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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河書顯字

  • 萬載河書
  • 兄弟請客
  • 3084字
  • 2019-12-27 19:35:01

梁莽大陸

梁莽歷3709年

兵荒馬亂。

戰場上,尸橫遍野。

陰風陣陣。

一個收尸人吹著竹笛。

這片大陸疆土廣闊無邊,群山林立,由無數河流貫穿其中。

大陸的極南之地酷熱,極北之地酷寒,東西兩岸臨海。

因河水皆傍山,大陸上的人們依“山“而居。

不管是繁華大城或鄉間小鎮,均建造在“山“上。

各山之間,則是有“通天橋”做為渠道。

這“通天橋”能連接數座山,通常建在半山腰上,長能達數千里,寬能達一里,頗為神奇。

但“通天橋”的建造之法,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也是朝廷的命脈所在。

杭山縣云陽鎮

大陸偏遠東部地區

一個小客棧里。

午后。

"老齊,給我來碗肉湯?。?

一人身著緇衣走進客棧,佩刀往桌上一放,喊道。

"好咧。"

掌柜正在算賬,聞言未抬頭,便答道。

"你聽說了嗎?“大造祀“預言,吉東城將出叛逆,隨后立刻進宮面圣,此刻禁軍已在路上,欲血洗吉東城可疑之人。"

那身著緇衣之人對著掌柜說。

"吆,是老劉捕快,別管那吉東城了,我藥酒沒了,趕緊的。"

掌柜的抬頭一看,眉角微微一挑,對著那人催促道。

"據傳那吉東城已封山,只許進不許出,強闖者立斬,此刻已有數百人伏誅,一時間滿城腥風血雨。"

劉捕快起身,繪聲繪影嚷嚷道。

"誰說的,那將門江家便舉家遷出,還不是無人敢管。"

齊掌柜放下賬本走了出來,客棧消息多,齊掌柜聽到的也不少。

"這倒是詭譎,吉東就江、林兩大家,放走了一家,那叛逆之說,怎像是沖林家而來。"

劉捕快端著下巴細細的琢磨著。

"別扯了,老劉,趕緊去采藥,我這兒斷貨要出大事的。"

齊掌柜很是憂心,每年上交杭山軍的稅錢,因藥酒才減免,若是沒了藥酒,怕是要多一倍。

整個鎮里就倆武師能采藥,一是劉捕快,另一個是鎮長。

他可沒膽子讓鎮長采藥,于是只能拜托劉捕快。

"去、去,明日就去,你等著?。。?

劉捕快也是情愿,兩人這些年合作順利。

那崖壁上有些草藥品質很好,若有好貨,齊掌柜還能讓他寄賣。

.

李恩緩緩睜開眼,看著虛掩著的門。

無數年來,他做著同一個夢。

夢中他處在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自己好像是個軍人。

每天重復的體能訓練、擦拭噴火的兵器、帶著奇怪的面具進小黑屋、跟著一大幫子人抓著一根噴水的大蛇,日復一日做著怪異的事。

但卻讓李恩感覺,那像是神仙住的世界。

人們不用為了填飽肚子去狩獵,去歷經生死。

只要服從命令,便有好日子過,日子比得鎮上錢府的公子都還舒坦。

除了服從之外,最重要的命令竟是安全第一?

李恩在床上坐起,恥笑著自己的天真。

入伍從軍,卻妄想著安生,何其愚蠢。

自己若想入乾王朝神威軍,這可笑的夢便不能再做。

軍武之人最大的榮耀,應是戰死疆場。

再次望向那虛掩的門,那是父親去衙門當值的暗號。

自己今日得獨自去采藥。

李恩今年十四,六歲開始便跟隨父親辦案、采藥和學武。

從他有意識開始,就一直過著這三點一線的日子。

父親對自己極好,吃穿用度都以自己優先。

為人也是很受鎮民愛戴。

可唯一有個毛病改不了,就是愛說“胡話“。

李恩十歲后,便開始能分辨父親話里的真實性。

但他不會去反駁,頂多扭過頭翻個白眼。

隨手提起藥籃子,取下墻上鐮刀、采藥刀和麻繩,便離開了家門。

李恩和父親劉捕快不住在鎮里,茅草屋搭在鎮北郊口河邊。

再往前一些,便是云陽山的“通天橋”。

據父親說這是鎮子南來北往的必經要道。

若有賊子趁夜作案,居此地,必能得知風吹草動。

劉捕快自愿立于危墻,奉獻己身。

這讓李恩非常崇敬父親,也是讓鎮民愛戴的原因。

李恩提著籃子出了北郊口,向西一路跋涉而去。

云陽鎮座落在云陽山半山腰上。

采藥必須沿著云陽山道,向上步行三十里,到達崖壁頂端,再把自己綁上,用改造過的鐮刀嵌在牢靠的土石里,再垂降于懸崖上,沿著崖壁收取。

危險程度不小,鎮子里有能力做到的只有劉捕快。

當然,現在加上了一個李恩。

李恩此刻已來到了崖頂,出神的看著山壁上的字跡。

"李恩"兩個拳頭大的字刻在這里。

父親說,當處就是在這里撿到自己,襁褓旁的山壁上刻著名字。

這讓他每次來,都會怔怔的在這里望著。

他從未想過去尋什么生父。

在他眼里,劉捕快便是他永遠崇敬的父親。

沒有任何糾結。

來這里,只是有著不知何來的茫然。

或許,尋的不是父母,而是模糊的夢。

忽然,那“李恩“二字好像閃過一絲金光。

一閃即逝,似是錯覺。

緊接著,李恩布衣和內襯的夾層多了一個沉重感。

這沉甸甸的感覺卻是明顯得多。

下意識的伸手去掏。

竟在懷里掏出了一本書!

李恩跟隨父親辦案八年,識字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問題。

書皮上寫著兩個大字。

"河書"

這是什么?我身上怎么會有書?

隨手翻了翻,發現全是空白的。

這是哪路神仙顯靈了?怎么書會自己跑到身上?

李恩拿著書,滿臉疑惑的檢查著。

正看、反看、透光看,全部都沒有用。

難道有人?李恩緊惕的望向四周,卻不見有任何風吹草動。

這崖壁一眼便能望盡,石頭草叢也僅一尺高,不可能躲人。

身手再高也不太可能這樣消失吧?

李恩疑惑的問著自己。

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找了塊石頭坐下。

蹙著眉頭再次看向了那“河書“。

古樸的藍色書皮,帶著一股蒼老的氣息,卻又一塵不染。

那“河書“二字似是有特殊的吸引力,讓他逐漸著迷,字體甚至出現了扭曲的景象。

突然肩膀被戳了一下。

李恩驚得跳起,回過頭看去。

一幅絕美的容顏出現在眼前。

彎彎的柳葉眉微翹,牽動著那一雙明眸,露出了疑問的神情。

李恩朝著這女子點了點頭。

這是林月,在李恩八歲那年,和一位老婦搬到了云陽山上。

他們也沒有住在鎮上,而是住在山頂附近。

當年,老婦花了大錢,請人在山頂附近修建了瓦房。

當時李恩還跟著父親替他們登記戶口。

驚鴻一瞥后,還想著何時能再見到那粉雕玉琢女娃子。

隔天采藥時,便發現自己和父親采藥的地點,就在她們瓦房的眼皮子底下。

林月氣質恬靜、空靈,卻從不愿說話。

或許是這個原因,導致她那雙眸似是能表達千言萬語。

李恩近年來,常常看著崖壁上自己的名字發呆。

而林月,總是坐在他身旁的另一塊石頭,捋著自己的馬尾青絲,沉靜的望著遠方。

于是,每當黃昏時,便有一對男女相背著坐在這里。

六年的時間,兩人沒有怎么說過話,卻如同知己。

此刻,林月用眼神表達著疑問。

李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把書遞給她看。

林月欲伸手接過,手卻撲了個空,徑直的穿透過去。

這讓兩人都嚇了一跳。

兩人瞪大了眼睛,對視了一下。

林月再次試探性的伸出指尖,手指卻依舊透過了書。

忽然,李恩注意到那書閃過一絲黑氣。

李恩輕輕的翻開書皮,第一頁上竟開始慢慢浮現出字。

"躬身府廟,四世三公,遭人構陷,九族含冤..........

批,九百六十七人,己巳年前,收!

親王乾成武、大造祀朱胥、軍部尚書王博尹..........."

李恩一看,立刻意識到這與自己無關,就必定與林月有關了。

李恩不露聲色的抬起了頭,緩緩地收起書,塞入懷中。

"有古怪,我問問師父好了!"

李恩對著她平靜的說道。

林月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確實沒有要拿出來的意思。

有些失望的側過頭,默默的轉身離去。

李恩看著她瘦弱的背影,眼眶漸漸有些微紅。

九族含冤......,何其沉重的四個字。

這難道是她的故事?

待林月遠去后,李恩才再次拿出了書。

這河書究竟是何物,怎會忽然出現在自己身上?

“批“字他能理解,父親的公文里常出現這個字。

“收“這個字令他有些遲疑,收什么?收人命?

己巳年前,那就是五年內,殺光這所有人?

這通篇應是在批判那行兇之人,可誰又能以那俯視的姿態,妄言收取蒼生性命?

況且,這是要自己收嗎?

自己八年習武,現在也不過剛入武生境,還是區區九品,如何能夠做到?

無數的疑問讓李恩愁得緊鎖眉頭。

李恩再次看向那河書第一頁,仔細的檢查著,卻再沒有發現什么別東西了。

忽然,右側的第二頁浮現了幾個字"通通回來,開會?。?

他呆呆的看著。

那幾個字轉瞬即逝。

過了半晌。

他確信自己沒有眼花。

正回想一下著那“回來“和“開會“的含義。

回哪去?開會是甚么?

一愣神間。

那第二頁又再次出現幾個字"不好意思,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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