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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一個人頂著大太陽走去學校看分班結果,我覺得分班考試考得不太理想,所以對分班結果沒有什么好的期待。

公示牌前面圍滿了人,我遠遠地看著,公示牌前面的人越圍越越多,我懶得去擠,干等著。

不敢相信我是一名初中生了。

“薛小米!”阿皮突然從擁擠的人群中跳出來喊我的名字。“你在八班哦。”他擠過來對我說。

“早知道問你就行了,害我被曬個半死!”我轉身就走。

阿皮跑過來拉住我,他已經比我高出半個頭,很瘦很結實。

“讓我這個帥氣的學長帶你熟悉一下學校吧!”

“哼!”

我面無表情地跟著他在學校里面晃了一圈。

阿皮很熱心地告訴我教學樓,食堂,宿舍,操場,體育館,圖書館的位置,學校很大,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因為掛著名校的招牌,各路人馬拼命地想要往這里鉆,我的學習成績是可上可下的那種,要不是薛玉買的房子剛好可以念這所學校,我應該是很難進來的。

校園里綠樹成蔭,紅色的中式建筑風格鮮明,我很滿意。

“你想喝什么飲料?”

“一瓶冰礦泉水,謝謝。”我有氣無力地說,天氣實在太熱。

阿皮跑去食堂的小賣部買礦泉水,我坐在樹蔭下等他。

“等下我騎自行車載你回去。”阿皮將礦泉水擰開瓶蓋后遞給我。”你帶傘了吧?”

“沒有。我不喜歡撐傘。”

“那下雨怎么辦?”

“我不喜歡沒下雨的時候撐傘。”

我坐在單車后座上看天空,大片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樣白,阿皮踩得很慢。

他踩得很吃力,因為回去的時候剛好是一段上坡路。

我干脆地跳下來,阿皮的白色T恤被汗濕透了。

阿皮推著車和我一起走。

“你先騎走。”

“一起走回去吧!”

太陽曬得人快熔化掉。

“我討厭夏天。”

“你出生在冬天,當然不喜歡夏天了。”

“我也不喜歡冬天。”

“我猜你喜歡秋天,不冷不熱剛剛好。”

我懶得回應他,留著力氣走完這段路。

阿皮邀請我去他家。

他家的面積至少比我和薛玉的家大一倍還多。

“你媽打算給你生個妹妹嗎?”我坐在客廳沙發上吹冷氣,這才活過來。

阿皮在廚房里切西瓜。

“他們說不生啊!”

“你們家有四個房間呢!一人一間還有多。”

“以后人會越來越多的。”

“你是說你以后娶老婆生小孩?”我剛說完,聽見阿皮發出一聲慘叫,我趕快跑去廚房,還以為他不小心被刀切到手了,原來只是一塊西瓜掉到了地上,害我白白擔心。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西瓜丟進垃圾桶,臉紅紅的。

“你先吃西瓜,我準備晚餐。”

我拿起一塊切好的西瓜吃起來,回客廳看電視。

“你媽媽真是命好,嫁了個好男人。”

阿皮在廚房可能沒聽見,沒有回應我。

薛玉如果當初沒有嫁給周米,而是嫁給別的男人,會比現在過得幸福嗎?

阿皮做的菜很好吃。

“你媽怎么舍得讓你做飯?”

“我偷偷學的。我們搬來這里以后,我媽經常不在家,我就學著自己做,我不喜歡吃外賣。”

我不敢相信,阿皮媽媽以前分明是把阿皮捧在手心里一樣的對待。

薛玉如果上晚班,我也只能自己做飯吃,慢慢的做飯也變成我的樂趣。

阿皮也是這樣嗎?

“明天是周末,你來我家玩吧!我做飯給你吃,反正我總是一個人吃飯。”

“為什么?你媽呢?”

阿皮一副很無奈的表情。

“她要去打麻將。”

“噢!”

“她喜歡打麻將。”阿皮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不太開心的表情。

這時,阿皮媽媽穿著睡衣從臥室里走出來,我站起來和她打招呼。

“阿姨好。”

“你好。”阿皮媽媽走到餐桌旁看一下,又走開了。

“媽媽,一起吃飯嗎?”阿皮問她。

“不用,幫我泡杯牛奶,我約了人出去吃飯,你們慢慢吃。”阿皮媽媽進去房間,過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換好衣服,臉上化了淡妝。

阿皮媽媽一口氣喝光阿皮泡好的牛奶,將空杯子放到餐桌上,她對我笑一下,然后對阿皮說:“晚上記得鎖好門。”

“再見,阿姨。”

“再見。”阿皮媽媽頭也不回地出門了,仿佛這個家沒什么值得留戀一樣。

阿皮媽媽走后,阿皮好像失了胃口,放下碗筷去客廳打開電視來看,他才吃了半碗飯。

阿皮媽媽看起來有點冷漠,那種冷漠是來自對這個家的失望還是對外面世界的向往?

我的胃口很好,吃了兩碗米飯,還吃了很多菜,阿皮學習好,做菜好吃,我嫉妒他。

“明天你來我家玩嗎?”我走的時候,阿皮這樣問我,眼中充滿期待。

“你來我家吧!我媽明天休假,我想她會愿意你來,她喜歡熱鬧一點。”

“真的可以嗎?”

“真的,你一定要來哦!”

“太好了,我明天上午就去。”他高興地說。

“你吃過早餐就來吧!”我說。

“你們幾點起床?”

“八點。”

“好,我九點到。”

阿皮送我到小區外面,他站在路邊看著我過馬路,我朝他揮手,他笑著回應我,我覺得阿皮過得不太開心,我有點難受,因為我們是朋友。

“我希望阿皮還像以前一樣過得那么開心。”回去后,我對薛玉說起阿皮的事。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會經歷很多事情,不開心的也有,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后,人就會變得更強大。”

“那我寧愿不要變得更強大,媽媽,我們要一直這樣開心的生活下去,一輩子,好不好?”我纏著薛玉的脖子,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味道,覺得自己好幸福。

“好。”薛玉在我臉頰上親一下,我害羞地躲開。

為什么會覺得害羞呢?我以前明明很喜歡她親我的臉頰。

第二天,我和薛玉剛剛吃完早餐,阿皮就過來了,他帶了些水果和零食,像走親戚一樣,還帶著禮物呢!

“我們要去超市買菜,你也一起去嗎?”我問阿皮,一邊從柜子里拿環保袋。

“嗯,一起去吧!”阿皮高興地說。

我們三個人一起去附近的超市,因為是暑假,不時碰到到處亂跑的小孩子。

“我們小時候也這樣嗎?”我皺著眉頭看著像猴子一樣的小孩子們。

阿皮笑一下。

“你小時候超級調皮,爬樹,抓蚯蚓,玩蜜蜂,捉魚。。。。。。薛小米,你是女生呢!”

薛玉在一旁不停地笑。

“她真的不太像女生,有一次她明明穿著裙子,還有人問我她是男生還是女生。”

阿皮笑得嘴角快起飛了。

“你們盡管笑話我,反正我就是女生啊!我喜歡做的事情就去做,有什么問題?我又沒干壞事。”我一點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

“不是笑話你,只是覺得薛小米是個很有意思的女生。”阿皮說。

“不用討好我。”我對他翻個白眼。

“你們倆要是親兄妹就好了,真的賺到了。”薛玉感嘆說。

“不要!我們是朋友。”我和阿皮同時說道。

“我們小時候拉過勾,要當一百年的朋友。”我搶著說。

阿皮沒有說話。

“小時候說的話能當真嗎?長大以后想法會變的。”薛玉說。

“不會變!對不對?”我轉頭問阿皮。

“不會。”阿皮笑著回答。

我和薛玉認真的討論每一樣要買的食材,從價格到原產地,討論意見達成一致后才算完成挑選,阿皮靜靜地在一旁聽得很認真。

“你和你媽媽更像是朋友,或者姐妹。”阿皮對我說。

我很開心。

“難道你和你媽媽不是這樣相處的嗎?”

阿皮垂下眼簾。

“可能因為你是女生,你們相處起來會比較親近,我和我媽好久沒有一起逛過超市了。”

“母子情還是母女情都一樣的。”我安慰阿皮,其實我有點得意,曾經以為過得很幸福的阿皮,其實也沒那么幸福。

中午,我和阿皮用新鮮的食材做了一頓豐盛的中餐,大家都吃得很滿足。

“阿姨,我們下午去游泳館游泳吧?”阿皮向薛玉提議說。

薛玉看著我,征求我的意見。

“天氣這么熱,游泳當然好。你覺得呢?”

“好是好,不過。。。。。。”我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薛玉問我。

其實我在擔心泳衣的問題,青春發育期的我,對身材有點焦慮。

“沒什么。”我不想讓薛玉失望。

“我們午睡以后再去,可以嗎?”薛玉問阿皮。

“好的。”阿皮愉快地回答。

阿皮一進游泳池就像條魚一樣,而我這只旱鴨子只能望而興嘆,和同樣是旱鴨子的薛玉抱著游泳圈在水里亂撲騰一頓。

“我教你們游泳吧!”阿皮說。

“不用了。”我和薛玉同時說。

回去的路上,阿皮還在計較我們不肯學游泳的事。

“游泳的樂趣你們不想體會嗎?”

“不想。”我說。

“我有信心教會你們。”阿皮說。

“可我真的沒有信心學得會。”我誠懇地對他說。

晚上我和薛玉躺在床上又提起這件事。

“我覺得阿皮最近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呢?”

“他變得愛斤斤計較。”

“青春期到了吧!男生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你以后和他相處要小心一點,他會比較敏感,你不要亂說話。”

“要我遷就他嗎?”

“等過了青春期就好了。”

我也在青春期啊!誰遷就我?

算了,我決定不跟阿皮計較,誰讓我們是一百年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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