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愛而不得
- 墨蘭工坊
- ____恪純
- 3648字
- 2020-02-11 09:17:11
得到宋錦瑜肯定的回答后,陶媛于是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聽朋友說,最近司徒墨在尋找兩對寶石,似乎是用于某款金飾的鑲嵌上。不過我不知道這個訊息,是不是宋總所需要的。”
陶媛把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抖露了出來,那一刻,宋錦瑜的眼神微微一亮:
“任何關于墨蘭工坊的動態,在我眼里都有價值。你說說看,具體是怎么回事?”
見宋錦瑜表示出強烈的興趣,陶媛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一瞬間安寧下來。
“好,那我把情況告訴您,不過我希望您這一次,真的能夠幫幫祺潤。”
陶媛看著宋錦瑜,語氣里略略有些哀求的成分。
“你放心,只要你能夠提供墨蘭工坊的訊息,我可以免去祺潤的保證金,讓祺潤成為錦藝的下級經銷商……這,可是很多連鎖金行夢寐以求的。”
宋錦瑜知道如今祺潤面臨的窘境,陶媛既然愿意幫他,他自然也可以為她提供一些便利。
宋錦瑜這么說,陶媛頓時像是看到了希望:
“其實做這個決定,我在心里糾結了很久,我和墨哥曾經是情侶,我相信宋總想必也知情。我其實挺沒臉見他的,但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辦到。”
“好,你放心,我這就讓法務擬定和祺潤的合同,讓你沒有后顧之憂。”
宋錦瑜很果斷地說道,當即便讓助理把法務請進了辦公室。
明確雙方的合作關系之后,法務很快擬定了兩份合作協議,宋錦瑜和陶媛分別在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協議簽署后,宋錦瑜和陶媛握了握手。
他并不確定找陶媛這件事究竟是對是錯,只是如今,他無法像司徒墨那樣正大光明出現在秦蘭舟的身邊,所以,他只好想辦法通過別的方式默默關注她,給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陶媛為表誠意,把司徒墨所尋寶石的具體尺寸告訴了宋錦瑜。
宋錦瑜隱隱猜到,這寶石或許和秦蘭舟的作品有所關聯。
天然的紅寶石和藍寶石,以緬甸那邊質量最佳,而緬甸那邊,老頭子有一家工廠常駐在那里。
老頭子人脈甚廣,想要尋找合適尺寸的天然寶石還是容易的。
于是,送走陶媛后,宋錦瑜立刻給老頭子去了個電話……
——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轉眼,一個月便過去。
那一對鳳求凰花絲嵌寶發簪,在秦蘭舟的不斷修改和打磨之下已經逐漸成形,呈現出美輪美奐的花絲效果,上面的每一縷金絲都傾注著秦蘭舟的心血,耗時數月,終于得以完成。
秦蘭舟小心翼翼把它們包裹在暖黃色的真絲綢緞里,她決定用紅寶石來做這對鳳凰的眼睛,藍寶石則鑲嵌在發簪下端的如意圖騰里,如今鳳凰已經成形,只待兩雙寶石就位,便可以待時而飛。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寶石依舊沒有下落。
天然寶石要么價格過于高昂,要么成色不甚完美,他們前去看了幾次貨均不怎么滿意,事情一拖再拖,眼看著大賽節點一天天逼近,秦蘭舟難免著急上火,司徒墨更是殫精竭慮。
為了讓秦蘭舟順利交上作品,司徒墨決定去見一位許久未曾見面的故人。
他從一位朋友那里聽說,她有寶石這方面的渠道,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司徒墨沒有告訴秦蘭舟自己要去見誰。
這天下午,他特意打扮了一番,這幾年習慣一身黑的他,特意換上了幾年前的白襯衫和水洗藍牛仔褲,還噴了許久未曾用過的寶格麗ManInBlack男士香水。
就在他準備出門之時,秦蘭舟從工作室里跑了出來:
“師兄,你這是要去哪兒?”
秦蘭舟疑惑地問道。
這個月司徒墨前前后后出去過幾次,但之前穿著都很隨意,未曾噴過香水,從未像今天這樣考究過。
“懟懟,我出去見個朋友,聽說她有渠道能夠買到符合我們預算的寶石。”
司徒墨淡淡說道,眼神有些閃爍。
梧桐樹斑駁的樹影投射在司徒墨的身上,穿著潔白襯衫的司徒墨,依舊是秦蘭舟記憶里的翩翩少年。
難得看到司徒墨振作起來好好裝扮自己,難得看到他又一次考究地往身上噴灑熟悉的淡香。
秦蘭舟有些欣慰,突然覺得或許參加比賽是一件好事,至少這件事,終于促使司徒墨重新走出門去和外界交談。
“好的,師兄你去吧,工坊里的事交給我就好。”
她欣然點頭甜甜一笑,對司徒墨叮囑道。
“嗯,你也別太累,有什么事打我電話就好。”
司徒墨刻意避開秦蘭舟的目光,他其實有些心虛,但秦蘭舟并未留意。
他快速經過暗門往店里的前門走去,秦蘭舟癡癡地望著他挺拔瘦削的背影,空氣中還殘留著那股熟悉的香味,秦蘭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像是丟了魂一般,她拿起黃金材料剛準備進行加工,卻又意興闌珊地放了下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師兄一出門,她便突然沒有了干活的興致。
為了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下去,秦蘭舟干脆拿著賬本來到店里,和小勝一起對賬,以此分散注意力。
小勝和小沫都是墨蘭工坊的老員工,和秦蘭舟沾親帶故,店里一直交給他們在打理。
時間長了,大家相處的關系已經如同親人。
“上次進的那一批貨款式新穎很好賣,50萬貨賣得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再進一批。”
小勝一邊對賬,一邊欣喜地對秦蘭舟說道。
小勝的話,讓秦蘭舟突然間回想起一個多月以前出現在墨蘭工坊的宋錦瑜。
時間一晃過去這么久,他就這樣消失在人海,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怎么樣了。
——
司徒墨再回墨蘭工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的光景。
他醉醺醺的,白皙的臉上泛著微微的紅,不知道究竟見了什么朋友,似乎聊得十分盡興。
“懟懟,寶石有眉目了,緬甸那邊能夠找到貨源,是純天然的,尺寸和我們要剛好對得上。”
“真的嗎?師兄你的什么朋友這么給力?”
秦蘭舟沒想到司徒墨真的找到門路,一時間驚喜萬分。
“靠譜,她……她一直靠譜。”
司徒墨看樣子喝了不少,他說話語氣都有些支吾起來,步履接連踉蹌了幾下。
秦蘭舟慌忙攙扶住他,見他喝了這么多酒,不禁蹙眉:
“師兄,你怎么晚上喝了這么多?”
“晚……晚上高興,懟懟,我可以保證,你……你一定能夠獲得一等獎。”
許是酒勁上來的緣故,司徒墨激動得語氣都有些飄忽。
他平時斷不可能喝成這樣,肯定是為了尋得寶石,被他的舊友灌酒,才導致這樣的情況。
見司徒墨對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秦蘭舟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她好不容易把他攙扶上樓,推開他的房門讓他躺在床上。
司徒墨真的是喝多了,從前很少失態的他,連鞋子都顧不得脫,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秦蘭舟見師兄這么模樣,心里難免心疼,她于是蹲下身去為他脫掉鞋子。
沒想到,這時候,她突然聽到司徒墨的一聲呢喃:
“媛媛,我好想你……”
明明天氣很熱,可秦蘭舟聽到這聲呢喃之時,心卻瞬間仿佛落入冰窖里。
她怔怔望著眉目如畫、安詳地躺在床上睡著的司徒墨,內心不由得五味雜陳。
她把他傷害到如此地步,他竟還沒有忘記她,連酒醉后的呢喃,都依舊還是她的名字。
秦蘭舟不明白司徒墨這是何苦,她不由得環顧了一圈司徒墨的房間,結果更是讓她大吃一驚。
司徒墨素日防她防得嚴,一直和她強調男女有別,自從她讀高中以后,便很少讓她進來他房間。
今天他醉酒后扶他進來,她才發覺,盡管和陶媛分手好幾年,可他房間里的擺設,卻依舊沒有改變。
當初陶媛留下的那些小物件都還在原位放著,甚至他們的合影,如今依然擺在他的辦公桌上。
合影上面的玻璃有碎裂的痕跡,是陶媛當初追上門來之時,秦蘭舟氣不過她對司徒墨所做的一切,當著陶媛的面摔碎的。
她當初直接把合影扔到了垃圾桶,可沒想到,司徒墨還是悄悄找了回來,依舊擺放在這里。
原來,他并非不能忘,他是純粹不想忘;
原來,他不是走不出來,他是壓根就不想走出來。
明白這一切的秦蘭舟,心里升騰出一股莫名的情緒,她既覺得憤怒又覺得壓抑,她很想一個耳光把司徒墨扇醒,可看到司徒墨那張寡淡的臉,她根本無法下得去手。
他是她從小便崇拜的師兄,她這一生最敬仰的男人……看到他這樣為情而苦,她憤怒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默默替司徒墨蓋好被子后,她悄然退出了他的房間。
轉身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的眼角莫名有些濡濕。
她突然想到一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愛而不得,是情愛中最痛的苦。
司徒墨在這種痛苦中日夜煎熬著,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
秦蘭舟并不知道,在她因為司徒墨輾轉反側的同時,這個城市的另一角,也有一個人,因為她而幾經失眠。
盡管沒有再見到她,可是秦蘭舟,始終存在他的腦海里。
為了她,他讓老頭子從緬甸尋得那兩雙寶石,又假借陶媛之手,把那兩對高昂的寶石以低廉的價格,賤賣給了司徒墨。
秦蘭舟或許怎么也不會想到,他也曾為她的作品心力交瘁過。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便心甘情愿為她付出一切,哪怕她并不曾知曉。
三個月的時間的確太過漫長,眼看著炎炎酷夏漸漸轉涼,大賽的程序終于走完,到了揭曉評比結果的這一天。
作為首席贊助商的宋錦瑜,終于在評委們進行評選之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已久的秦蘭舟大作。
一對活靈活現的鳳求凰花絲嵌寶黃金發簪,靜靜地躺在暖黃色真絲綢緞包裹著的寶盒內,兩只發簪交相輝映,一只為鳳,一只為凰,鳳凰于飛,翙翙其羽,活靈活現,尤其是那一雙紅寶石做的眼睛成為這對鳳凰的點睛之筆,看上去靈氣逼人,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要飛起來一般。
評委們已經根據所有上交的作品進行了公正的評判和打分,在一系列作品中,秦蘭舟的這款出山之作,獲得了大家一致的高分認可,被推選為此次大賽的一等獎。
鳳求凰……這名字多么貼切。
宋錦瑜低頭久久凝視著秦蘭舟的作品,心里洋溢著一股說不出的喜悅。
對于這個獲獎結果,他一點兒都不意外。
他早就知曉,她與生俱來,便擁有驚艷四方的能力。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再見到她,不過,他并不著急,因為他篤定地相信:
注定相逢的人,一定會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