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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切都結(jié)束了

“所以從一開始你便是帶著目的接近我的。”

江子吟恨及了她,此刻只是居高臨下冷漠的看著她。

腰上的傷口很疼,錦瑟掙扎了一會還是起不來,便強撐著抬眼去望站在高處的那人。

他表情狠厲的駭人,頭發(fā)有些凌亂了,狼狽至極,是錦瑟從未見過的模樣。若是以前他哪里舍得,看她這樣渾身是血的趴在他面前。

“江子吟……”

錦瑟強撐著開口:“我疼。”

錦瑟忽然開口,江子吟的腳步頓了一下,遂反應(yīng)過來。

繼續(xù)一步一步的朝著錦瑟走來。

只是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地上躺著渾身是血的女人身上,沒人發(fā)現(xiàn)意氣風(fēng)發(fā)的江子吟此刻有些佝僂的脊背。

時間仿佛過了許久,錦瑟再也沒了力氣去看面前的人。

江子吟卻不依,強勢的抬起她的臉,強迫錦瑟和他對視。

“你來了。”

錦瑟揚了揚嘴角,對著江子吟努力的笑。

只是現(xiàn)在這個場合,她這個樣子笑起來實在不怎么好看。

看面前的人沒什么反應(yīng),錦瑟索性放棄了。

閉著眼睛不再去看他。

“睜眼!”

江子吟很害怕她現(xiàn)在這種模樣,便強勢的想讓她睜開眼看著自己。

“你疼!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這有多疼!”就這樣指著自己的心口控訴錦瑟。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裝作半死不活的樣子孤就會放過你,你欠我的,我會讓你一點一點還回來!”

“錦瑟……”

江子吟抬手抹去錦瑟嘴角的血跡。

“不對……”

“應(yīng)該叫你菀清才是。”

周圍有膽大的侍衛(wèi)偷偷超兩人望去,那女子渾身的血,那虛弱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fēng)去了,而他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刻睜著猩紅的眼瞪著眼前的女子,在不停的說些什么。

這滿院的紅幡還未撤下,與此刻的錦瑟倒是有種說不上的相配。

“江子吟……”

錦瑟虛虛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臉。

江子吟看著錦瑟的動作,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沒了他的支撐,錦瑟的身子猛地垂了下去。

沒有摸到。

“也對。”

錦瑟又笑了笑,也不管江子吟能不能看到。

看到她脫力的躺在地上,江子吟差點就跑過去把她扶起來了。

還好忍住了。

江子吟捏緊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盯著錦瑟。

“你恨我也是應(yīng)該的。”

錦瑟弱弱的聲音傳來。

她此刻累及了,腰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這滿眼的紅刺得她眼睛疼。

“誰叫我騙了你呢。”

“只是我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這次我可能要先走了。”

她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管面前的人能不能聽清。

“下次要是有機會的話,你想怎么報仇都隨你。”

“當(dāng)然了,如果你想要鞭尸我也是沒什么意見的。”

“只是這樣一想,我真的有點慘啊,都死了,還得被你折磨。”

“算了,誰叫我先騙了你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江子吟貼著她才能勉強聽清。

“孤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孤手上!”

江子吟放著狠話,卻把錦瑟撈起來放在了懷里抱著。

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錦瑟乖乖的躺在他懷里。

“謝謝你啊,地上挺涼的,我的手都有點凍僵了。”

錦瑟打起精神和他打趣。

“閉嘴!”

就這樣面色蒼白,卻把她的手?jǐn)堖^放在懷里。

“太醫(yī)一會就來了,你不會死的!孤不會讓你死的!”

“江子吟……”

“對不起呀,讓你這么難過……”

“閉嘴!”

江子吟抱得更緊了,錦瑟感受到他在顫抖,默默的把頭埋在他懷里,“沒事的,你別擔(dān)心。”

“太醫(yī)呢!”

“怎么還沒過來!”

江子吟怒斥著周圍的侍從,一小廝顫巍巍的站了出來,“啟稟點下,太醫(yī)已經(jīng)往這邊趕了,一會便……”

“廢物,孤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

見他發(fā)火,周圍的人紛紛跪了下來,嘴里喊著“殿下贖罪。”

錦瑟扯了扯江子吟衣帶,“你別為難他們。”

“閉嘴吧你!”

“我先帶你進(jìn)去。”

“好。”

錦瑟任由他折騰,死在房里也好過死在外面,這天寒地凍的,她還真有些受不了。

大概是江子吟對她太好了些,以前冰天雪地里訓(xùn)練也沒流過眼淚,此刻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江子吟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死開傷口旁的衣服便開始清理,此刻他也顧不得害臊。

沒一會就把傷口包扎的有模有樣的。

屋里暖和,錦瑟臉色也紅潤了些。

江子吟忙完就呆呆的坐在床邊,把錦瑟的手整個握在自己手里,想讓她更暖和一點。

錦瑟感受到他的動作,卻因為太累,始終沒有睜眼。

沒一會兒,竟也睡了過去。

“怎么樣?”

江子吟冷冷看著眼前的人。

“殿下,”老太醫(yī)行了個禮,“這位姑娘已沒有大礙,只要小心修養(yǎng),不日便可康復(fù)。”

錦瑟模糊的聽見一些太醫(yī)和江子吟的對話,想來是那毒過于陰毒,太醫(yī)醫(yī)施不查。

也好,省的讓他費心了。

這個月的解藥遲遲沒送來,算上這次的毒,想來她是撐不過幾日了。

終于,要解脫了。

“孤知道了。”

“臣先行告退。”

“嗯。”江子吟沒在說話。

繼而轉(zhuǎn)身看著床上的人,臉上還是很蒼白,柔柔弱弱的,這么差的身體,也不知道怎么做的細(xì)作。

天色漸晚,錦瑟卻沒有蘇醒的跡象。

江子吟在她床邊守了好一會兒,才在沈遇的再三催促下起身離開。

身為太子,他需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

入夜。

錦瑟這才悠悠轉(zhuǎn)醒。

四處望了望,沒有看到江子吟的身影,想來是政務(wù)繁忙,脫不開身了。

“姑娘,你醒了?”

在一旁照看的阿撫迷迷糊糊的開了口。

看到她沒事,錦瑟打心底的高興,還擔(dān)心江子吟回因為自己遷怒于阿撫呢。

“你沒事就好。”

睡了許就,錦瑟此刻聲音有些沙啞。

阿撫一聽,著急去找茶杯,嘴里還念叨著:“瞧我這腦子,關(guān)鍵時刻就不會思考了,應(yīng)該早點給姑娘準(zhǔn)備好熱水的。”

錦瑟就這樣看著小姑娘在屋里忙來忙去的滿屋子轉(zhuǎn)悠,有點高興。

可惜這樣可愛的小姑娘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被阿撫伺候著喝了幾口水,嗓子終于舒服了些。

錦瑟喚過阿撫,緩緩交代,“你陪在我身邊這么久,我也沒什么可以送你的,真是對不住呀。”

許是大限將至的緣故,看待事情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人生本就短短幾十載,更何況她現(xiàn)在也才雙十年華。

說來可笑,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應(yīng)當(dāng)是早就看慣了生死的,卻還是在那個時刻快來臨時感到害怕。

她死了,江子吟回難過吧。

錦瑟心理想著,想曹操曹操到。

江子吟換了身白色衣裳,頭發(fā)高高用冠子束著,倒有幾分書生的模樣。

腰上的傷讓錦瑟沒辦法起身,江子吟來了,她也只能躺在床上看他一眼,江子吟也不惱,徐徐朝著她走來。

“醒了。”

從他的聲音里錦瑟聽不出喜怒,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只能點頭應(yīng)和。

就這樣兩人安靜了好一會,江子吟才開口,“此后,你便老實呆在著宅子里吧。”

嗯!

“什么意思?”錦瑟掙扎著想起來,卻被江子吟一把按住,“別動!”

“以后都留在這宅子里時什么意思?”

錦瑟固執(zhí)的繼續(xù)開口。

“什么意思!你說什么意思!”

江子吟有些怒了,難道現(xiàn)在這樣她還想著要走嗎?

“你的命在我手上,沒有我的準(zhǔn)許,你不能死,這里,你也不能離開一步。”江子吟起身,不去看錦瑟生氣的模樣。

“你想把我困在著宅子里?”錦瑟明白他的意思,忽而有些悲涼。

難道在死之前,自己都離不開著四方之地嗎?

“你好好休息吧,我他日再來看你。”

江子吟甩袖離開,剛走到門口。

“江子吟······”

他停下腳步,卻始終沒有轉(zhuǎn)過身,自然看不見錦瑟眼里的哀戚。

“不要讓我在最······”

“算了,隨你吧。”錦瑟認(rèn)命的閉上眼。

身后沒了動靜,江子吟強忍著沒有轉(zhuǎn)身,最終什么都沒說就這樣離開了。

反正現(xiàn)在她做什么都改變不了。

心中郁結(jié),錦瑟整夜都沒有睡著。

江子吟說他日過來,錦瑟沒想到這天才蒙蒙亮他就過來了。

沒想到錦瑟這回醒著,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不由得有些尷尬。

“殿下坐,不要這樣看著奴婢,奴婢是在時惶恐。”

江子吟真真是佩服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這談定的模樣,哪里有一絲惶恐的樣子。

她憂傷在身,他便不與她計較了,遂自己找了歌舒服的姿勢坐在了床頭。

錦瑟被他的動作搞得一懵,反應(yīng)過來便撐著暗暗的往里側(cè)去。

江子吟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任由錦瑟在被子里一下一下的挪著。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錦瑟的起色也越來越好,這不,這會子阿撫就扶著她出來曬太陽了。

春日的太陽不毒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錦瑟就這樣坐在秋千上曬著,一不小心就睡著了,阿撫看她睡得沉,便沒有叫醒她,只是在一旁候著。

恍惚中錦瑟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這次沒有五殿下,有的只是遇到山匪時挺身而出的江子吟,阿爹阿娘也被他救了下來。

他還是穿著一身白衣,小小年紀(jì)卻故作深沉的模樣,錦瑟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正在推拉的幾人也看了過來,阿爹不好意思的看著江子吟替她解釋:“小女被我寵壞了,還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

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清兒,過來。”阿爹朝著她招手,錦瑟不情不愿的走了過去。

“還不快謝謝姜公子的救命之恩。”

在自家阿爹的眼神催促下,錦瑟磨磨唧唧的開了口:“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大恩無以為報,還望公子······”

“一般這個時候,”江子吟的聲音打斷了錦瑟的話,“你不是應(yīng)該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女子愿以身相許’嗎?”

“我·····”錦瑟怒了,剛要反駁。

“清兒,不許無禮!”

“哼!”錦瑟白了江子吟一眼,轉(zhuǎn)身站在了自家阿爹身后,不再去看拿登徒子。

“如此大恩,還勞請姜公子與我一同回府,讓老夫能設(shè)宴來招待姜公子。”

“不必,路過順手的事,不必?zé)┬摹!?

不等阿爹再開口,江子吟就說話了:“萍水相逢,就此別過了。”

不等錦瑟一眾人等反應(yīng),便帶著隨從離開了。

看著夢里的江子吟,錦瑟有些好笑,少年時的江子吟還真有些臭屁。

夕陽灑在錦瑟臉上,暈染出一道光。

錦瑟微微睜開眼,抬手?jǐn)r住太陽,光透過指縫灑在臉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見她醒了,阿撫連忙靠近。

“走吧。”

阿撫扶著錦瑟往屋里走,只是還沒走兩步,錦瑟忽地往前一倒,跟著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便倒了下去。

“來人呀!來人呀!快來人!”

“姑娘!姑娘你醒醒呀!”

“姑娘,你別嚇我呀!”

錦瑟模糊的聽到阿撫喊她的聲音,想睜開眼看看,卻怎么也使不上力。

錦瑟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抱起來,焦急的跑著,又感覺到自己被人放在了床上。

應(yīng)該是江子吟吧。

江子吟看著臉色慘白躺在床上的錦瑟,有些發(fā)抖,“怎么回事?”

地上跪著的阿撫此刻也害怕的發(fā)抖,“姑娘看今天天色好,便出去曬了曬太陽小憩了一會,這話沒進(jìn)屋就暈倒了。”

后來的事情江子吟便知道了。

太醫(yī)急匆匆的趕來,氣都還沒喘勻,九悲江子吟推到床前:“快看看她怎么樣了!”

“是。”

太醫(yī)掰開眼睛看了看,又把了脈,結(jié)合剛才的癥狀,得出了結(jié)論。

“殿下,這姑娘應(yīng)當(dāng)是中毒了。”

“中毒?我這太子府誰敢給她下毒,你這庸醫(yī)到底會不會看病!”江子吟氣極了,在他的府上,有誰回那么不要命的給錦瑟下毒,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殿下,老臣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欺瞞殿下。”

冷靜下來,江子吟皺著眉頭,“那能看出是中了什么毒嗎?”

“暫時還不能。”那太醫(yī)看著江子吟要吃人的眼神更慌了,急忙開口:“但臣可以先施針為這位姑娘護(hù)住心脈。”

“那還不趕緊動手!”

“是。”

江子吟就這樣虎視眈眈的看著,太醫(yī)施針的手差點抖了三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開始動手。

剛開始床上的人沒什么反應(yīng),可在施第三針的時候,錦瑟忽然咳嗽起來,嘴里的血隨著咳嗽濺落在了床上,見此情景,江子吟猛地過來粗暴的推開太醫(yī)。

“廢物!”

被罵廢物的太醫(yī)此刻渾身發(fā)抖的跪在地上,生怕太子殿下一個不滿意就把他拖下去砍了。

江子吟把錦瑟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掏出手絹不停的幫她清理身上的血沫,嘴里不停的喊著“阿錦,你睜開眼看看,我在這里,阿錦,你不要睡,阿錦······”

懷里的人終于睜開了眼。

錦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也看不清江子吟的臉,只能抬手向后摸去,摸了幾下,江子吟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忙把臉湊上去。

“阿錦,你怎么了?”

“江子吟······”錦瑟手放在江子吟的臉上,舍不得放下。

“我沒事,老毛病而已。”

“你不要說話了,太醫(yī)會治好你的,阿錦。”聽著錦瑟的話,江子吟有些害怕,為何她從來沒和他說過。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我已然沒什么心愿了,只希望我走后你不要為難他們······”

“還有啊,太子妃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你要好好的待她。”

“咳······”錦瑟現(xiàn)在連說話都很吃力,嘴里又吐了一口血。

看的江子吟大驚失色,“你不要在說話了,阿錦。”

“太醫(yī)呢!”

“還不快滾過來!”

“江子吟······”錦瑟扯了扯他的衣袖,吃力的開口:“不用了,這個毒,沒人能解的。”

“阿錦······”

“你讓他們都下去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饒是處變不驚的江子吟,此刻也紅了眼眶,不是沒什么大礙嗎?怎么突然就中毒了呢?

“下去吧。”

一眾人等散去,屋里只剩下兩人。

“這次,是我對不住你。”錦瑟虛弱的靠在江子吟懷里,“最開始確實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可是你對我太好了,好到我殺你都下不去手。”

“從來沒人對我這么好過。”似是在呢喃。

“你好好活著,以后我會對你更好的,阿錦,你要是死了,我······”

她要是死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本來想著等你成婚以后便離開的,找一個沒人認(rèn)識我的地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的生活下去。”

在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的死去。

這句話錦瑟沒有說出來。

“可是世事總是無常,我等不到那天了。”

“江子吟······”錦瑟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滑落下來,掉在江子吟的衣服上消失不見,“怎么辦?我還挺舍不得你的。”

“等我走了,你要快點忘記我,不要記得我,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江子吟把懷里的錦瑟抱的更緊了些,仿佛這樣她就不會離開。

一滴滴眼淚砸在了錦瑟臉上,她緩緩睜開眼,卻是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抬手去摸。

摸到了滿臉淚痕的江子吟。

“哎,你別哭呀。”

錦瑟摸索著給他擦眼淚,卻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錦瑟此刻有些惱怒自己的話少,這種時候卻找不到什么安慰他的話。

“江子吟······”

“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尸骨化了,找個有風(fēng)的地方隨風(fēng)撒去了就好。”

“不要。”江子吟的聲音有點哽咽,又帶著一點孩子氣。

“你就答應(yīng)我嘛。”錦瑟微笑著撒嬌。

她很少撒嬌,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過,可江子吟此刻沒心思配合她,都要死了還不讓人安生。

“我這輩子去過的地方很少,除了南詔,就是這長安了,以前想著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各個地方去看看,現(xiàn)在看來是沒機會了,那就只能麻煩你讓風(fēng)領(lǐng)我去了。”

“你不要難過,沒有事先告訴你,就是怕你會這樣,你可是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能因為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哭鼻子呢?你說是不是。”

“誰難過了!”江子吟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尸骨放在身邊,天天來你面前念叨,煩死你,才不會讓你死的那么安心。”

“這樣啊······”

“那我豈不是很可憐。”

“知道就好,所以你的給我好好活著。”江子吟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可眼睛卻紅的嚇人。

“你這人,怎么就不聽勸呢?”

“算了,隨你吧。”

“江子吟,你要好好生活,要是我在天上看到你過的不開心,我會很難過的。”

“會很難過嗎?”江子吟渾身顫抖,頭埋在錦瑟肩膀,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會的。”

“那你為什么還要讓我這么難過。”

終是沒忍住,他抱著錦瑟哭了起來。

只是他連哭都是很隱忍的,除了顫抖的肩膀,和那似有若無的泣音在彰顯著他此刻的難過。

見他如此,強撐著的錦瑟也紅了眼眶,努力抬起手放在他頭上,安慰到,“摸摸頭,不哭好不好。”

“不好。”

“江子吟······”

聽到錦瑟喚他,江子吟連忙抬起頭。

“我有點累,還有點困,我想睡一覺,好不好?”

“不好。”

可此刻的錦瑟卻是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對不起啊。”說完錦瑟便垂下來身體。

感受到肩旁上的重量,江子吟不敢去看,只能死命的抱著她,感受她身體此刻的溫度,這樣他才能覺得她還在他身邊。

“阿錦,你真的很過分。”

門外的人看不見屋內(nèi)的動靜,突然聽到屋內(nèi)又泣音傳來,很是壓抑,像是不愿讓人發(fā)現(xiàn)。眾人面面相覷,卻是誰也不敢進(jìn)屋查看,只能繼續(xù)在門外候著。

午夜時分。

江子吟就這樣呆呆的抱著錦瑟,心里好像缺了一塊,說不上的難受。

良久。

“我才不會如你所愿!”

“吱呀!”

眾人抬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滿身血污,雙眼紅腫的江子吟。

“參見殿下。”

“沈遇,找個好天氣,把她葬了吧。”

江子吟交代完,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里。

“是。”

一旁的阿撫聽到他這么說,意識到了什么,不顧眾人便沖了進(jìn)去。

錦瑟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大概是太子殿下?lián)Q的,一身白衣,更顯得床上的人小小的一個。

阿撫不敢靠近,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跪著,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還在這里干什么!”

“都下去吧!”

沈遇看著眼前好奇的眾人,出聲呵斥到。

“是,是,是。”

一眾人瞪這才散去。

沈遇這才進(jìn)了門內(nèi)。

雖是晚春時節(jié),這屋內(nèi)卻是一股寒氣直沖腦門。

“后日立夏,便讓錦瑟姑娘安心去了吧。”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難過的女子,只能僵硬的說出接下來的安排。

人死不能復(fù)生,至少,不要讓她在這世間游蕩太久。

“你好好陪著錦瑟姑娘吧。”

阿撫還是沒聽到一樣,渾身顫抖著在哭泣。

沈遇索性不再打擾她,出門時順帶把門關(guān)上了。

“殿下。”

江子吟已經(jīng)梳洗完畢,沈遇望去,完全看不出他的反常,如果不是他泛紅的雙眼,大概沒人會知道他此刻在難過。

“日子暫定在了立夏那天。”

“立夏。”江子吟呢喃開口。

“就是后日。”沈遇解釋道。

“后日呀,這么早······”

江子吟不斷地轉(zhuǎn)動著自己的大拇指,很是傷感。

“孤知道了,下去吧。”

說完他又站起來往外走。

“殿下這時去哪?可需屬下陪同。”

“不用,我就是再去看看她。”

江子吟道德時候,阿撫已經(jīng)幫錦瑟換好了衣服,還給她熟悉打扮了一番。

江子吟坐在床頭,摸索著牽起錦瑟的手,眼睛動也不動的瞧著錦瑟的臉。

“你這人······”江子吟扯起一個笑,“還真夠狠的,說死就死了。”

“算了,孤大度,就不同你計較了。”

“阿錦······”

說著說著,江子吟又紅了眼眶。

天氣大好,放眼望去,看不見一片云彩。

“殿下,準(zhǔn)備好了,可以點火了。”沈遇見時辰差不多了,遂開口。

太子殿下從卯時便站在了這里,這都午時了,還沒見他動過。

江子吟叉著腰站在火堆前,挺直了身體,整個不能倒的樣子。

“點吧。”江子吟啞著嗓子開口。

沒有太大的悲喜,想來這兩天也想通了些。

漫天火光直沖腦門,江子吟還是一動不動,整個面頰被烤的發(fā)燙,他的阿錦就這樣躺在上面,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終于,一滴眼淚隨著風(fēng)掉入了塵埃,一瞬間就被火光蒸發(fā),看不出一點痕跡。

江子吟坐在桌前,冷靜的處理著這幾日遺留下來的政務(wù),桌上放著一個白玉罐子,不大,一只手就能拿起來的程度。

里面裝著阿錦。

江子吟抬手撫著白玉,呢喃道:“什么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唯獨這件事我辦不到。”

“對不起呀,阿錦······”

遠(yuǎn)遠(yuǎn)望去,江子吟早已恢復(fù)原狀,冷靜的處理著政務(wù)。

全劇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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