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副是從哪里查到這些的？”紀閻的八卦思緒被蕭渡強行拉回來。

紀閻先是愣幾秒，回過神才搖著頭：“我不知道。”

看到蕭渡揚起的大手，紀閻抱著頭說：“陸副剛才接了個神秘電話，就讓我們著手去查這些事，至于神秘電話是誰打來的我真的不知道。蕭隊饒命！”

蕭渡皺了皺眉頭，從今天早上在案發現場看到安凈后，陸荊就一直處于不大正常的狀態中。現在一個電話就把安凈跟死者的一些陳年往事拿出來當成安凈成為嫌疑人的理由未免有些牽強。

蕭渡抬腳走到審訊室門口，抬去曲著的食指跟中指敲了兩下門，推開：“你跟我來一下。”

他沒有看安凈一眼，盡管他再相信趙燁的死跟安凈沒有任何關系，也不能在監控攝像頭的下直接表示出他對安凈的信任。

他只看向陸荊，沖著他招招手：“就占用你五分鐘時間。”

陸荊看安凈一眼，有兩秒的猶豫，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蕭渡對安凈有著莫名的信任，但以他對蕭渡的了解，當然相信他不會徇私枉法。

蕭渡帶著陸荊來到他的辦公室，抬手就把門關上，動了動下巴，示意他坐下。

“是誰給你提供的這條思路，或者是誰誤導你懷疑到安凈身上？”他繞到陸荊的面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把一只手伸到陸荊的面前，“把你手機給我。”

陸荊一皺眉，知道紀閻都跟蕭渡說了。

“我是你的同事，我們認識十幾年，共事十幾年，你該懷疑的人不是我。”

陸荊不為所動。

蕭渡手一攤，往椅背微微一靠，把身體一半的重心放在靠著椅背的腰上，有些詫異的看著陸荊：“你懷疑我對你的信任？”

“我不懷疑你。”陸荊坐的筆直，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蕭渡，“是你懷疑我的判斷。”

“判斷？”蕭渡抬手指著陸荊心口的位置，“你問問你自己，你拿著翻出來的這些陳年舊賬就能定她的罪？除了沒有不在場證據跟那些陳年舊賬，你手頭上還有什么證明安凈是犯罪嫌疑人的證據？”

陸荊一愣，不是被蕭渡清晰的條理嚇懵，而是不敢相信蕭渡居然這么信任剛認識幾天的安凈。

“作為刑警，你不該去信任任何一個有可能是跟警方是對立面的人。”他說完，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一推開門就看到紀閻站在門口，臉上是被發現偷聽后的尷尬，陸荊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穿警服的內勤人員說：“蕭隊，陸副，安小姐的律師來了，說要保釋她。”

陸荊第一個念頭是：不能放她走。

紀閻知道陸荊皺眉的的原因，但明明相信安凈的蕭渡為什么在聽到有人來保釋她反而皺起眉。

“人在哪？”

話音剛落，耳朵就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蕭隊，我們又見面了。”

傅齊予。

怎么會是他？

蕭渡臉上閃過兩秒的疑惑，隨后換一張跟平時見到來保釋嫌疑人的律師一樣的臉：“原來傅先生是律師？”

“蕭隊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傅齊予臉上依舊擺著淡淡的笑容，就好像不管在他面前的是誰，跟他說的又是什么話，他都能這般溫潤應對。

幾次見到傅齊予，他給人的感覺都跟安凈的咄咄逼人恰恰相反，他與人說話是臉上總是掛著笑容，這樣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會很輕易的得到別人的信任。

但跟他正面‘交鋒’過的蕭渡卻并喜歡他，甚至看得出他這張笑臉背后的隱藏著的冷漠。

“您好，我姓容，是安小姐的律師。”

傅齊予說完，從他的身后站出來一個穿著深色西裝，拿著公文包的男人，一眼就能讓人看得出他的職業是律師。

蕭渡沖著內勤人員動動下巴，示意她帶著律師去辦理保釋手續。

陸荊看了傅齊予一眼，雖然明顯的感覺到蕭渡跟他的氣場不合，但他現在要做的不是‘看戲’，而是在安凈被保釋后多問她幾個問題，于是他轉身朝著審訊室走去。

紀閻“哎”了聲，感覺到蕭渡把看向陸荊背影的眼神轉向自己時才抬腳跟上陸荊。

“蕭隊不打算在律師辦理完保釋手續前多審安凈幾個問題？”哪怕只有他們兩個人，傅齊予依舊是表現得十分得體，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始終沒有消退半分。

“你有過下海掛牌的經驗？”看著他臉上十分職業的笑容，蕭渡忍不住脫口而出，明顯看到他表情一滯后才笑了聲，“看來傅先生雖然喜歡笑，但并不喜歡開玩笑。”

“蕭隊真是幽默。”傅齊予意有所指的說。

后者一聳肩，看向正在不慌不忙的辦理保釋手續的律師：“安顧問知道來保釋她的人是傅先生嗎？”

“蕭隊覺得呢？”

當然不。

進了審訊室的人，哪里還能帶手機，安凈決定跟他回警局時傅齊予并不知道會發生些什么。

“茶水間有水，傅先生要是需要就自己倒水喝，我還是趁著律師辦理手續再多審幾個問題。”

蕭渡把剛才傅齊予給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傅齊予瞇著眼睛盯著他的背影，似要把他看穿。

推開門的蕭渡并沒有走進審訊室，而是雙手插著褲兜站在單向玻璃面前看著審訊室。

“安顧問說了什么？”

他問的是安凈說了什么，而不是陸荊問了什么，由此可見他對陸荊有多了解，甚至能猜得到陸荊問的是些什么問題。

紀閻雙腳微微張開，雙臂環抱在胸前：“不管陸副問什么，安顧問全都回答，不僅回答得滴水不漏，更是讓人聽不出任何破綻，我聽了這么久，連我都覺得她不是兇手。”

“廢話，她本來就不可能殺人。”

蕭渡十分不客氣的抬手在紀閻的后腦勺狠狠的拍，紀閻“嘶”一聲，正要開口還嘴，為律師辦理保釋手續的內勤工作人員走進來，看一眼審訊室里的安凈，低聲說：“蕭隊，保釋手續已經辦好。”

“得。”蕭渡把呼了紀閻一巴掌的手重新揣到兜里，看向審訊室，“讓陸副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