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