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大房還有兩個嫡子呢，雖然大哥不成了，但還有三弟在，世子之位還是會落到三弟的頭上，爵位我們也爭不過，大房的家產也是會留給三弟的。”

段姨娘聽了，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冷意，手上用力抓住褚柔嘉的手臂，道，“那又如何，大房的嫡子已經廢了一個，剩下那個也活不了多久。不用太久，我就會成為這府里正經的國公夫人，你又何須擔心？府里的小姐們，有哪個有你生得美貌？她們就是你的墊腳石，有我在，誰都別想搶你的風頭，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知道嗎？”

“嗯。”褚柔嘉的眉心舒展開來，道，“我真希望這一天能夠快點到來。”

“姨娘，紅梅院的李嬤嬤求見。”這時，屋外的丫鬟丫鬟突然通報道。

“你看，這還沒過多久，某人就等不及了，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段姨娘笑了，低聲說道。“你先在這兒待著，我去去就來。”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她自己送上門來倒好，也省了咱們一番力氣呢。”段姨娘說的是什么意思，褚柔嘉自然明白。只見段姨娘幾步走了出去，見了李嬤嬤便裝作驚訝的樣子，忙問道，“姚妹妹正要養身子呢，可是需要什么藥材補品？若有什么短缺的，嬤嬤只管和我說一聲便是。”

“哪里敢勞煩二姨娘。”李嬤嬤看到段姨娘微微一笑的臉，心中一緊，忙討好的說道，“我家姨娘剛滑胎傷了身子，傷心欲絕，想著在府中和二姨娘關系不錯，就派我來請二姨娘前去紅梅院敘敘舊。”

李嬤嬤臉上堆滿了笑容，她被姚姨娘責打了一番，臉上還隱隱作痛。其實她心知肚明，自家小姐自進府便多有得罪段姨娘，兩人關系不和，又哪來敘舊一說。

“這......”段姨娘故作姿態道，“既然姚妹妹想見我，那我便和李嬤嬤走一趟吧。”

“是，二姨娘請。”李嬤嬤轉過身去擦了擦臉上的汗，她原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請動段姨娘，沒想到都不需要她多說，段姨娘就跟了她來了。

“姨娘，姨娘，我請二姨娘來了。”李嬤嬤道。兩人還未進門，便聽到了瓷碗被摔碎的聲音，還有姚姨娘尖銳的咒罵聲。

李嬤嬤嚇了一跳，急忙走了進去，就見姚姨娘歇斯底里地喊著，“滾出去！”

跪在地上的丫鬟連忙爬起來抖著身子跑了出去，姚姨娘氣尤未消，跟個瘋婆子一般一把將茶杯砸在地上，茶杯頓時四分五裂，瓷片碎了一地。

“喲，姚妹妹怎么了，是不歡迎我么？”段姨娘見了，心中幸災樂禍，陰陽怪氣地說道，“要是不歡迎我來，我走就是了，何苦你生這么大氣。”

“什么歡迎不歡迎的，我教訓一個奴婢而已，姐姐多慮了。”姚姨娘面色陰沉的說道，“我找姐姐姐來，是有要事相商。”

“妹妹找我什么事？”段姨娘淺淺一笑，假裝看不到姚姨娘陰沉猙獰的臉色，道。

姚姨娘不過芳齡二十，正是年輕貌美的時候，她若生下兒子便是府里姨娘的頭一份，因此她暗中派人在姚姨娘的飲食里下藥，除掉了姚姨娘的孩子。

現在姚姨娘身子大傷，氣血虧空，皮膚蠟黃，眼角已經出現了細密的紋路。配上她陰測測的表情，說是三十婦人也不為過。看她這副鬼樣子，也不能生孩子了，還怎么和我爭。段姨娘暗暗罵道，心中生出愉悅的快感來。

“你先退下。”姚姨娘對李嬤嬤說道。

“大夫人用毒計害了我的孩子，我要報復在褚明珠身上，讓她也感受到我的痛苦！”等屋里只剩下了她們兩人，姚姨娘毫不掩飾她的恨意，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個人做不到，想來想去，這事還是要找你幫忙才行。”

“這......”段姨娘聽了，心中一動，故意作出為難的表情來，道，“大小姐可是老爺的嫡長女，老夫人很重視她。姚妹妹受了委屈還是忍著吧，畢竟她是大夫人生的，咱們不能......”

“嫡長女又如何，這也得她有命活著才行。沒等那天她死了，就輪不到她來當嫡長女了。“姚姨娘恨恨地說道，臉色難看地盯著段姨娘，道，“況，你那好女兒褚柔嘉哪里不比她強？你苦心孤詣地爭權奪勢，不就是為了讓大夫人垮臺，你好當國公夫人嗎？可別和我說你沒有這個野心，這話也就騙騙大夫人那種蠢貨，我可不會信。我早就打聽了，你一個嫡出的，當年明明能做正房夫人，偏偏要做國公爺的妾，自甘下賤跑來當妾，你是什么貨色，我心知肚明得很。”

“哼，”段姨娘最痛恨的便是自己妾的身份，更厭惡別人當眾提起這件事。她沒想到姚姨娘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一把掀開了遮羞布，頓時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你有空嘲諷我，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你不也是嫡女出身卻來當妾的嗎？”

姚姨娘臉色一僵，心中也有幾分酸楚。她雖是嫡女，可不過是縣令的女兒，出身并不高。自從母親病逝后，父親再娶，她在家里受盡了繼母與妹妹的欺辱。等她長大及笄，父親為了任途又將她送來國公府讓她做妾。

雖她原不情愿，但也別無選擇。可等她見了褚威朗俊朗的面容便愿意了七分，見到國公府的富麗堂皇更是一顆心都撲到褚威朗的身上了。

她和段姨娘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誰也沒資格嘲笑誰。

“哎呀，瞧我這張嘴，惹了妹妹生氣。”段姨娘笑了笑，道。她還要借姚姨娘的手除掉褚明珠這個障礙，心中雖然厭惡姚姨娘至極，為了拉攏她，嘴上還是說道，“你想怎么做？”

姚姨娘見段姨娘答應了，眼中流露出沁人的冷光，道，“秋天干燥，若是仙蘭院哪個不長眼的打翻了油燈，不小心引起了大火，你說，這大小姐出了意外葬身火海，老夫人和大夫人能怪到誰的頭上呢？”

說罷，段姨娘走了過去，姚姨娘貼在段姨娘耳畔將她的計劃悄悄說了一遍，兩個人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