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劫.相見（8）】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要這么做?”

云知卿起身到窗前，抬手推開了半扇，冬日里寒冷的風立刻就撲面而來，卻又被她擋住了大半。

冷冽的空氣吹入，人也清醒了幾分，這才輕聲的開口問道。

窗外的天，不從知道何時開始，已經飄起了細細的雪。

“其實這件事已經壓在我心中許久，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是不知道如何去說，只是舍不得，總想著多一日，再多一日。

不等沐輕歌開口說些什么，云知卿便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我自小在江湖，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示人，甚至久了，都忘了作為一個女子，該是各種的模樣。”

言語之間了，盡是苦澀。

“阿塵他，應該有一個溫柔的妻子，琴瑟和鳴，相夫教子。”云知卿嘆氣的苦笑著說到。

而不是她這樣，日日風吹日曬，天南地北的跑著。

他那樣的身份，會讓人笑話。

“我是喜歡他，但是阿塵..…他身邊應該適合更好的女子，像你們京中，那些溫婉的大家小姐。”

而不是她這樣的。

最后一句，終究是沒說出口。

“云姐姐你真的愿意看著哥哥娶她人為妻?”沐輕歌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云知卿的話。

沐輕歌忍不住的想：其實，云知卿很好，只是錯生了時代，這個商人注定底下的時代，更何況還是個女子。

愿意?何嘗會愿意。

又能有誰愿見心上人和別人在一起，會忍住不嫉妒不發狂的，連想想都不能。

可若他過的好，那都好。

她不想讓他為難。

然而愿意二字說來簡單，大抵又有幾個人，會真的心甘情愿將心上人拱手讓人。

若非情非得已，哪里會有人將.自己的心上人往外推呢。

雖然只相處了不到半日，但是沐輕歌還是極為喜歡這個女子，灑脫真摯，又愛屋及烏。

只為了他哥哥所托之事，便親自從遠方趕來同陪往。

便只此一點，可見情深。

珍你所珍，惜你所惜，愛你所愛。

她瞧著他哥哥根本就沒把這個放在心上。

沐輕歌不解：“那云姐姐就這么不相信，哥哥他會在意這些表面之事？”

“這只是其一。”

除了身份上不想讓他為難，最大的原因……

“最大的原因是…”

長長的沉默。

沐輕歌沒有催促，也沒有詢問，只是安安靜靜的等著答案。

許久之后，那人才低聲開口：“我幼時因為一些原因，傷了身體，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兮兒都試了很多方法嗯嗯無法根治。”

她怎么能因為一己之私，去害了最心愛的人。

若只是因為單單的是身份，她必定會努力的排除萬難，走到他身邊。

可是這萬千種種，都叫她放下。

沐輕歌想到她口中的兮兒，那個傳說中她要去見的人的神醫，所以大抵真的已經是無能為力。

沐輕歌她自己不太在乎這些，可是她無法確定，他的兄長也是如此。

聽到這里，沐輕歌沉默了。

她不知道如何開口，亦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她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她無法信誓旦旦的代替她的哥哥，她的父母去說，不在意。

曾在現世，哪怕是男女平等的社會，因為女子不能生育，多少家庭支離破碎，更何況在這對女子更為苛刻的古代。

喜歡從來都是一個人因為這個人本身，而不是這個人所帶來的其它東西和附屬品。

可是能做的到的又有幾人。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